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停雲一看他這神情,就知道這裡麵的寶貝肯定不少,助白茶渡劫應該綽綽有餘。
他勾了勾唇角,又說道。
“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主要是你也看到了,我身上一窮二白的,彆說靈寶了我連靈丹都是我阿姐施舍給我的,哪有東西幫白茶渡劫?”
“再說了救人一命勝在七級浮屠,你們靈獸向來心善,我想你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其他靈獸宗的人風停雲還真不一定能說服,但是禦飛流既然是佛係天賦,他本性定然純良。
“而且白茶渡的是個凝心劫,用不了多少靈寶的。禦少主,你就行行好,幫幫她這個苦命人吧,她才十六歲,她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啊,嗚嗚嗚……”
風停雲越說越難過,轉過身摸了把臉。
禦飛流見了有些慌亂,“誒你彆哭啊,我又沒說不成。”
“這麼說你答應了?”
他回頭這麼說道,哪有什麼眼淚。
這時候禦飛流才發現對方是在假哭,他沉著臉色,剛要說什麼,九天之上又是轟隆巨響。
“哢嚓”一聲,白茶手中的靈劍被雷劈碎成了幾段。
她明黃色的衣衫被雷火燎得烈烈,火光之中她的臉上漆黑一片,唯有那雙眸子亮得出奇。
“!快,來不及了!你趕緊把禁製打開!”
風停雲感覺到白茶靈力耗儘,渾身經脈已斷。
若是渡劫成自是脫胎換骨,重塑靈體,若是失敗,就算有幸撿了一條命也根骨斷裂,再無修道可能。
禦飛流也沒再多說什麼,把靈力渡到戒指上,禁製一打開,風停雲立刻禦空到了白茶那邊。
他手腕一動,衣袖一揮。
一道金光閃爍,白茶還沒來得及細看,隻見一把二十四骨靈傘出現在了她的頭頂。
承上了那道落雷。
原以為雷會碎開它砸在她身上,不想那傘竟承住了天雷,唯有餘雷擦過她的麵頰。
然而這才是第七道,天雷一道比一道重,到了後麵這金蓮已經沒法幫她擋住劫數了。
十五道,十六道……
十七……
蒼穹之上的雷勢洶湧,分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和白傲天說的一樣,她的凝心雷劫對應的是普通修者的金丹雷劫,足足二十一道。
她身體既重又輕盈,肉.身和靈魂快要抽離,身體似乎因為對疼痛麻木了,所以也沒太多的感覺。
白茶眼眸一動,看向不遠處的風停雲。
“媽的,為什麼沒用!這些不是上品靈寶嗎,為什麼沒用!”
少年急得額頭都沁出了薄汗,眼眶也紅。
“好啊,既然這些沒用,那這個呢!”
什麼?
白茶還沒來得及反應,看到少年蓄了劍氣一劍破開了儲物戒指,不知把什麼東西引了出來。
先前看著對方揮靈寶如土的禦飛流隻是臉色難看,心下肉疼,也沒什麼動作。
偏在這個時候神情大變,慌忙出聲製止。
“等一下風停雲!不要……?!”
他話未說完,周遭一片金光璀璨。
整個劍塚宛若白晝,驅散了所有混沌。
“三千佛蓮!”
風停雲驅使的是一個空間佛寶,內裡連著靈獸宗的一池佛蓮。
那是靈山佛修植在靈獸宗的佛蓮,一朵就是一件佛寶。禦飛流作為靈獸宗少主也就得了三朵,結果對方竟直接把一池都給引來了。
千百朵佛蓮在天雷裡碎成金粉,消散在了空中。
佛光普照之中,白茶覺得渾身不再疼痛,連傷口都在慢慢愈合。
直到最後一道天雷落下,風停雲這才收回了靈寶。
白茶這劫不但是順利過了,還借著佛光把傷勢恢複了個七八成。
下麵的禦飛流在風停雲將破損的戒指還給他的時候麵如死灰。
“六十朵,你用了我六十朵佛蓮……”
風停雲很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那個,這不是情況緊急嗎,你剛才不是也看到了嗎,要是再不用白茶就真的無了。”
“六十朵,整整六十朵……”
顯然禦飛流受到的打擊太大,根本聽不進他在說什麼了。
“算了,估計一時半會他還得恍惚著。”
風停雲歎了口氣,回頭看向也處於恍惚狀態的白茶。
她沒想到自己在那種情況下竟然活下來了,還成功渡劫了,實在不可思議。
“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這裡還有點丹藥,你要不吃點?”
“沒,我沒有哪裡不舒服……”
白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傷痕。
“風停雲,這還是我頭一次這麼順利。”
倒黴慣了的人突然幸運起來,她自己都覺得不真實。
“嘖,順利個屁,都快死了還順利?”
風停雲嘴上這麼說著,眉宇之間的折痕卻消散了。
“既然沒事了就趕緊上去取劍。記著,這一次就算有任何情況都不要鬆手,更不要下來了。”
一旁的禦飛流聽到“取劍”,眼眸一動,似乎才反應過來他和他們是競爭關係。
他趕緊引劍,擋住了白茶的去路。
“我說了,這劍是我的。你大難不死不是你幸運,是因為我。你要是再不識好歹,我可不管你是沈天昭的徒弟,還是沈地昭的徒弟,我照砍不誤。”
白茶有些發怵,他的天賦實在可怕,那疼痛她現在都記憶猶新。
她下意識看向風停雲。
風停雲扯了扯嘴角,“你看我乾什麼?揍他啊。”
“我們之前受製於他是因為修為不夠,現在我們兩個凝心期,對他一個有什麼好怕的?而且他還受了傷,簡直不要太輕鬆。”
對啊,她現在不是築基了。
她也是一名凝心修者了。
雖然不大道德,用人家的靈寶渡劫了不說,還要對他動手動腳。
想到這裡白茶柔聲對禦飛流說道,“你放心,你對我有救命之恩……”
“所以你要放棄?”
“不,我會下手輕點。”
“……”
禦飛流氣得麵紅耳赤,他咬了咬牙,忍痛捏碎了一朵金蓮借著佛光療傷。
雖然現在以他一人之力對付兩個凝心修者有些困難,不過白茶剛渡劫,靈力修為什麼都不穩,風停雲身上也有傷。
他未必沒有勝算。
隻是這兩個人的天賦著實難纏,組合起來使用他一個不慎就中招了。
正在禦飛流想著如何應對的時候,餘光一瞥,一個青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
“……青雲?你怎麼在這兒?”
青雲剛清醒過來,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四周,也有些懵。
“唔,你們在乾什麼?”
“還能乾什麼?自然是……”
禦飛流說到這裡一頓,想起了什麼勾了勾唇角。
“你來的正好,我正好需要你的天賦輔助。”
青雲的天賦用在自身是逢凶化吉,用在他人身上就是黴運當頭。
尤其是在兩者實力相當的時候,白茶他們倒黴了,出現一點破綻他就能壓製住他們。
少年本就在禦飛流側後麵位置,他們先前隻顧著對付禦飛流了,根本沒有留意青雲。
準確來說就算留意到了白茶他們也沒把他這個戰五渣當回事。
此時想要阻止卻難以近身。
青雲走到禦飛流身旁,禦飛流心下鬆了口氣。
“一會我動手的時候你看著時機對他們用天賦,讓他們左腳拌右腳,掉劍什麼的都可以,隻要……?!”
他話未說完,一把竹劍“噗嗤”一聲從背後刺入了他的胸口。
禦飛流瞳孔一縮,愕然看向身後攻擊他的少年。
光影之間少年的眉眼森然,滿是戾氣。
翠綠的竹劍沁血,禦飛流白衣落梅。
似火殷紅,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