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由傅朝雲那麼一打岔,裴雪枝原本緊張的情緒緩和了許多。
傅家沒有什麼壞人。
——哦,上輩子鳩占鵲巢的渣A除外。
兩個Alpha表情匱乏了些,卻也不是什麼為難人的性子。
關於這點,這點裴雪枝早已知曉。
但她對上輩子對渣A沒有感情,嫁入傅家都是被強迫的,心不甘情不願,自然不會在對方家人上花心思。
這一次是真正體會到了身處在這個家裡的溫暖。
餐桌上,這頓飯吃得賓主儘歡,並不拉扯裴雪枝問東問西,把這一趟上門搞得跟人口調查似的。
到傅家這個程度已不需要用子女聯姻擴大版圖,而傅女士給了兩個女兒婚姻自主權,那是好是壞,未來皆要由她們自己來承擔。
午飯後,顧淮意提出邀請,“小雪要不要去看阿雲以前的照片?”
“可以嗎?”
不得不說,裴雪枝是有些意動的。
顧淮意笑得溫和,“當然。”
“謝謝伯父。”
這種情況是Omega們的聚會,溫晚也陪著,兩個Alpha不好參與,唯獨傅朝雲不要臉,溜溜達達地就要跟上。
“你過來做什麼?”顧父哭笑不得。
“我也看看。”傅朝雲理直氣壯,“給我康康!”
裴雪枝臉有點紅,平時在家裡或外頭如何那是一回事,可鬨到長輩麵前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見這對小情侶一刻都離不開彼此的模樣,溫晚也在笑,有些羨慕,又有些暗淡,“隻是借走一會兒,很快就會把人給你完完本本地還回來。”
“嫂子你自己說的,那你可得把人給我看緊張了,彆弄丟了啊!”
溫晚笑得樂不可支,眼眸裡的晦暗也去了兩分,明亮奪目。
這邊動靜不小,就連處在忙碌工作中的傅聆風也抬頭看過去。
記憶裡她的妻子“婉婉”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笑起來也是淺淺的,仿佛暗處盛放的蘭花。
不奪目,卻自有暗香浮動。
彼時她正是被這陣暗香吸引。
對了,“婉婉”是她給自己妻子取的小名,新婚夜當日也征得了妻子的同意。
婉,有美好的的意思。
現在她卻笑得正當豔,好似是不顧一切地綻放著自己的美麗。
曾經,婚前婚後婉婉都曾朝她這般笑容,而現在她再次露出這樣的笑容,卻是站在彆人的身邊。
她多久沒有衝她這麼笑了?
一時間傅聆風竟有些恍惚,可接觸到她的目光,溫晚的笑容在一起收斂,變成溫晚得體的模樣。
她應該注意到自己了,目光卻偏了偏,沒有看向這邊。
傅聆風覺察到些許不對,稍稍放在心上,等她將手頭的事務處理完了,她便也能早早退休去陪婉婉。
孩子需要再等等,不過底下還有個妹妹她正在抓緊培養了,到時候就像傅女士那樣,將手頭的工作甩過去。
應該……會很快的吧?
那邊有說有笑,很快傅女士也發了聲,將傅朝雲拎了回來。
三個Omega則是上二樓書房,看相冊去了。
*
裴雪枝昔日在傅家彆墅也住過一段時間,對這裡的布置頗為熟悉。
現在卻不能表露,就由顧淮意領著去了二樓。
傅家的相冊有厚厚的一遝,好幾本。
傅女士的,顧淮意的,兩個孩子的,一家團聚甚至是和旁支的一些大合照……
顧淮意將家裡兩個孩子的那份翻了出來,分彆交到溫晚和裴雪枝手裡。
溫晚笑笑道,“先看阿雲的吧。”
嫁到傅家也有近三年了,家裡幾本舊相冊她都看過,自然而然將這個機會讓給了裴雪枝。
裴雪枝朝她感謝地笑笑。
上輩子不上心,這也是裴雪枝第一次瞧傅朝雲的兒時相片。
隨著一張張舊照片被翻出來,時不時有顧淮意溫柔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講述。
“這是阿雲的滿月照,她是足月的孩子,生出來就是健健康康的,眼睛特彆亮,胎毛也比彆的孩子齊整。”
“這個是阿雲三歲的時候,我們帶她去鄉下老宅,她膽子大去逗弄彆人家的小雞仔,差點被旁邊看守的公雞啄了,還是聆風找人救的她,回頭就被嚇哭,看這模樣,當初哭得可慘了。”
“這是阿雲幼兒園文藝彙演時候照的,當時大概五歲多點,她不想蹦蹦跳跳,穿了身綠衣服就在旁邊演樹,小小年紀就會偷懶了,不過回頭合照的時候,小朋友都要往她那邊湊。”
說到這,顧淮意輕笑,“阿雲從小人緣就很好。”
裴雪枝看著那一頁好幾張的照片,傅家一直都很有錢,留下的照片不少。
十幾年前的演出服按現在的審美來說,是有些醜的,尤其傅朝雲還演了棵綠油油的樹,不過哪怕是當時那個畫質和像素,依舊能看出年僅五歲的傅朝雲是小朋友裡最漂亮的!
臉頰上有未褪的嬰兒肥,膚白唇紅,眼眸湛亮,因為年紀小沒有長開,顯得眼睛又大又亮,幼兒園老師還在她眉心點了一點紅,短手短腿,看著就像個糯米團子。
特彆有一張裡,小朋友們都往傅朝雲這邊擠,擠得傅朝雲原先白皙的臉都有些紅了,照相的時候還有個大膽點的小朋友直接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