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丈夫逃跑後,西亞斯夫人回到了父母家中。
這是一座氣派的房子,因為西亞斯夫人的父親曾經是監工,所以比其他人有錢。
不過現在,這座房子看起來很破敗,外麵的小花圃也沒好好打理。
這三年之間,西亞斯夫人的母親過世了,父親中風後,整天癱瘓在床,沒有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離我父親遠點,他瘋瘋癲癲的。”西亞斯夫人叮囑安娜。
她們從側門進去,獅子蹲在樹叢中,藏起頭,露出大屁股。
安娜小心觀察著這個家。
家裡沒有生活氣息,除了一些小孩用的東西,其他地方都蒙著灰。正門外擺著一把躺椅,躺椅上垂下一根乾枯的樹枝般的手。聽見腳步聲,這隻手顫動了一下。
安娜想去看看。
“彆管他,彆管他。”西亞斯夫人拉住安娜。
安娜猶豫:“可他不是生病了嗎……”
“我等下會照顧他的,你可彆靠近他,他很嚇人。”
西亞斯夫人把孩子抱去樓上的房間裡。
這時候,門口躺椅上的老人又開始呻.吟了。
“啊嗚啊……咕啊……哇啦啦……”
他口中說著安娜聽不懂的話。
聽著他的呻.吟聲越來越大,西亞斯夫人還遲遲不下來,安娜隻能走過去問問他有什麼需求。+杰米哒.
“請問……”
安娜走到躺椅邊,往椅子上一看,瞬間被嚇得不輕。
老人坐在躺椅上,像一件被掛在衣架上的鹿皮襖子,而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的臉又乾又瘦,跟核桃似的布滿褶子,老得完全看不出年齡,手在袖子裡不停顫抖。
他嘴角歪斜,兩眼無神,不管安娜問他什麼,他都隻能用語氣詞來回答。
搞了半天,安娜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就在她迷茫困惑的時候,躺椅上的老人忽然彈起來,一把揪住了她的領子。他那張蒼老的,雙眼暴突的臉,死死貼在安娜麵前,一股腐朽的氣息鑽進她鼻子裡。
“——蟲!”
他用嘶啞而清晰的聲音說道。
“小心!”西亞斯夫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將孩子放下,跑到外麵拉開了安娜,把父親按回躺椅上。
“你沒事吧?”西亞斯夫人擔憂地問。
安娜搖了搖頭,表情驚魂未定。
“他剛才說……蟲?是指什麼蟲?”
西亞斯夫人搖了搖頭,苦笑:“父親中風後就不會說話了,應該沒什麼意思。”
安娜還是很
在意。
她跟西亞斯夫人聊了一會兒,從老宅離開,騎著獅子去礦場。
沒走到一半,她就遇上了從礦場回來的吹笛人。
他的鬥篷被撕裂一塊,裙子已經換成了平時的衣服,膝蓋外側有一大塊融爛翻開的肉,看起來經曆過一番苦戰。
“安娜怎麼會在這裡……”他有點驚訝,苦笑著說,“糟糕啊,我還想偷偷處理好傷口再回來的,沒想到會被你看見。對不起,讓你見到了狼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