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青雲也不是什麼也沒做,他周身都是傷,可好巧不巧全是打在他靈脈堵塞之處,經過這麼一番捶打之後這才得了突破。
隻是比起他們這種絕境突破的情況,他這番運氣著實好到離譜。
對此作為非酋的白茶眼紅得滴血。
“為什麼偏偏我沒有這麼好的氣運,要是我有他一半的運氣就算沒有突破,這次取劍也不會這麼坎坷。”
謝九思從之前在飛舟時候看到青雲就預感到了白茶這一次入境並不會太順利,一般來說來劍塚取劍的弟子雖有困難,但大多不會有性命之憂。
畢竟這無量之地的秘境大多都是仙門前輩隕落形成,後輩來取劍頂多隻會看看其道心資質如何,若是合格了就放其通行,不合格也隻會驅逐出秘境不會過多為難。
再者便隻是同輩之間擇劍時候的衝突,雖每年殺人奪寶的事情屢有發生,卻也不在多數。有也隻發生在那些境內鎮守的修者和那些命數將儘的散修之間。
像白茶他們這樣入境取劍的修者都是初出茅廬的少年人,少有走過生魂之輩。
這劍都未見過什麼血,就算爭奪命劍也斷不會痛下殺手。
而白茶之所以從入境開始就這般艱難,無非是遇到了天賦相克者,一般天賦相克之人之間有一種氣運爭奪。
這是天道法則。
舉個例子,兩個人都在同一處地方撿果子,然而果子數量有限,必然會出現其中一人撿到的多,一人撿的少的情況。
白茶氣運本就很差,不僅是因為她自身不受天道庇護,還有沈天昭天賦的影響。
因此在這個情況下又雪上加霜碰上了青雲,那麼她就更不可能順遂如意。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謝九思看著少女鼓著腮幫憤憤然的樣子,柔聲說道。
“雖然你沒有如他那般順利,但是若不是有了這番阻礙你也不可能拿到這兩把神兵。”
他說到這裡一頓,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色和被血浸染的衣衫神色微沉。
“當然,我不是在粉飾他的所作所為。我隻是希望你放平常心一點,不要因此影響道心。”
“那家夥就算被千刀萬剮也是輕的。”
平日裡謝九思從來都是溫潤如玉,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
可從剛才到現在,他的臉色就一直沒有緩和下來,這一次又聽到他冷著眉眼,說出千刀萬剮這樣的字眼。
白茶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看來他是真的很生氣。
“……我知道的師兄。”
她縮了縮脖子,本來這時候最好的緩和氣氛的方式就是換個話題,就像之前一樣。
可白茶斟酌再三,還是硬著頭皮順著說道。
“對不起,本來師兄在我入宗門以來就一直告知過我,手是劍修除劍之外的第二生命,一定要好好保護。而且在入境之前你也千叮嚀萬囑咐過我,讓我一定量力而行。但是我還是衝動了,我也沒想到在劍塚會碰上破丹修為的修者。隻是當時情況緊急,不單單是我,還有風停雲和禦飛流他們,要是在我這裡掉了鏈子,大家都會死的。”
她壓著唇角,不大敢看謝九思的眼睛。
“不過說了這麼多其實都是借口,終歸到底是我太弱了。如果我再強一點就好了,我就不會這般被動,我就可以保護他們……”
“你以為我是因為你傷到了手才生氣的?”
白茶的懺悔剛到一半,青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眼睫微動,抬眸看了過去。
謝九思也在看她,俊美的麵容在光影之間看不分明,唯有那雙眼睛漂亮得攝人心魂。
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番話有些歧義,好像是在說謝九思隻在意她的手能否握劍,並不在意她的死活而已。
這和說他冷血一般。
白茶連忙搖頭,“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師兄囑咐我的我答應了沒做到。師兄肯定不隻在意我的手,更關心我的安危。”
“隻是我覺得我作為劍修不夠重視珍惜自己的手,我的覺悟不夠。以後要是再遇到什麼危險了,我一定把保護手放在第一位。”
她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越緊張越著急的時候越容易語無倫次,胡言亂語。
前麵還好,後麵簡直亂了套。
“……你還是沒懂。”
白茶以為他還在生氣,著急著想要再解釋幾句,下一秒便聽到謝九思的聲音入了耳畔。
“無論什麼時候,你應該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而不是旁的什麼東西。
青年說的很輕,隻是這麼近的距離再輕她也聽得到。
白茶說不上什麼感覺,像是羽毛拂麵一般,柔軟的同時連帶著心頭也癢癢的。
謝九思說這話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可話音剛落,後知後覺意識到這話有些曖昧。他喉結滾了滾,刻意避開了白茶的視線。
“下一次不要亂來了。”
“……嗯。”
白茶悶悶應了一聲,壓著心頭沒由來的情緒。
謝九思以為她是被自己訓斥了不高興了,畢竟她剛九死一生脫離了險境,還沒鬆口氣就被他冷臉對待。
其實這本不是什麼大事,要是換作其他弟子他頂多告誡幾句也便翻頁了。
修行是個人的事情,選擇如何修行,激進還是平和的方式是個人的自由。
就像風停雲所說的劍修大多以戰淬煉,白茶能夠在這一次得到突破,受這點傷於她所得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作為她的師兄,他更多的應當是替她高興才是。
他好像有些過了。
這種話如果是她師尊沈天昭來說,倒是合情合理。可他不過是白茶的同門而已,她要如何修行,如何戰鬥,他不該太過乾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