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奉雲完全無法想象向來體弱多病的太子能夠踢飛兩百多斤的李圓,並且還踢斷了李圓的肋骨。
於是在遊奉雲沉默了一會兒後,他咳嗽了一聲道:“詳細說來聽聽。”
安海作為在遊奉雲身邊侍奉了幾十年的內侍,自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來了興致準備聽完全過程,立馬讓跟著太子出去的暗衛進行詳細彙報。
在遊玉歲踢飛太後的親侄兒李圓後,遊玉歲便捂住自己的心口沒有等李圓爬起來就立刻暈倒,嚇得他身邊的霍西陵方寸大亂,連跟在太子身邊的兩名東宮守衛也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切發生的太快,還沒有等他們答應過來,李圓就被踢飛了出去,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驚訝太子竟然有這般神力的時候,太子他就倒下去了!
“你們知道你們打的是誰嗎?我是南安侯世子,是當今太後的親侄兒,你們惹了我,小心你們的腦袋!”李圓仗著自己的身份在長安向來是橫行霸道慣了的,如今被人直接踢飛,肋骨那裡疼得直抽氣,他也要在奴仆的攙扶下站起來放完狠話,好讓這女扮男裝的小娘子知道自己惹了什麼人!
“太醫!太醫!快去叫太醫!”霍西陵將那頭戴帷帽的少年抱在懷中,顯然已經是方寸大亂,一雙猶如寒星的眼睛變得猶如餓狼一般,隨時會將李圓給撕碎。
李圓被這眼睛一瞪隻覺得涼意從背脊骨升起,仿佛他在霍西陵眼裡已經是個死物了。
這個時候李圓又聽見霍西陵喊太醫,這才反應過來霍西陵懷裡戴著帷帽的少年身份應該不一般。
直到這個時候,遊玉歲帶出宮的兩個守衛拿出了東宮令牌,讓一片混亂的環境安靜下來。
“太子在此,爾等休要胡作非為。”身材高大健壯的守衛拿出象征太子身份的令牌大聲嗬斥道,在場的眾人紛紛愣住,就連李圓身後的奴仆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霍西陵懷裡的人竟然是太子!李圓瞪大了眼睛,他看向了一旁的季霜想問你怎麼不告訴我?
季霜也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批皇城守衛,在那手拿太子令牌的東宮禁衛的指使下按住了李圓。
“你,意圖謀害太子,帶走!”
李圓聞言覺得不可思議,斷了肋骨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我是太後的侄兒,你們不能帶走我!”李圓大聲呼喊道。
然而這是直屬皇帝的衛隊,根本不會在乎什麼李家的張家的,直接就把人押走了。至於李家的奴仆想要救李圓,但看見衛隊寒氣森森的兵刃以及那渾身的煞氣,有膽子也不敢了。
而躺在霍西陵柔弱裝暈的遊玉歲聽著周圍的動靜,心裡想的卻是他的好父皇果然在他身邊放人監視著他,不過這樣也有好處,身邊全是他父皇的人就不會讓他父皇起疑心。
並且,受了委屈還可以第一時間送到他父皇的麵前。遊玉歲活了十幾次可算把他爹看明白了,兒子內鬥可以,但是彆人想要欺負,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本事。所以,李圓就自求多福吧。
遊玉歲一邊想著一邊疑惑,他怎麼還沒有徹底昏過去?按道理他就應該昏啊!
而在宣德殿中,皇帝遊奉雲聽完了居然生出了詭異的欣慰感,不得不說他的心情有些微妙。
就在這個時候,宣德殿外的宮人來報太後前來,遊奉雲這才壓下心中那份詭異的欣慰感起身迎接自己的母後。
太後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現在即便老了也是風韻猶存,眉宇間帶著幾分難過和哀愁,看了就叫人心疼。
太後這是來為自己的侄兒李圓求情來了,早一些時候,太後的三弟南安侯得知自己的兒子被皇帝親衛抓了之後便急匆匆地進宮求自己的姐姐也就是太後為自己的兒子求情。
南安侯跪在太後身邊痛哭流涕,一邊說著自己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一邊說著自己與太後小時候的情誼,同時又說自己這些年的艱辛。
太後聞言雖然嫌棄自己這個三弟的兒子老愛闖禍,但是李圓畢竟是自己弟弟唯一的兒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弟弟絕了香火。再說李圓和太子這事可能還存在著誤會,於是太後便厚著臉皮來到了宣德殿。
“母後怎麼來了?”遊奉雲臉上帶著笑容道,但是在看見太後臉上的神色後他的嘴角便瞬間拉平了。
“陛下,哀家的三弟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太後抹著眼淚說道。
“所以呢?”遊奉雲看著麵前的女人神情平靜地問道。
太後看著自己兒子的臉色心頭不由一跳,雖然遊奉雲是她生的,但是她從未摸清楚自己這個兒子心裡再想什麼?但想著自己三弟的可憐模樣,以及李圓被太子踢斷了肋骨在牢房裡躺著,太後覺得自己說什麼今天也要讓遊奉雲將李圓從牢房裡放出來。
“圓兒他現在還在陰冷潮濕的牢房裡躺著,他還斷了肋骨,沒有太醫給他診治,明明是太子踢斷了他的肋骨,陛下不罰太子卻讓圓兒受罰,這是什麼道理?”太後哭哭啼啼地說道。
下一刻,遊奉雲眼皮輕輕一抬,他靜靜地看著他的母後問道:“所以,在母後看來太子與你的侄兒孰輕孰重,孰親孰遠?”
“這……”太後愣住。
隻見遊奉雲不緊不慢地說道:“母後,我希望你記住,朕的皇子才是您的親孫子,為了個外人讓朕責罰您的親孫子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