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 65 章(1 / 2)

第65章

黎臻回想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恨不得抽自己幾下, 宋映白當初說他喜怒無常,那時候心裡一定反感死他了,要不是後來他幾次幫他,挽回了許多, 恐怕今日看到的未來,怕是弄不好隻有悲劇,而沒有團圓美滿結局的。

所以還得繼續走溫和的, 循序漸進的, 捂暖冷石頭的路線。

黎臻笑著對宋映白道:“你說的沒錯,我相信我能避開一切錯誤的未來,最終抱得美人歸。”

男人嘛,就該對感情自信,宋映白笑道:“那提前恭喜你了。”

黎臻點頭, 同喜同喜。

宋映白不知對方心裡想什麼,隻是覺得黎臻遇到了好事開心, 朋友高興,他自然也高興, “咱們這趟算是沒白來,我得罪了神樹,怕是再看不到東西了,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黎臻有些擔心的道:“我私人的事情倒是沒有了, 但是公事還有幾件。其實我很想看看未來百年的重大災禍, 但是又怕天機不可泄露。”

如果知道哪一年有地震哪一年有水災, 就能提前準備,防止人員傷亡財產損失,聽起來是很好,但是就怕有相應的懲罰機製,偷窺天機被反噬。

他們迄今為止看到的未來,都是關於自己的,並不涉及彆人,而且還都是私人。

至於看到的過去的情景,也沒逃出私人的範圍,最開始看到的自殺女子,也隻是個普通人。

所以沒法推測窺探關乎國運的大事會發生什麼事。

當然黎臻也隻是個構思,不會真的冒這麼大的風險,“這樣吧,先謹慎一點,問一件小事做個測試好了。”

“對,不能一上來就搞那麼大,從小事問題,比如說咱們錦衣衛衙門未來一年內會走水嗎?”

黎臻覺得這個問題不錯,涉及的範圍很小,而且也算天災人禍的範圍,他便仰頭道:“神樹,請告訴我,未來一年內京城錦衣衛衙會走水嗎?”

話音剛落,黎臻又被神樹給請了上去,很快,又送了下來,這一次,黎臻的表情凝重,好像有點不舒服,抓住宋映白的胳膊,“沒有走水的未來,但是我頭有點暈。”

宋映白道:“咱們沒冒險是對的,才僅僅預測一個京城衙門內的火災就已經叫人產生不適的反應了,這要是上來就直接問未來百年內的重大災禍,還不直接暴斃了。”

看來普通人就算到了這裡,也沒法將重大的秘密帶出去,就算是皇帝指派的高人到了這裡,也不曉得能禁得住幾個重大機密,弄不好當場暴死。

黎臻讚同他的說法:“確實,看來涉及的人愈多,反應就愈強烈。”

宋映白有點後怕,“幸好未來真的沒有火災發生,這要是未來真的發生火災,燒死許多人被你看到,怕就不是隻是頭暈這麼簡單了,說不定直接嘔血了。”

那麼涉及幾千幾萬人的水災蝗災呢,如果知曉那種級彆的天機,怕是得當場死亡。

而且人家地獄井還不用負責,誰也沒不讓你看,但是看了,沒承受住反噬死掉了,就不關它的事兒了。

黎臻有點可惜,“原本想試試能不能順帶造福一下平民,現在看來,也是不可能了。照這麼看,皇帝能做多久皇位,也不是能輕易就知道的。”

宋映白勸道:“彆再冒險了,誰做皇帝,涉及的身家性命隻會更多,說不定比一場洪災還可怕,你放棄這個念頭吧。”

“好吧。”黎臻沒有任何心裡掙紮,本來他找地獄井就是為了自己,其餘的事情本就可有可無。

“我現在想想,小諸葛可能年輕的時候很有抱負,覺得自己能成聖賢,便來到地獄井詢問未來一百年內名垂千古的聖賢之人的名單。他可能在上麵看到了於宇軒,所以他後來才會寫《忠肅先生傳》。至於他在不在上麵,不好說……”

“那他付出的代價不會太小。”

“或許吧,弄不好他隻剩半條命,然後泡在這個水池中養了許久的傷也不一定。”宋映白道:“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的好。”

“我在想,窺測未來肯定是有風險的,那麼探究過去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呢?比如宮廷秘聞的真相。”黎臻道:“發生過的事實,看一看,總不會有那麼大危害吧。”

錦衣衛乾的就是搜集情報的工作,連哪個官員哪個勳貴戴綠帽子都不放過。

宋映白發現窺秘跟八卦隻有一線之隔,國朝一百來年,著實發生過幾件記載模糊的重大事件,“對啊,那咱們試一試,先從破不了的案子下手。”

黎臻立刻從腦海裡找了件叫他困惑的案子詢問道:“永泰三年,梁國公府奶娘被殺案是誰所為?”

死者是梁國公府的奶娘,因為目睹這個慘狀,據說小少爺被嚇得生了一場重病,送到金陵養病,這一去,快兩年了,現在也還沒回來。

因為梁國公府出了一個受寵的妃子,寵妃堅信是有人想殘害小少爺,失誤殺了奶娘而已,對皇帝哭訴歹人或許是衝自己來的,都怪自己太受寵惹人嫉妒。

雖然一聽就是想借著家裡的狀況,跟皇帝裝可憐,但是皇帝很吃這套,叫錦衣衛下令徹查。

黎臻當初心裡已經得出一個結論,但是這個結論,恐怕沒人想接受,便一直沒說出來,而且當時負責辦案的人,也不是他,最後各種證據不足,隨便抓了個倒黴鬼頂缸,草草結案。

但是這個案子一直壓在他心裡,今日終於有幾乎知曉真相了。

他剛說完,水底便浮出一片葉子來,他手一摸上去,很快又拿開了,對宋映白道:“果然我是對的,就是國公府的小少爺乾的,他有夜遊症,睡下後夜遊症犯了,拔下同樣睡熟的奶娘的簪子,刺破了她喉嚨。而宮裡的妃子不知情,還將事情給鬨大,當時就覺得他們家的人一個個神色慌張,想要詢問當事人小少爺,推三阻四,很是奇怪。原來他真是犯人。”

兩年前,宋映白還沒進京,不知道這個案子,不過黎臻用實際行動證明,用神樹探案是行得通的。

他現在唯一後悔的就是沒把手頭沒破的檔案全帶來,“讓我好好想一想積案……”

他突然愣住,且慢,他好像已經被神樹拉黑了。

不過,神樹應該隻是不給看未來了,過去還是允許看的吧。

“神樹啊,神樹,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再次給你道歉,未來的事情我已經不期待了,您手下留情,請允許我繼續看過去的情況吧,我想知道馬永言是怎麼得到藏魂匣的。”

可能是神樹覺得禁止他使用窺測未來的功能,已經懲罰到位了,就在宋映白說出這個要求之後,水底浮出了一片葉子。

宋映白將手放到了上麵。

【就見馬永言跟“謝中玉”坐在一間密室內談話。

馬永言道:“這個匣子真的能保證我不死?”

“你一用便知真假,我不多解釋。”這個時候的“謝中玉”應該是使用這個身體的石妖,他自信的笑道。

馬永言有些猶豫,“你既然有這樣的本領,為什麼不進宮進獻給皇上,為什麼要拉攏我這個小官的兒子呢?”

“你這個問題問得好。”石妖嗬嗬笑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因為這天下屬於皇帝,我既然想撈取利益,哪有跟它的主人串通的道理,要串通也要串你跟宋巡撫這樣的人,對了,他不久便會擢升禮部侍郎,要改口叫宋侍郎了。”

馬永言臉色不太好看,“我讀聖賢書,忠君愛國。”

“哈哈,誰不知道千裡做官隻為錢,這些就不要再談論了。我不怕你覺得我功利,我直接跟你說,俗話說要燒冷灶,我現在就要燒你這個冷灶,等你以後做了大官,記得報答我就是了。”

馬永言哼道:“你不光燒我這個冷灶,連宋俞業那個熱灶,你不是也在燒麼。不過,算了,我若有發達那天,定會報答。”】

宋映白退出場景,怔怔的看著黎臻:“馬永言的藏魂匣果然是霸占謝中玉的石妖給他的,想等馬永言發達了,他沾光。”

妖怪也分各種類型,石妖就比鏡妖有追求。

黎臻頗有乾勁兒的道:“那咱們就來把積案清一清吧。”

於是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兩人口中頻繁傳來諸如,“這個案子果然是那家夥做的。”“誒,原來刺客是他嗎?”“行賄的名錄竟然藏在那裡嗎?!”“冤案啊,這是冤案。”“姓曹的,就知道你告過我黑狀。”

最後發展到,“老岑國公真戴綠帽子了,現在的岑國公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劉太妃年輕時也不是很好看啊,哪有文官說得那麼誇張,當年還罵她亂國禍水。”

將能想起來的謎題真相徹底看了個爽,宋映白有些看不動了,“太累了,不看了。”

就憑他知道這麼多案件真相,跟開了掛一樣,回去後,手頭的積案一掃而空。

要是有評選,今年錦衣衛的優秀標兵就是他了。

他剛才動過想看看真正宋映白父母是誰的念頭,但是轉念一想,看了又能怎麼樣?再去認親嗎?

他認宋氏夫婦,是因為他穿越過來後,他們養育過他,出錢請師傅教他騎馬射箭。

宋映白真正的父母可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又不缺親情,他要忙的事兒還有許多,就彆給自己找麻煩了。

黎臻正好也膩味了,遊到他身旁,四下看了看,“……我也覺得夠了。”

玩夠了,可以回家了,但問題是,怎麼回去,跟大蛇墜進來的,那麼出去呢?

人家大蛇吳寧現在攀在樹乾上正休養呢,彆說沒法醒過來送他們,退一步講,它真的醒了,還不得一口咬死他們。

“……我沒看到出口,咱們怎麼離開?”宋映白道:“這裡隻有一棵大樹,一條大蛇。”

“問神樹!”黎臻笑道:“問它不就知道了麼。”

宋映白恍然大悟,可不是麼,神樹無所不知,自然知道如何出去,“好,就由你來問他,小諸葛都出得去,咱們自然也能出去。”

“你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了嗎?咱們可要出去了。”

他本來就是陪他來的,“你沒有,我就更沒有了,咱們走吧。”

黎臻見他下了決心,仰頭對神樹道:“你無所不知,請告訴我該如何離開這裡。”

說罷,他就神樹叫到樹冠上觀看如何離開的未來了,宋映白在下麵等他,很快,黎臻再次落到了水中,他皺眉一指黑色的大蛇,“我看到咱們拿劍刺大蛇的眼睛,那家夥吃痛暴起,將咱們給甩飛了出去。接著,情景就結束了。”

宋映白瞅著那條龐然大物,咽了下吐沫,“真的要通過它嗎?”之前在大漠中的恐怖景象曆曆在,被它支配的恐懼還沒完全忘掉呢。

“但我看到的確實是這樣的。”黎臻道:“我覺得越是近的未來,應該越準確,不像十年八年後那種未來,受各種因素影響,可能在發展過程中產生偏差,這種幾乎下一刻就會發生的事情,我想,應該是準確無誤的。”

“它沒殺了咱們?”

“沒有,就是說了幾句話後,生氣的把咱們給甩飛了出去。”

宋映白心裡一橫,“咱們沒有彆的辦法,就照看到的做吧。”說著,兩人低頭找佩刀,這才記起佩刀還紮在大蛇身上,兩人身上就有個刀鞘。

他倆商量好,一起朝大蛇遊了過去,找了一圈,發現佩刀還結結實實紮在它身上,雖然它的身襯托之下,佩刀比繡花針還小。

蛇身光滑,他倆費了一番力氣才爬上去,黎臻道:“我從去年開始就準備結實的繩索和各種工具,沒想到現實會是這樣,因為東廠和吳寧的關係,一件都沒帶到井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