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板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騙騙我嗎?”晏溯無奈, 雖然知道這就是事實,直截了當被雲洛說出來還是沒那麼開心啊。
“你心裡都有答案了,何必多此一舉來問我?”不清楚陷入愛情的男人有時候總會有那麼點無理取鬨的, 雲洛也很莫名。
其實晏溯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問這麼一句,他用側臉蹭了蹭雲洛的:“你就當我是在尋找心理安慰吧,如果你在這個時候騙我一句, 說不定我就信了。”
“明知是假的也信?”雲洛可不相信, 雲洛確實見到過不少為愛情昏頭的人類,可那裡麵絕對不包括晏溯。
“小老板彆糾結這個話題了, 我今天來是想帶小老板見一個人的。”晏溯無奈挑開這個話題, 說起正事。
“見誰?”雲洛想了想, 沒想到一個能符合晏溯所說的人物。
“你跟我來就知道了。”晏溯賣了個關子。
雲洛挑了挑眉, 放任晏溯攬著自己, 去見他口中說的那人。
晏溯帶雲洛見的,不是彆人, 正是變回人形的小滾滾, 和雲洛想的不一樣,小滾滾變回人形後並不是人類幼崽模樣,而是一個看起來有十二三歲的黑發少年。
少年靜靜坐在桌子邊, 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動靜回過頭來。
那是一張即使年紀小也掩飾不了風貌的臉, 杏眼圓圓,帶著少年時期特有的青澀, 隻是那雙眼裡蘊含的神色,絕不是一個幼崽該有的。
星際時代, 像少年這樣的存在確實能被稱作幼崽, 成年那年對獸人來說是一道分水嶺, 無論是獸形還是力量等方麵,在經過這一年後,都會得到大幅提升。
從少年的模樣來看,他還遠沒達到這個年紀。
“你說要帶我見的,是他?”雲洛問。
進了屋子,晏溯仍舊沒開雲洛,雲洛也仿佛忘記了自己還被晏溯攬著,少年神色複雜地看著姿態親密的兩人,臉色有些黯淡。
“你之前不是說想知道關於實驗室的事嗎,他知道的很詳細。”
晏溯帶著雲洛一起走到沙發邊,攬著人一起坐下,從始至終手都沒從雲洛腰上挪開。
雲洛和晏溯直接的關係似乎在某一夜之後突然親密起來,剛好第二天雲洛穿了一身以前幾乎從沒穿過的貴族服飾,莊園裡其他人看呆的同時,忍不住在暗地裡討論。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對莊園私下裡無關緊要的各種討論,雲洛幾乎不管,偶爾有些傳的過分了,管家會出手管一管。
人言是禁不住的,越是不讓討論大家私下討論的越凶,雲洛知道這個道理,管家也知道,隻要不是特彆過分,兩人都不會插手。
關於雲洛和晏溯的關係,莊園裡傳的有各種版本,無一例外,這些版本裡全是承認兩人關係的,隻是其中有甜蜜版、狗血版……少年的小滾滾模樣深得莊園大家喜歡,混跡在人群裡,聽到的關於雲洛和晏溯相知相愛的版本有不下十個。
大家也都知道,這些隻是他們自己想象出來的,具體如何叫他們並不清楚,隻會在小範圍裡討論,沒鬨大,管家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少年算是和兩人接觸比較多的,他不知道彆的情侶是如何相處的,但雲洛和晏溯間的相處和那些人口中說的,有一定差距。
具體差距在哪裡,少年說不上來,隻是一種感覺,可是在某一天之後,這種感覺變了,雲洛和晏溯間的某種隔閡不知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對雲洛,少年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那是在他黑暗人生裡給予了他唯一光的人,在他貧瘠的人生裡,雲洛是最特殊的一個。
他知道晏溯是在告訴他,彆覬覦他的人,他對這個不在意,他對雲洛包含的各種感情裡,唯獨沒有獨占欲這一條。
“小老板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他吧。”晏溯將主場交給雲洛。
雲洛是有打算問小滾滾一些事,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時機,沒想到這個時機最後還是晏溯送上門來的。
“我帶你回莊園的時候,沒有想過後續會牽扯進這樣一件事裡,現在你在莊園的事已經被那些人人知道,再隱瞞隻會讓我們陷入不利境地。”
“我知道,”少年氣息有些不穩,“我當初逃出來後,為了不被那些人找到,將自己的真實人格和過往記憶一起封鎖,小心翼翼躲藏,沒想到還是被找到了。”
“對不起,我不該騙大家。”
“過去的事如何我不會再追究,我想知道,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今後……”少年不知道,他本是想用儘辦法毀掉那個地方,可他現在奢求的更多了,他想留在莊園,想和大家生活在一起,想永遠生活在陽光下。
他多希望自己編造出來的身世是真的,他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而不是像冷冰冰現實裡那樣,什麼都沒有。
“這個問題你可以慢慢想,你以後的時間還長,總會找到感興趣的事。”
出乎少年和晏溯預料的,雲洛和少年談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晏溯本有些好奇,在見到少年越來越放鬆的神情時,了然。
他沒有加入兩人的交談,甚至沒有多看少年,他的目光始終落在雲洛身上,這世上任何事,在他眼裡都比不過一個雲洛。
確定少年真的放鬆下來,雲洛才提起實驗室的事。
這次少年明顯沒有多少抗拒了,說起一些事時,還帶上了調侃的語氣。
“我從有記憶起,就生活在那裡,實驗基地很大,每天來往的都是包裹得很嚴實的白袍人,如果不是胸前銘牌上有編號,幾乎分辨不出那些人來。”
“我很小的時候還會哭鬨,那些人隔著防塵罩,看我的目光猶如在看一個什麼物品,在那些人心裡,我或許就跟個物品一樣吧,後來我就不期待什麼了,除了我,基地還有其他實驗品,用那些人的話來說,都是失敗品。”
說起那些實驗品,少年臉上全是厭惡,“那些人……不,那些已經不能稱作是人了,稱為半獸半蟲的怪物更合適,那些怪物沒有神誌,隻知道破壞,有些勉強維持著人形,卻有鋒利的口器,它們會像蟲族一樣,吞噬周圍一切生命體。”
雲洛:“這些怪物,基地最後是怎麼處理的?”
“我不是很清楚,有些被銷毀了,還有一些似乎被送到了什麼地方,我隻隱約聽那些人說起過。”
少年又說了一些關於實驗室的事,包括實驗基地各個勢力的分布,防備力量以及一些實驗品的來源。
作為一個實驗品,他不該知道這麼多,將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後,少年麵色突然變得蒼白,他看向雲洛,見雲洛態度正常,沒有什麼懷疑的樣子,暗暗鬆了口氣。
“他對小老板還真是毫無保留。”少年離開後,屋裡隻剩下兩人,晏溯埋首在雲洛頸窩裡,酸溜溜道。
他先前問那小子,那小子可是一個字都不肯說,非要雲洛在場,才肯將知道的事說出來。
雲洛推開某個不斷往自己身上蹭的男人:“你知道我為什麼之前問他那麼多看似無關緊要的事麼?”
“不是為了讓那小子放鬆點麼。”晏溯可沒忘記,剛進來時,少年雖然極力掩飾,還是從細微之處透露出來的緊張。
“隻是其一。”剩下的,雲洛沒有說,越放鬆,他越能引導出人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少年離開後,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找了亭子,歇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將雲洛卷進來是不是對的,更想不出自己為什麼會將一切和盤托出,明明決定自己解決的,明明決定不將莊園牽扯進去的,明明決定這幾天就離開的……
他都想好了,若是處理好實驗室的事後,他僥幸還留有一條命,他會再回莊園,看看這個地方,隻是不會再靠近了,他這樣的人,不應該去汙染莊園的美好。
“你說,他本來是怎麼想的?”雲洛站在窗邊,正好能看到某個呆坐在亭子裡的少年。
“還能怎麼想,無非是想什麼都不說,自己去解決,你看他知道的消息這麼多,說不打算做點什麼都不可能。”
若真的僅僅隻是為了逃離那個地方,有些東西何必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都逃出來了,又為何不離的越遠越好,反而繼續留在索米爾星被發現風險這麼大的地方。
如果不是中途遇到雲洛,那個少年肯定會用自己的法子解決這件事吧,為了毀掉那個地方連自己一塊兒算計進去……
不知想到什麼,晏溯閉了閉眼,這個少年的經曆,讓他想起某些被埋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
一些永遠不想再回憶起來的事。
“小老板,我的人已經找到他們的根據地了,隻是那些人警覺的很,發現不對已經將那個基地放棄了。”
“不過小老板放心,那些人跑不掉的。”
晏溯聲音很輕,乍一聽似乎隻是說了句再普通不過的話,雲洛卻從裡麵聽出了被遮掩得極深的憎惡。
“你似乎很不喜歡……唔……”
不等雲洛說完,晏溯已經掐著雲洛下巴吻了上來。
他確實被激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憶,那段經曆讓他忍不住想要毀滅周圍一切,他不願被那種情緒支配,不願將那樣不堪的自己暴露在雲洛麵前。
以雲洛的聰明,晏溯知道,若是讓他繼續問下去,說不定真能察覺到什麼,他隻能阻止他繼續下去。
晏溯的吻總是充滿攻擊性,帶著一種想要將雲洛拆吃入腹的狠勁,手上力道不斷加大,舌卷著雲洛的,不斷將人壓向自己,不讓他退縮。
雲洛雙手抵在晏溯肩膀上,難以忍受地蜷縮起來,一點點抓皺了手下的布料。
牙關無法閉合,男人肆意攪動,津液來不及吞咽,順著嘴角流下,曖昧氣息不斷蔓延,雲洛身體緊緊貼著晏溯的,清晰感受到晏溯身上起的反應。
男人的手伸進下擺,肌膚相貼,雲洛能感受到男人手掌的灼熱,所到之處,撩起一片火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