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1 / 2)

虞荼通過傳送陣回到崇明市異處局分局時,整個分局空無一人,之前帶他來的宋圖也去出任務了。

傳送陣所在房間的牆上,貼著張便利貼———

【去出任務了,自己從大門走,向正南方走三百米的位置有信號,可以打車。

PS:車費可報銷。】

還怪貼心的。

虞荼將便利貼從牆上揭下來,便利貼在他手中化作一個一次性門禁,在從大門邁出的那一刻,門禁在手中化成了細碎的光點。

虞荼明顯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什麼隔膜,並不像不夜侯那樣毫無察覺,他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轉身試圖再次進入,卻被無形的力量阻攔。

滿足了一下好奇心後,虞荼向正南方向走出去三百米,順利打車回了茶館,他先給小灰備好狗糧,又去檢查皎月的情況。

在和馬甲失聯前,虞荼注入了相當大一部分能量到皎月的身上,這些能量就像剪刀,在緩慢剪斷皎月身上的“線”,那些人為後天附著在她身上的血孽,正在重新返還給真正造孽的主人,主人死去的,就會消散在天地之間,通過能量的努力,皎月身上密密麻麻的線已經稀薄了很多。

這一個多月來,虞荼和皎月建立起了他們倆獨有的溝通方式,雖然虞荼無法驅動以不夜侯的身份留在鮫人骸骨身上的能量,但他能感知到這些能量用在了何處。

皎月的情況並沒有惡化,虞荼長舒了一口氣,他將皎月放在櫃台上,皎月的尾巴順著櫃台的邊緣垂下來,輕輕地晃悠著,怨氣減少後的骸骨骨頭瑩潤,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愛,如同一個小小的精致骨頭擺件。

小灰仍然興致不高,它已經悶悶不樂了一個多月,每天除了練習自己的靈力和隨便對付著吃幾口外,就是趴在躺椅上守著不夜侯。

虞荼將它抱起來,小灰低低地“汪嗚”了一聲。虞荼摸了摸它的肚子,都沒有以前那麼肉乎乎了。

“會沒事的。”虞荼拿了把梳子給小灰梳著毛,在告訴小灰也在告訴自己,“要有耐心。”

一人一狗就這樣安靜地互動著,毛梳完的時候,虞荼聽到茶館的門被人敲響,即使敲門的人在儘力克製,但依然有些失了節奏,暴露出急迫。

虞荼用靈力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門外站著百裡明。

百裡明已經在茶館外徘徊了許多天,無論怎麼敲門都沒有人回應,今天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過來敲了敲,沒想到竟然有人開門。

他先是驚喜,然後就忍不住想將門向兩邊推開,結果......門紋絲不動。

百裡明心中湧上淡淡的尷尬,他看向站在門裡的虞荼:“你好,能幫我開個門嗎?我找店主。”

虞荼認出了百裡明———是那個在大年初一深夜過來,穿著薄西裝敲門的年輕人。

虞荼問:“你找店主有什麼事?”

“不好意思,我的事不太方便和你說。”

百裡明現在的狀態有些狼狽,

從他爺爺橫死開始,他們家就像犯了太歲似的,不是安心藥業最受歡迎的口服液缺少原料導致全麵停產,就是集團下某項被爆出有偷稅漏稅跡象,不是集團的某位高層因為貪汙受賄的問題被喊去調查,就是對家見安心藥業頻頻出事開始落井下石,在輿論方麵煽風點火.......

百裡明雖然是被培養起來的繼承人,但初出茅廬沒幾年就碰上這樣大到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遇上的陣仗,還是慌了手腳。

爺爺防著他的奶奶,從來都不讓她接觸集團的核心業務,隻讓她做一個養尊處優的富家老太太,所以奶奶對集團的了解有限,也幫不上什麼大忙,他的父母又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百裡明舉目四望、孤立無援。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有一天迷迷糊糊睡下後,夢到自己在辦公室看合同,手裡的筆化做開花的鬆枝,但下一秒,花朵凋零鬆枝枯萎,散發出極其難聞的惡臭,直接將他臭醒。

醒來後他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很快,預感就成了真———他不再看得懂那些宛如天書的合同,不再能聽懂話語裡的機鋒,不在談笑間運籌帷幄,能夠支撐起搖搖欲墜的集團......他好像腦袋上被人罩了一個無形的玻璃罩,所有的聲音傳進來,都扭曲成嗡嗡的、讓人不解的囈語。

安心藥業之還沒有進入到破產清算,股東們還不算鬨騰,全賴他在危機之中力挽狂瀾,表現出了遠超一般繼承人的水平,如果一旦他表現得平庸,甚至比普通人更差.......百裡明都不敢去想會麵臨什麼結果。

之前聽奶奶說曾祖母的故事,如果不是他脖子上掛著的金符仍在,也麵臨過那詭異的危機,他會覺得那是一個天方夜談的幻想故事,隻是結局格外惡心與慘烈。

他接受安心藥業這個偌大的集團因爺爺的惡行自食苦果,風雨飄渺,他也接受曾祖母一報還一報,血債血償。

可他的天賦並不是由集團帶來,為什麼要受這惡果的牽連?

百裡明束手無策,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求助於這間茶館的店主———非人力所能解決的事,自然也要非常人來解決。

集團的股價在持續下降,但他最近硬是將很多事情都推掉,想要過來從店主這裡尋求到解決的方法。

他記得店主曾在喝茶的時候像笑談一樣說“夢筆生花,名聞天下,五色筆失,才氣衰無()”,然後又說一些流傳下來的故事傳說,可彆當了真?[(()”。

開始接觸到鮫人這樣與現實世界格格不入的存在時,他就知道這些流傳下來的故事傳說或許有假,但一定也有不少是真。

能辨清真假的人,一定能解決他身上的問題,再不濟,也能知道解決問題的途徑。

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孤注一擲的神色已經表現在了臉上,百裡明聽到門後站著的、看起來剛成年模樣的年輕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