黑暗中。
劇烈的喘息逐漸平息,一切感官的刺激最終都將回歸於現實。
裴雪枝的理智回籠。
前世的一係列遭遇對她終究是有影響的,儘管她努力保持清醒和冷靜,可那些與生俱來的、後天激發的陰暗麵又會在突然間冒出來。
將原先美好的一切炸個粉碎。
明明也說了道歉的話,可裴雪枝知道,那太輕飄飄了,此時此刻,她不敢去看傅朝雲的反應,隻是沉默著將腦袋和手一並移開。
一直被她禁.錮的Alpha轉過身,第一反應卻是去拉裴雪枝的手。
彆走!
裴雪枝近乎沉默地,還是抬眸望了過去,卻見傅朝雲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恐懼之情,反而瞳眸熠熠,帶著顯而易見的笑容。
她歪歪頭,“枝枝給我發福利,我為什麼要覺得害怕?”
裴雪枝看到她的眼,便知曉這段不是作假的安慰。
可……
傅朝雲真的有那麼粗神經嗎?她完全不害怕的嗎?甚至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先前的異常?
裴雪枝想不通,就也沒有作答。
傅朝雲稍稍活動了下手腳,她剛剛真的就是直愣愣地立在那,任由裴雪枝為所欲為。
“枝枝。”她叫完又問一句,“現在這樣應該夠了嗎?”
“……”
“還要不要再來一點?”
裴雪枝沒有辦法,“夠了。”說話時,她的聲音還有些低沉的柔黯。
“……哦。”
傅朝雲應了聲,也不知是明白了,還是覺得遺憾,然後她一鬆手,尚不等裴雪枝感覺心底空落落的,就又開始翻裴雪枝的小包。
若是平常,裴雪枝肯定要問一句對方做什麼,現在卻隻看著傅朝雲動作。
須臾,她拿出一樣東西。
太黑了,看不清上麵的字眼,但看大小,似乎是裴雪枝攜帶的那罐防曬噴霧——給傅朝雲用的。
也對,很快又要去外麵了。
結果。
傅朝雲舉起那玩意首先就是對著裴雪枝一陣噴。
情緒還有些陰暗、有些低落的裴雪枝:……?
她很快反應過來,這並不是防曬噴霧,而是跟其大小相仿的抑製劑。
傅朝雲邊噴還邊說,“枝枝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太濃了,走出去肯定會被他們發現的。”
傅朝雲出行一貫是兩手空空,很少背包,倒是裴雪枝,或許是學生的身份,要帶各種課本書籍,經常會背著個或大或小的包。
偏她氣質清冷疏離,多出來一物,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今日遊樂園正是如此。
傅朝雲倒是沒有搶活,隻是下車時,請裴雪枝幫她帶一樣東西,裴雪枝沒有多看便塞進去了,不曾想,竟然是抑製劑。
眾所周知,Alpha是沒有易感期的,他們隻會被Omega的易感期帶動,所以並不需要事先準備,而最近也並不是裴雪枝的易感期,是以她也沒有準備。
可為什麼傅朝雲帶著這東西?
心有所想,裴雪枝竟也問了出來。
“防止意外,以防萬一啊。”傅朝雲道。
“?”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跟枝枝說過的吧,在這個社會,Alpha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我是沒有什麼關係的,可萬一萬一身邊有Omega恰好易感期呢?”
傅朝雲心有餘悸地小聲道,“還是小心一些吧。”
第一次。
裴雪枝卻是注意到這個關鍵,所以果然……她的判斷沒有絲毫的錯誤。
“傅小姐真謹慎啊。”她感歎了一句。
“那當然!”
傅朝雲抬頭看她一眼,似乎對裴雪枝不叫姐姐了還稍有些不滿,“枝枝也要小心一點!”
“……嗯?”
“雖然你這幾天不在易感期裡,可萬一出現意外呢?抑製劑這種東西還是要隨身攜帶的。”
裴雪枝有些不可置信,“你……記得我的易感期?”
“嗯哼~”傅朝雲可得意了,“還是那次見麵的時候,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裴雪枝看著麵前的Alpha,不知不覺間,她方才有些陰鬱的心情已經消散得七七八八,變得晴朗了起來。
她打斷傅朝雲的絮絮叨叨,“傅小姐。”
“什麼?”
“對我意圖不軌便隻有——”裴雪枝壓低聲音,“你那一次。”
!
傅朝雲登時警鐘大作,“都說了,我那次也是被陷害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的!!”
裴雪枝任由傅朝雲的“為所欲為”——指噴抑製劑,指尖隻輕輕挑著一縷傅朝雲馬尾後落下的長發。
“是嗎?”
“不要汙蔑好人,我還是處A好麼!!”
聽到這個大爆料,裴雪枝終於是抑製不住地輕笑出聲,“我相信姐姐。”
稱呼又換回來了,叫傅朝雲稍鬆了一口氣,下一句——
“也請姐姐好好保持自己的純潔之身。”
傅朝雲抬頭瞥過去,瞧那口型仿佛在說“那還要你說?”,可忽然她眼底光芒一閃,做出有些委屈哀怨的神色。
“怎麼了?”
傅朝雲喪喪地回,“已經不乾淨了。”
“什麼?”
裴雪枝的聲音帶上了兩分凶狠,黑暗中,傅朝雲湊到裴雪枝耳邊。
“本來是乾淨的,但現在已經被枝枝親過了,已經這樣那樣過了……”
曖昧的聲線響徹在耳邊,寥寥一句,所帶來的反應竟是比她方才反複“欺負”某人還要來得激烈。
她是用過抑製劑了,可傅朝雲還沒有,哪怕過程中也稍微沾染了一些,可那濃烈醇厚的紅酒味可不是這般就能抵消的。
裴雪枝聞著嗅著,眸色似深邃了些,這次卻沒有失去控製,幸虧她麵無表情的時間居多,當下還能端得住。
“嗯。”
“我會……”負責的。
餘下三個字還沒說完,便被傅朝雲的笑聲打斷,她戳戳裴雪枝的手臂。
“枝枝好可愛,好了,現在輪到枝枝給我噴了。”
“好。”
裴雪枝接過,也帶過了方才說到一半的話題,原本曖昧旖旎的氣氛逐漸褪去,兩人都變得正常起來。
裴雪枝不知怎麼忽然想到,“你喝酒一口就醉,那你要是聞到自己的信息素呢?”
傅朝雲捂著耳朵,實在不想聽這段黑曆史,可見裴雪枝神情認真,她思考了一下。
“沒有影響。”
“大概跟暈車的人,開車就不暈車是一個道理吧?”
裴雪枝:“……”
抑製劑是沒有味道的,一通友善的互幫互助後,兩人身上過分溢出的信息素味都被壓下。
也虧得裴雪枝沒有衝傅朝雲的腺體咬下,否則情況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離開鏡頭很久了,該回去了。”
“嗯。”
許是方才親吻過的緣故,這會裴雪枝總是不自覺去看傅朝雲的後頸,遲疑地開口。
“你的頭發要不要放下來?”
“啊?”傅朝雲後知後覺地摸摸脖子,“很明顯嗎?”
裴雪枝想了下,“應該沒有。”
她剛剛隻是輕輕的用唇帶過,恍若蜻蜓點水,並沒有噬咬或者吸吮,照道理是不會留下痕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