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2 / 2)

“試你娘個頭!沒門,有多遠滾多遠!”宋映白發現他對變-態束手無策,出生入死,他都不怕,就怕這種參不透想法的家夥。

卓明泉受了莫大的挫折,求愛失敗了。

就在宋映白捉摸著該拿他怎麼辦的時候,胡同口跑來一個人,見卓明泉趴在地上,宋映白拎著馬鞭。

他朝宋映白撲來,“你敢傷害他,我跟你拚了!”

正是昨晚上落水後,被卓明泉往水裡按的男子。

宋映白不耐煩的道:“你來的正好,快把他領走!”麵對一看就是文弱書生的拳頭,他無奈的一歎,慢悠悠的躲開。

男人沒打到宋映白,不甘心的還要再次揮拳,結果卻被卓明泉揪住衣領,往後隨便一撇,直接扔出了幾丈,男人在地上連連翻滾,灰頭土臉的想要爬起來,但似乎是摔得有點重,掙紮幾次,未果。

宋映白咽了下唾沫,這麼有力氣,卓明泉基本上可以確定不是人類了。

他任由自己又打又罵,應該是一種在求偶過程中的本能,反正隻要能達成最終目的,完成生命的大和諧,之前可以極儘所能的委曲求全。

而這個趕來的男子,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因而對他十分粗暴。

宋映白發現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他立刻解開門口樹上拴著的馬,騎上去直奔楊公公府邸,打聽卓總兵的下落,受不了了,求他把他的變-態弟弟管好吧。

楊公公告訴了他一個絕望的消息,卓總兵昨天已經走了。

“……那卓明泉在城中有沒有親戚?我想拜訪一下。”

楊公公笑道:“看來你跟他很合得來啊,他有個姐姐嫁到了本地,姐夫便是咱們應天府的知府。”

應天府的統治區域包括本城和下轄的八個縣,應天知府負責這片區域的治理。

跟六部那幫養老的不同,可是個實權文官,保留著文官的驕傲,不和太監同流合汙,因此前晚的筵席,他沒有參加。

宋映白本來還打算給卓明泉安個私闖民宅的罪名,把他送到府衙關起來,現在看來也沒戲了。

告彆楊公公,宋映白喪氣的出了門,抬頭就見卓明泉站在他的馬前等他。

宋映白一哆嗦,說真的,當初看蜈蚣精都沒這麼怕過,至少蜈蚣精當初隻想吃人,並不打算交-配。

他上了馬,往應天府衙行去,果不其然,卓明泉也跟了上來。

他在衙門的石獅子前下馬,拿起鼓槌打了幾聲鳴冤鼓,很快有衙役出來,道:“彆敲了,今天休沐,明天再來吧!誒?泉少爺,您今天去哪兒了?老爺和夫人派人正找您呢。”

這個衙役轉身回去報信,很快有好幾個人,把卓明泉跟宋映白帶到了後堂。

在這裡,宋映白見到了應天知府和他的夫人,也就是卓明泉的姐夫和姐姐。

知府夫人四十歲上下,年紀要比卓明泉大上許多,一見卓明泉,上前左看右看,埋怨道:“你去哪裡了?你三哥才把你交給我,轉眼你就不見了,還以為你出事了。”

卓明泉朝姐姐露出了一絲愧疚,但緊接著眼睛就瞟向了宋映白。

宋映白沒想到他在有人的情況下還敢這樣,沒好氣的道:“夫人,請管好您這個弟弟,行嗎?他今天一整天纏著我,我希望他能自重一些!”

知府不認得宋映白,但覺得這人有些意思,既然已經知道卓明泉是他的小舅子,卻絲毫沒有討好的意思,笑道:“明泉是個單純的好孩子,和他做朋友不好嗎?”

知府夫人也笑道:“他纏著你,是想和你做朋友呢,我這個弟弟跟小孩子似的,沒壞心思,單純得很,他一不見,我就擔心他遇到了壞人。”

做什麼朋友?基友嗎?宋映白沒法直說,從知府和夫人的話中可以看出,他倆對卓明泉的真實情況一無所知。

從年紀看,知府夫人比卓明泉差不多要大二十歲,可能她都出嫁了,卓明泉才出生,根本不知道弟弟是什麼德行,弄不好他們並不是一母同胞。

倒是卓總兵的年紀輕點,跟卓明泉作為一家人相處的時間久一些,了解他的真實情況。

但卓總兵已經離開南京了。

宋映白一個大男人被卓明泉一個對外麵貌是純真無害的小少爺騷擾,說出去,對方不僅不會信,還會嘲笑他,他頭更疼了,“做朋友就算了,請務必管束他,他的糾纏令我很困擾。”抱拳道:“告辭。”說罷,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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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映白把卓明泉交給了監護人,心裡盼著他姐夫和姐姐能好好管教他。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第二天一早,宋映白就看到卓明泉站在門外等他。

他要崩潰了,打沒用,罵不走,親人不管,想下狠手收拾吧,人家姐姐跟哥哥都不好惹。

宋映白決定無視他,愛怎麼著怎麼著,早晚知難而退。

“少爺……外麵下雨了,那位公子還在外麵站著呢。”洪兒看了眼窗外的夜雨,對宋映白道。

“不用管他。”冰冷的河水都不怕,這點夜雨,對他來說,灑灑水了。

第二天,宋映白出門,就見卓明泉還站在門口,衣裳濕透了,腳下一堆水痕,不過,他精神完全沒受影響,朝宋映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救命啊——宋映白怕了他了,趕緊騎馬走了。

等放衙出來,卓明泉竟然又等在衙門外,宋映白臉一酸,有氣無力的道:“……你能不能滾?”

他也清楚,說了也是白說,果不其然,卓明泉朝他莞爾一笑。

自此之後,就跟點卯一樣,卓明泉定時出現在他家門口跟衙門外,打罵不走,知府夫人派人來勸過幾次,可惜勸不動,隻好由著他。

“你跟卓公子怎麼回事?你跟他好好相處嘛,他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人,你對他是不是太殘忍了?”杜大人道。

“卓總兵很疼這個弟弟的,他要跟你往來,你也不能太不給麵子呀。”楊公公道。

漸漸的,輿論風向也不太對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宋映白欠了卓明泉的錢,才讓他每天緊跟不離的索要。

後來,明眼人都看懂了,一個追,一個跑,冷言冷語,癡心不改,這是有情況啊。

這邊風氣較之京城開放,秦淮河岸邊還有半公開的小倌館,宋映白跟卓明泉的情況,大家看在眼裡,心照不宣,全都等著看熱鬨。

這麼耗了快一個月,宋映白有點頂不住了。

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是不是自己生辰八字有什麼問題,為毛他一直跟斷袖撇不清關係,在京城的時候跟黎臻傳,到了南京又跟卓明泉傳。

雖然一個是空穴來風,一個是無妄之災。

但總沾染上這種事,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招這玩意。

而且,跟自己要好的人,確實都是男人,連幺零幺恢複人形,都是謝中玉,而不是一個大美女。

還有貶謫到瓊州,也是因為和黎臻傳緋聞。

這什麼命啊,後死悔了,早知道在地獄井看看自己的姻緣好了。

猛地,心裡咯噔一下,萬一看到和某個男人,比如卓明泉在一起的畫麵,豈不是要人命。

不會的,不會的……絕不可能。

哥哥說的對,或許在南京這人傑地靈的地方,應該物色一個媳婦。

可是……他不想跟卓明泉搞在一起,也不想娶媳婦啊!這個節骨眼,盲目娶親,沒有感情基礎,豈不是對不起人家女方?

突然,宋映白靈光一閃,對啊,去花錢的地方,就不算對不起對方了。

到了休沐那天,宋映白換好衣裳,帶好銀票,去吃花酒。

卓明泉不遠不近的跟著他,他冷眼瞥他,哼,願意跟就跟吧。

隨便進了一處風-月樓,宋映白點了酒菜,要了一個姑娘撫琴,幾個姑娘陪酒,準備放飛自我,找點樂子。

這種高級點的地方,不輕易賣-身,像宋映白這種第一次來的,又沒什麼文采的,隻能先點姑娘陪酒聽琴,等什麼時候成熟客了,再考慮彆的。

很慢熱,宋映白喜歡。

南京是個神奇的地方,到了這裡,連他都逍遙了,在京城的時候,完全沒這個念頭,畢竟事情一件接一件,沒個喘息的機會。

宋映白年輕長得又好看,姑娘們喜歡,等他喝完半杯酒,剩下的另外半杯,被一個女子端起,朝他媚笑,作勢要喝,這等於間接接吻。

卻不想,這時候,卓明泉不知打哪兒冒出來,一把奪過酒杯,委屈巴巴的看他。

宋映白一見有效果了,心裡後悔沒早玩這招,哭啊,快哭啊,哭完了就麻溜走人。

姑娘們被卓明泉嚇了一跳,紛紛讓開,但瞬間也看明白,不由得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宋映白一把將酒杯奪回來,把剩下的酒水都潑到卓明泉臉上,“滾,沒你的事。”然後重新坐下,朝最近的一個姑娘,微微側頭,做出要吻上去的模樣。

宋映白餘光瞥他,就見卓明泉眼睛泛紅,嘴巴癟了癟,顯然受到了刺激。

他嘴唇怒了努,艱澀的吐出兩個字,“……不要……”

瞬間,宋映白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視線恍惚,耳朵一陣陣劇痛,而桌上的餐盤酒盞紛紛爆裂,瓷器碎片飛了滿地。

他摸了摸耳蝸,揩拭出一絲血跡,而屋內的姑娘們有大嘔的,有直接昏迷的。

宋映白愣了下,接著扔下幾張銀票,飛也似的跑出了風月樓。

得把他引走,不能讓他在這人多的地方放大招。

卓明泉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能說話,才吐出兩個字,他就像聽到了次聲波,腦袋快裂開了。

這特麼是什麼詭異的妖術?魔音穿腦?

宋映白騎上馬,見卓明泉也追了出來,立即打馬往回跑。

一進自家胡同,就見一個的熟悉人影,靠著院牆,抱著肩膀低頭在想什麼。

這人他太熟悉了,不用抬頭,光憑一個大致的輪廓就能認出來,“黎臻?”

他怎麼來南京了?

黎臻聽到馬蹄聲,抬頭看到宋映白騎馬進了胡同,他倆得有大半年沒見了,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眼前,縱然黎臻心情再壓抑,也忍不住綻出笑容,本能朝他迎過去。

宋映白勒住馬韁,跳下馬,火急火燎的對黎臻道:“你來的正是時候了,趕緊幫幫我。”

不愧是好兄弟,心有靈犀,知道他有難,人就來了。

黎臻道:“好,我幫你,但有話要跟你說,你先聽完。”

就怕一會,他沒有勇氣說出口。

不過,誒?好像宋映白並不是很排斥他,還讓他幫忙,還以為他一見到他,就會勒令他離開。

“等一會再說!”宋映白沒心思聽,一指身後,“這家夥纏著我!”

黎臻就見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公子朝這邊走,眼睛盯著宋映白,滿臉的委屈。

一刹那,黎臻冒出一股無名火,之前的鬱悶情緒,這一刻被怒不可遏的醋意代替,質問道:“他誰啊?”

宋映白挑重點的說:“他想睡我,想跟我繁衍!”

放宋映白來南京,不僅沒消停,反而又被狼盯上了,黎臻這股怒火熊熊燃燒,這混賬東西是誰啊,他喜歡宋映白的心思藏著掖著,不讓他發覺,結果對麵這混賬可好,就這麼坦蕩的表白了,看把他家宋映白嚇的。

“好……我幫你!”黎臻說完,攬過宋映白的肩頭,照準他的臉頰結結實實親了一口,然後對卓明泉理直氣壯的道:“我是他夫君!”

宋映白目瞪口呆,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