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從丹藥房那兒拿了築基丹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去了望雲涯。
鶴不群說她剛突破這幾日在望雲涯多吸納靈力,穩定下修為。
畢竟絕頂峰靠近蓬山邊界,靈力稀薄,並不適合長時間修行。
意料之中,她剛一過來便看到一個青色身影在樹上休息。
幾乎是在白茶靠近的瞬間他便覺察到了。
風停雲真想要問她這幾日都在忙什麼,怎麼老是找不到人。
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白茶先告訴了他近日突破的事情。
他原本還以為對方是逗他玩的,可她手中的那個紫檀木盒子,那是丹藥房專門用來裝築基丹的。
這是隻給突破練氣的弟子的,做不得假。
“這麼快?這才幾日你就突破了?”
風停雲驚歎不已,要是彆人從練氣後期突破他倒沒那麼驚訝,白茶這可是直接練氣初期到後期,這修行速度簡直堪比火箭。
“哦,我明白了,是謝師兄這幾日給你開小灶了吧。我就說這段時間怎麼一直見不到你人影,敢情是在跟著他秘密修行。”
謝九思剛回來,白茶後腳就突破了。
他會這麼想也理所當然。
“不是,我沒跟著謝師兄修行。”
白茶搖了搖頭,把盒子放在一旁解釋道。
“我是跟著鶴師兄修行……他你應該認識吧,就是絕頂峰的那位,我聽你姐姐說你們和他家是世交。”
“他說近段時間臨近宗門考核,他讓我提早過來拿築基丹,早做準備為好。”
築基丹並不是非得到築基才能來取,隻要在練氣後期,臨近突破的都可以提前拿到。
丹藥房的築基丹大多時候都是夠用的,然而到了宗門考核,擇劍考核的時候就很有可能供不應求。
考核每年一次,到最後階段大家都卯足了勁兒修煉,一般這個時候宗門弟子多有突破,因此所需築基丹的也更多。
“?!你跟鶴不群修煉?你瘋了嗎?”
在聽到白茶找了鶴不群時候,少年的反應比得知她突破練氣時候還要大。
“你知道那家夥的天賦是什麼嗎?”
“我知道,你姐姐在把我帶過去之前就告訴我了。”
風停雲一愣,原以為對方是自己走投無路,死馬當活馬醫才找上鶴不群的。
誰知竟然還是風停雪引薦。
風停雪和風停雲雖然是姐弟,但一個在逍遙峰一個在紫金峰,兩峰隔得挺遠,平日裡在宗門也沒怎麼碰見過。
所以他現在才從白茶口中得知這件事。
“你知道你還找他?謝九思不是回來了嗎,你乾什麼放著好好的劍修不找,去找了一個器修?”
對於風停雲這般反應白茶能理解,畢竟任誰來看自己這番做法都很離譜。
“可我現在又不是主峰弟子,謝師兄一個人帶紀妙妙和祝靈塵兩個人已經夠累了,我要是再湊上去他哪有時間?”
因為白茶入門就跟著謝九思。風停雲他們理所當然的以為謝九思曆練回來之後,也應該繼續帶著她修行。
可她不這麼認為。
宗門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一般宗主指認由首徒所帶的弟子都是有收為真傳之意的。
以前的白茶倒沒什麼,如今她已經掉到了內門,再加上宗主又讓祝靈塵跟隨謝九思修行,這意味著他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
對此白茶倒並不覺得宗主冷血,是她自己擺爛了一年沒長進,她沒有達到對方的期許,對方也不可能等待她追上去。
修真界不止她一個天才。
祝靈塵是一個,紀妙妙也是一個,她們都在為了爭取拜入宗主門下而努力。要是換作她,她也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既然她已經被甩在後麵了,唯有努力奮起直追,而不是仗著和謝九思有幾分交情繼續死皮賴臉跟著他修行。
他或許無所謂,可她德不配位,反倒會引起爭議,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再說鶴師兄的修行方式雖然不大溫和,可至少有用。你看我這才跟他修行了一日就把靈脈打通了,修為也突破了不少。所以你就彆太擔心了。”
風停雲想著也是這麼個道理,他稍微冷靜了下來,對白茶的決定還是不敢苟同。
“嘖,好什麼好?那是因為你才跟他修行沒多久,等到你領教了他的天賦,到時候有你哭的。”
白茶一頓,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聽你這話,難不成你領教過?”
少年聽後眉宇之間折痕漸起,似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經曆。
“……算是吧。”
“你不是仙門出身所以不大清楚,像我們這種仙宗子弟,從覺醒靈根時候開始其實就開始修行了。這也是為什麼紀妙妙還有那個祝靈塵一入宗門就能很快達到築基。”
“在還沒拜入劍宗之前,我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隻是因為尚未拜師,我周圍也沒什麼師兄弟能對練比劃,我父親就把我帶到了鶴家。”
鶴不群看上去不過二十左右,實則已有百歲有餘。
風停雲和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青年已至破丹後期,隻差一步便至元嬰。
起初風停雲的父親是看他無聊,想著給他找個玩伴的同時,讓鶴不群給他指點一番。
誰知鶴不群誤以為對方是把風停雲帶來跟他修行,加上風鶴兩家是世交,本著積極負責的態度。
當年才不過十歲的風停雲,一月不到,硬生生在他的摧殘下打通了靈脈,連帶著附贈了一通引氣淬體,尚未拜入宗門便強行入了道。
可以說風停雲能夠一入劍宗就被逍遙子擇中成真傳,鶴不群功不可沒。
然而如果重來一次,風停雲絕對不會再去鶴家。
看著少年一臉悲痛交加,往事不堪回首否模樣,白茶咽了咽口水,莫名緊張了起來。
“他的天賦使用起來真有那麼可怕嗎?”
“廢話,不然你以為為什麼沒人敢去找他修行?”
“再說你都答應了,現在問也沒用。”
說到這裡他一頓,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向白茶,而後語重心長地說道。
“沒事白茶,一輩子很短的,忍忍就過去了。”
“……”
你這麼說我更害怕了好嗎?
白茶噎住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算了,不說這個了,越說越心慌。我問你個事,這幾日怎麼沒看到紀妙妙的影子,你不會真因為那把靈劍把她給重傷了吧?”
她當時跑路的時候隻是擔心被波及到,並沒有覺著風停雲真的會動手。
可這幾日不僅是紫竹苑,就連晨練時候也沒瞧見紀妙妙。
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風停雲剛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彆瞎說啊,我也就是嚇唬了下她,什麼也沒乾。要說真和誰動了手,應該是蓬萊那個祝靈塵才是。”
話題轉變太快,白茶有些沒反應過來。
“那個祝師妹不是才入劍宗嗎,她們兩個連麵都沒見過幾次,好端端的怎麼打起來了?”
“還能為什麼?她們兩個的關係就和當年宗主和我師尊的關係一樣,屬於競爭關係。不過我師尊爭的是宗主之位,她們爭真傳名額。”
風停雲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明明和他沒什麼關係,卻也莫名覺得頭疼。
“你前幾日受了傷在屋子裡待著所以不知道,謝師兄把祝靈塵帶到主峰的當日,她們兩個一打照麵,二話不說就借著比試切磋的由頭打起來了。”
白茶聽後驟然反應了過來。
“所以這幾日紀妙妙真受傷了?還是被祝靈塵傷到的?”
紀妙妙性子雖嬌縱傲氣了一點,可其實力卻不容小覷。
就連風停雲和她對上都不一定能撈到什麼好處,不想祝靈塵剛到築基就能贏過她。
她說到這裡既唏噓,又覺得情理之中。
“不過也是,她們兩個都是築基,修為相差不大,最後誰贏都不奇怪。”
白茶這麼感慨著,一旁的少年薄唇抿著,神情少有的凝重。
“這不是重點。”
“輸贏是誰是沒什麼好意外,可意外就意外在紀妙妙。她和對方明明修為相當,結果在那小丫頭手下過了不到二十招就開始氣息不穩不說,最後甚至連劍都沒拿穩。”
一個劍修連劍都沒拿穩,對她來說打擊頗深。
對於紀妙妙,白茶說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在她看來對方就是個有些傲氣,有些嬌縱的小姑娘。
在她記憶裡紀妙妙出身好,資質好,做什麼都是順風順水,如今當眾遭遇了這樁事情,的確很傷她自尊。
“怪不得她這幾日閉門不出,看來是真自閉了。”
白茶歎了口氣,還想要說什麼,發現風停雲眉頭緊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覺得這件事太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