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一瞬間席卷了燕沫沫的大腦,她控製不住地想要尖叫出聲,隻是這電光石火間,她腦海裡忽然晃過店主剛剛說的話———
【無論回去的路上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不要說話,就能平安到家。】
遇到這個男人......也在店主的預料之中嗎?
逸出的一點氣音被她卡在喉嚨裡,燕沫沫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明明隻是晚上匆匆見過一麵、說過幾句話的陌生人,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非常可靠。
燕沫沫僵在原地不敢走動,害怕得渾身發抖,那個男人離她越來越近,最後和她在極不遠的地方擦肩而過,燕沫沫能清楚地聽到他嘴裡罵罵咧咧的、不乾淨的話。
燕沫沫一直目送著他遠去,徹底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真的......真的躲過一劫了!
或許是她剛剛恐懼的情緒太過劇烈,燕沫沫餘光看到自己的肩膀正在發亮,有星星點點的光從她的肩膀上浮起來,光點越升越高,在半空中聚成了一隻拖著星點尾巴的蝴蝶。
蝴蝶向前飛了一截,見燕沫沫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它拍打著翅膀停在空中,像是一種無聲的催促。
燕沫沫睜大了眼睛,她試探著往前走了幾步,那蝴蝶便往前飛一截,她停下後,蝴蝶就會靜靜等她。
好......好神奇!
這奇異的一幕衝淡了她剛剛直麵那個惡心男人時心裡難言的恐懼。
眼角還掛著淚珠的燕沫沫,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
“那個臭婊子跑哪裡去了?”醉醺醺的男人嘴裡嘟囔著不乾不淨的話,“不就是想和她玩玩嗎?跑什麼跑!陪我玩是她的福氣!”
說著說著他又懊悔:“早知道這麼能躲,之前就該把她直接抓起來!”
他今天和家裡兩個老不死的吵了一架,跑出來和哥們喝酒喝到了半夜,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孤零零一個人走的燕沫沫。
裙子下的大白腿看得他心裡直癢癢,晚上出來晃蕩的,能是什麼好女人?
或
許是酒精有點上頭,他乾脆跟在了她身後,跟了兩條街後,他感覺那女的明顯急了,開始連走帶跑,抱著點貓戲老鼠的心態,他就一直這樣不緊不慢地墜在她身後。
等那女的回過頭,他才發現他錯估了她的年齡,明顯就是個未成年的小妮子。小妮子不僅臉生得好看,發育得也不錯,他隨口調戲了兩句,人就更慌了。
本來是準備找個沒監控的地方和她聊聊,誰知那小妮子跑到商業街上,他追著追著就不見人影了,他尋思著這條商業街上也沒哪家店鋪開門啊?
他提著酒瓶,不信邪地在這條街上晃蕩著———小妮子肯定是藏在哪兒了,他非得把她找出來好好聊聊不可!
在這條街上來回晃蕩了兩遍,他忽然發現一間店鋪的門半開著,有燈光從店鋪裡透出來。
他之前在這裡晃蕩了兩遍,也從這裡經過了兩趟,卻沒看到這間明晃晃開門還亮著燈的店鋪———這本該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但酒精已經侵蝕了男人的大腦,讓他不能做出理智的判斷,那點僅剩的心思全往不好的東西上去了,他看到這間店鋪後,腦海裡第一反應就是———
那小妮子肯定是躲這裡了!
醉醺醺的男人從打開的門裡進去,還沒看清裡麵的擺設,就蠻橫地嚷嚷:“小妮子滾出來,我看見你躲這裡了!”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他聽到一道陌生的聲音。
“不可能!”他把酒瓶子在雕花木門上一砸,姿態比剛剛更凶狠,“我看到那小妮子進來了,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閒事!小心我讓你在這裡混不下去!”
他用朦朧的醉眼看過去,燈光半明半暗的地方站著一道清瘦的人影,他沒看清他的臉,卻看清了那雙眼睛,黑白分明的丹鳳眼裡,帶著莫名的冷意。
他心裡忽然有點發涼,剛剛凶狠的氣勢弱了不少,他虛張聲勢道:“你把那個小妮子交出來,我馬上就走!反正、反正你和她又不認識,乾嘛要給自己找麻煩呢?”
“隻會欺負女孩的渣滓.......”
醉醺醺的男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店主好像說了些什麼,但聲音太輕,他沒聽清楚:“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那個讓人心頭發涼的店主道,“你想一夜暴富嗎?”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男人心裡的恐懼都消散了點,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至極的笑話,輕蔑又諷刺地反問:“現在誰不想一夜暴富啊?”
他嘲諷道:“你不會告訴我你有這個能力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陌生的店主點了點頭。
“喲~”醉熏熏的男人樂了,“那你就讓我一夜暴富唄!”
“當然可以。”陌生的店主往前走了幾步,男人這才發現這個店主穿著一身正常人都不會穿的衣服,“隻要你能付得起代價。”
男人隻當他在拖時間,斜著眼睛問:“什麼代價啊?”
“三十年的氣運和壽命。”
“我看你是腦子有病。”男人嗤笑了一聲,明顯不相信,“還三十年的氣運和壽命?搞不搞笑啊你!”
他將半個碎酒瓶拎在手裡掂了掂:“要是三十年的氣運和壽命能換我一夜暴富,那就換唄!”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看到那個店主唇邊勾起點笑,像是冷笑。
淺金色和淡白色的光點從男人身體裡流瀉而出,轉瞬便散在茶館裡。虞荼意識裡牽連與茶館契約的那條“線”上分出一縷細細的、黑色的“絲”,沒入到了男人的手腕中。
惡緣締結,契約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