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銳清想了想,“沒什麼安排,就在酒店休息吧。”
“那我找你一起追星啊。”男人聞言有些興奮,“這兩天我……我們家那個大粉的號不是被封了麼,我都沒什麼事做了,一個人追星太枯燥了。”
提到被封的號,烏銳清有些惆悵,歎口氣道:“你想來就來吧。”
顧卓立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股勁,估計是每天躺著賺錢太閒了,看到小烏總就想和他湊一起追星,哪怕追的是敵台的星也有意思。他說道:“那我回去放了行李就來。”
烏銳清點頭,“好。”
回到房間是晚上六點多,顧卓立八點半才來按門鈴。烏銳清打開門,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剛才突然又接了個視頻會議,耽誤了一小會。”
烏銳清聞言覺得有些好笑,“又把重要的會給忘了?”
顧卓立厚著臉皮,“沒忘,是他們忘提前告訴我了。”
烏銳清了然,“進來吧。”
兩邊的房間都是一樣的,男人坐進沙發,“乾點什麼?除了做數據,怎麼都行。”
“不做數據了吧。”烏銳清站在落地窗邊,垂眸低聲道:“你喜歡刷微博就刷,要聽音樂嗎?”
顧卓立生怕他放廖山的死亡搖滾,正要拒絕,烏銳清卻已經連上了房間的音響,從牆壁裡婉轉流出的卻是一支輕快的大提琴曲,和烏銳清車裡之前放的好像是同一首。
顧卓立一瞬間覺得心裡舒坦了,下一瞬又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
他遲疑了一會,猶豫道:“你……心情不好?”
捧著馬克杯站在窗邊的年輕男子語氣平靜,“很明顯嗎?”
“有點。”顧卓立遲疑了一下,“你今天話特彆少啊,也不逼著我做數據了。”
烏銳清聞言忍不住垂眸笑了,轉過身看著他,“我什麼時候逼你做數據了?”
“每次啊。”男人感慨,伸出自己的右手,“你看,我虎口神經跳,就是前一陣在你家做數據累的。”
烏銳清聽他一本正經地扯淡,忽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廖山要出新專了,知道吧?”
顧卓立下意識想說知道,但又怕被問細節露餡,還是選了保守,露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啊?我怎麼不知道。”
烏銳清輕輕皺眉,“這都不知道,微博上傳了一下午了。廖山微博發的照片裡帶了新專主題曲的一段線譜。”
“啊。”男人恍然大悟,又露出惋惜的表情,“下了飛機在車上睡著了,怪我怪我。”
他說著就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看微博,烏銳清放下茶杯走過來,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隨手點開那張照片,說道:“弟弟很少出這種抒情歌,韻律很好,感覺可以出圈。”
顧卓立聞言在心裡嘟囔,出什麼圈出圈,麅子唱情歌,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烏銳清看了幾行旋律,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竟然看出幾分孤獨的意味。廖山從來沒出過這種傷感的抒情歌,他有些意外,下意識地對著旋律隨口哼了幾聲。
微涼的嗓音柔和低沉,平和的聲音卻仿佛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憂鬱。年輕男子眉眼微垂,周身散發著一種若即若離的優雅。
沒有歌詞,全靠簡單的音階填充,烏銳清哼了兩句覺得很有韻味,就把整段都哼完了。他放下手機,“我真的覺得風格上有大突破,搞不好真的會爆,你……”
他話說一半打住了,因為身邊男人正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迷之放空。
烏銳清一瞬間以為自己臉上長了什麼黑洞,忍住摸臉的衝動,問道:“你看什麼呢?”
“啊?”男人茫然地回了個神,又“啊……”了一聲,沉默半天,“我覺得你說的對,這首作曲不錯,能出圈。”
烏銳清聞言便笑,“喜歡就喜歡,一臉癡呆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怎麼了。你不要忘記提前去音樂app上預約,打榜的時候單曲循環……”
“小烏總。”顧卓立深吸一口氣,感覺心頭迷之癢癢,實在沒心情聽為廖山打榜的教程,於是打斷他道:“你特像我之前飛機上遇到的一個小孩。”
烏銳清說著打榜的事,被他攪和得一愣,“什麼小孩?”
“就是今天在大堂提到的,小時候在飛機上遇到過一個奇怪的小孩,他雖然小吧,但就渾身上下那種違和又疏離的憂鬱勁,和你超級像。”顧卓立回憶起那個擰擰巴巴的小男孩,感慨,“眼睛也像,你倆都是貂眼,噯我不是罵你啊,小倫敦你見過吧?就是那種清亮單純的黑眼仁,一模一樣的。”
烏銳清哭笑不得,好端端地說著打榜,突然又被岔到彆的話題上去了。他覺得這男人追星的心不誠,出錢還算爽快,但每次要他出力就像要了他的命。
他正要擺手放過打榜話題,就聽男人若有所思道:“不過我跟那小孩也算小有過節,在飛機上跟人搶洗手間,多不是人啊。那時候我還小呢,從來沒憋過那麼長時間,都憋得硬……哎,不說了,總之最後的過程也非常艱辛。”
烏銳清:“……”
男人看著他臉上深深的迷茫,還以為他也被這事震驚了,說道:“是不是覺得特不是人?哎,那時候我家廠子剛做大,公司還沒徹底成型呢,出門也就坐商務。後來我就坐頭等了,再沒遇見過那種奇葩。”
烏銳清迷茫了好一會,終於沒忍住問道:“你……幾歲啊,憋成那樣。”
顧卓立想了想,“七歲還是八歲來著?不記得了。反正就是我家廠子剛做大那年嘛,我爸連著帶我去英國玩了兩次,那小子估計也是暴發戶家庭,沒怎麼吃過西餐,飛機上一盤三文魚就給吃壞了……”
烏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