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行啊,這不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道理嗎,要怎麼講授出來呢?
伊格納茨在真理之環教了這門課十幾年。
真不容易。
吹笛人思索的時候,安娜已經把書翻開了。
“……物質是客觀存在的……但是,從物質中感知到的魔法具有主觀偏移特征……也因此,魔法的基本理論建立在客觀物質與主觀意識的這二元之上……”
字認識,但是一句話也看不懂。
安娜看向吹笛人,結果吹笛人也在看她。
他微笑道:“這個對安娜來說太難了,你沒有一點理論基礎。我們從實踐學起吧,”
吹笛人教她畫一些簡單的魔法陣。
安娜畫魔法陣倒是挺厲害的,方是方,圓是圓。
但是怎麼讓魔法陣啟動起來,這是個問題。
必須要感覺到魔力在按軌跡運動。
“感覺到了嗎?”
“感覺不到。”
“再感覺感覺。”
“沒有感覺。”
“現在有感覺了嗎?”
“感覺想睡。”
……
吹笛人給安娜蓋好了被子。
他在帳篷另一端睡下,考慮再三後,還是在附近施了個保暖的咒語。
這個咒語消耗不大,可以維持整晚。
他希望明天能遇上沙漠怪物,從它們身上獲取一點資源。
不過荒漠裡的生物本來就少,弱小的不頂用,強大的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威脅,從而自動遠離。還是得趕緊找到綠洲才行。
吹笛人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夜半,他被安娜推醒了。
他睜開眼,安娜跨坐在他身上,努力伸手去拉他的枕頭。
“對不起,吵醒你了……”安娜小小聲地說,“我想拿你的鬥篷蓋著。”
“沒關係。”吹笛人把枕邊的鬥篷交給她。
安娜爬回自己的位置。
吹笛人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分鐘,突然又醒過來。
安娜想要蓋鬥篷,說明……保暖咒失效了?
吹笛人探出手感受了一下,確實已經沒有魔力流動了。
施法詠唱是有失敗率的,不過這點不適用於他。
他的魔法從來不會失敗。
但是這個魔咒的持續時間遠小於預想,真的有點不對勁。
難道是因為失去永無之心太久了嗎?
吹笛人揉著額頭,慢慢坐起身。
外麵月光很亮,或許可以出去狩獵。
沒有性接觸的話,殺戮欲也是不錯的魔力來源。
忽然,他聽見安娜悶聲問道:“雷奧哈德,你也很冷嗎?”
她把口鼻都藏進被子裡,隻露出兩隻眼睛。
“對不起,我學不會你的魔法。”她低聲道。
吹笛人漫不經心地回答:“那是因為我不會教。”
安娜把自己的被子往他那邊扯了一點:“你可以靠過來。”
她的手穿過被子,摸索著找到了吹笛人的手。
吹笛人感覺到她指尖有點涼,但掌心是溫熱的,而且很柔軟。
在平時,他一定會回握她,並且安撫她好好入睡。
但是今天他突然甩開了手。
“安娜,我把獅子牽進來,它身上很暖和。”
吹笛人起身走出了帳篷。
門簾放下之後,他對著自己的手看了很久,安娜的體溫還殘留在他掌心。
他發現,對於從欲.望中汲取力量的他而言,意識到“安娜是女性”這件事,其實埋藏著很大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