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娘子此言差矣,繡與畫可為同出一源,甚至有些時候,繡技比畫技更加艱難。他們男人作畫師,便能夠稱為國手,流芳百世。我們女人,為何就不能夠如此呢。”
羅娘覺得這話有些道理,但是也有些過於自大了,不由為難地說:“能稱之為國手、流芳百世的,想必百不存一。那些人能夠成功,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我們……我們這樣的人,記憶也算不上多麼出類拔萃,哪裡能和那些層層挑選出來的男人比。”
這個羅娘的思維還挺清晰的。
淩樹蕙微微挑眉,搖頭笑道:“羅娘子未免太過於妄自菲薄,那些畫師自然競爭艱難,可是繡娘之間難道就一片和諧?京中繡娘成百上千,能成為其中的佼佼者,羅娘子自然也是又本事的。”
“彆的不說,您那一幅《重陽圖》,不是被京兆尹作為壽禮送給太後娘娘慶壽了嗎。太後娘娘還親口誇過這圖靈秀大方、渾然天成。如此榮譽,那些畫師可沒有過。”
她這一番盛讚,令羅娘很不好意思:“原來東家知道妾身這些虛名。”
“這可不是虛名。”淩樹蕙意味深長地笑著,“羅娘子總是這樣妄自菲薄,倒顯得我有些不自量力、異想天開了。”
羅娘連忙擺手:“不不不,東家彆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東家的想法著實厲害,我這樣的俗人,是怎麼也想不出來的。我當年入這一行,也不過是想著混混日子而已,沒想到誤打誤撞做出點成績來,心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就是眼界問題了。羅娘子的想法也沒什麼錯,隻不過我這個人自小不安分的。”淩樹蕙笑得更加溫婉可親,“總想著要做出一番比肩男人的大事出來,我們刺繡如此精巧,憑什麼便不能發揚光大。羅娘子仔細想想,那些繡品可都是咱們嘔心瀝血焚膏繼晷熬出來的,您當真不希望您的名字和它們一起流芳百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