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沒想到幼龍會在意這件事,他也並不好奇幼龍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報來源無非是那個人。
明明是黑色的鞏膜,但是任誰都能感覺到那雙眼中的情感柔和了幾分,然後對準洛倫佐的時候,精靈的眼神又一次凜冽冷淡了下來:“既然他欺負你,我自然要幫你打回去。”
然而白發的騎士卻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之後的攻擊手段不再和一開始一樣密集,反而避開了那些最重要的位置。
精靈雖然是個老實人,但是他對戰鬥卻並不遲鈍,立刻意識到了對方的留手,皺眉道:“你在看輕我?”
白發騎士卻搖了搖頭,遲疑地開口道:“你……知道鬥獸場嗎?”
精靈眯起眼睛,沒有說話,但是這個反應已經代表了答案。
洛倫佐張了張嘴,他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極為複雜,白發的騎士甚至放下了手,他低聲道:“我或許無法直接對你們二位造成致命的傷害,但是一定要將你們留在這裡的話,我並非做不到。”
“我花了一年時間學習封印,在剛才的戰鬥中你應該也能感知到,我是克製你的力量的。”
“但是如果真的這麼做,我們隻會兩敗俱傷。”洛倫佐低聲道:“因此,我們各退一步,如何?”
精靈對於他並沒有什麼仇怨,他看向了幼龍,想要他來做決定。
幼龍眨眨眼,看了下現場的狼藉,嘀咕道:“我餓了。”
精靈了解了他的答案,便點頭接受了騎士的建議,平靜道:“好。”
幼龍對著白發的騎士做了個鬼臉,然後扯開一個空間縫隙,拉著斯洛離開了現場。一場莫名其妙開始的戰鬥,也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留在原地的騎士,神情卻格外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確定現場沒有危險之後,阿維德和伊萬娜也靠近了這邊的位置。
他們都注意到了洛倫佐臉上的神情,不由地擔心道:“洛倫佐?”
洛倫佐這才像是回過神,目光凝聚在了眼前的兄妹身上。阿維德皺起眉,屬於皇族的氣場在這一刻無意地顯露出來:“發生了什麼?洛倫佐。”
洛倫佐便解釋了一下剛才的事情,而伊萬娜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細節問題:“你認識他們嗎?”
白發的騎士流露出了些許遲疑,然後搖了下頭,才低聲道:“我並未見過他們,但是……我似乎知道他的來曆。”
阿維德若有所思,而伊萬娜顯得有些迷茫。
雖然有些看洛倫佐不滿,不知道怎麼和對方相處,但是洛倫佐過去一年都是在騎士團之中,時不時還會得到大皇女黛爾菲娜交予的工作,因此阿維德還是時不時能見到對方的。
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洛倫佐都是顯得平靜而溫和,很少會有情緒上的轉變。
會讓他產生情緒波動的,一直都隻有一個存在。那個……曇花一現的小伯爵。
那朵豔麗的玫瑰在盛開之初凋零,對於白發的騎士一直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因為黛爾菲娜的關係,騎士團之中知道洛倫佐過去身份的人幾乎沒有,所以不會有人提到那位赤發的小伯爵。
隨著時間的流逝,從未有人提及那個人,這讓騎士看起來就和過往沒有了任何區彆。但是阿維德是知道不一樣的。
甚至於,哪怕過去了一年,眼前這位看似成熟的騎士,或許也還沒有理解那份情感到底代表著什麼。
而因為那位小伯爵的關係,阿維德也不得不接觸了一些屬於貴族內部的陰私,而鬥獸場最近又被自家姐姐拎出來改造,阿維德是不想知道也多少接觸了一些。
以洛倫佐的情報來源和過去,再加上一年來他幾乎沒有離開過,所以他能了解到的東西,必然和這些有關係。也就是說……洛倫佐口中的那個存在,極大可能也是鬥獸場的受害者。
皇子的目光落點在了現場的狼藉之中,他看著眼前的還未完全崩潰的落在地麵的黑色藤蔓,還有一些並不明顯的封印花紋,眼前的一切都讓他好像回到了審判庭的那一天。
正在阿維德思考應該如何安慰眼前之人時,就聽到白發的騎士用著苦惱的表情開口說道:“糟糕……剛才忘記邀請他們,最近競技場即將開放,歡迎他們前往了。”
阿維德:“……”我到底為什麼要擔心這個家夥啊!
“你剛才不是說那個人和奴隸有關係嗎?讓一個奴隸重新回到鬥獸場你是認真的嗎!”
“有什麼問題嗎?”洛倫佐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清透乾淨的紫色眼瞳顯得極為平靜,他輕聲道:
“以及,現在已經沒有鬥獸場的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