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那隻是一場春.夢,兩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顛龍倒鳳的荒唐事。
然而這件事隻有白茶知道,被蒙在鼓裡的謝九思因為自己糟糕的初次表現而萎靡不振了好幾日。
在她多次看到他下山,紅著臉鬼鬼祟祟地抱回一堆少兒不宜的書籍,背著她研讀學習。
白茶忍無可忍,最終隻得又使用了一次“醉生夢死”,裡裡外外實實在在把他摸了兩三個時辰,讓他重振雄風之後。
謝九思才沒再繼續翻閱那些書籍。
可他找回自信心的同時,變得越來越愛肢體接觸,也越發粘人。
這讓白茶很是頭大。
拒絕他的碰觸,他委屈巴巴地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不拒絕的話,他又會得寸進尺。
好幾次在清醒時候,白茶險些色令智昏,被撩撥得沒招架住亂了道心。
麵對這樣兩難的情況下,她沒了辦法。
這拒絕也不行,不拒絕也不行,不得已白茶隻得以近日和他待在一起時間太長,怠慢了修行為由,跑到了千仞峰找沈天昭打架去了。
連續小半個月,除了晚上要回去之外,白茶基本上就沒離開千仞峰半步。
在千仞峰的山頭被他們打偏了幾分,樹木都要被砍斷削禿了之後,沈天昭實在受不了了。
“嘖,我說你不是剛結了道侶嗎?我還以為你這個戰鬥狂好不容易動心了一次是徹底轉性了,結果這才多久,你不多陪陪你家那小鳳凰,天天跑我這兒來乾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和我結緣呢。”
沈天昭這話不是調侃,而是抱怨。
這段時間因為白茶總是往千仞峰跑,謝九思沒少給他臉色看,就差沒把“奪妻之仇,不共戴天”這幾個字寫臉上了。
當然,謝九思並不是懷疑他們兩個有什麼奸情曖昧,隻是任誰新婚燕爾橫叉一個人出來霸占著自己道侶的時間都會不高興。
儘管是白茶主動來找他的。
“……彆提了,不是我不想陪他,是他實在精力太旺盛了,我實在招架不住。”
這一天五六次的,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旋轉跳躍不停歇的。
看著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揉著太陽穴的樣子,這頭疼不似作假。
他抱著手臂冷笑著嘲諷。
“你招架不住?你成天有力氣來這裡和我打架,還沒力氣應付你道侶?”
“這打架和那擋子事不一樣,怎麼能混為一談?你又沒道侶,你怎麼知道每晚神交有多累,又費精神又消耗體力的……”
“打住。”
沈天昭終究還是個少年人,臉皮薄,哪裡聽得了這種葷話?
他惱羞成怒地瞪了白茶一眼。
“你累不累乾我何事?我反正是不想和你打了,再跟你打下去不僅是我這山頭要給你削平了,你下手沒輕沒重的,要是傷到我內裡怎麼辦?”
傷到內裡?
怎麼會?沈天昭的修為和她相當,甚至若是真的認真較量,前者的實力更是在她之上。
要說受傷也是她受傷啊,哪裡輪得到他?
沈天昭眯了眯眼睛。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什麼?”
“還能是什麼?你變強了啊。”
“你自己沒感覺到嗎,你的劍氣你的靈力比之前都強了不少,就拿剛才那一劍,要是換作之前你隻能堪堪擦到我頭發,結果你竟然險些刺穿我的手臂。”
少年說著指了指破了的衣袖,那裡有一道不淺的傷痕,上麵的劍氣凜冽,可見出劍人修為之雄厚。
白茶一愣,順著感知了下。
果不其然,這劍要是再往上一點可能就真的傷到靈脈了。
不,準確來說她先前隻當是普通切磋,收了一兩分力,若是認真較量的話沈天昭這條胳膊可能真得廢了。
這是怎麼回事?衛芳洲的修為不是一直比沈天昭低,是劍宗萬年老二嗎?
她怎麼能勝過沈天昭呢?
“大概是謝九思的緣故吧。”
沈天昭從儲物戒指裡拿了一顆丹藥扔進嘴裡,把外傷稍微治愈了下繼續說道。
“你彆看謝九思還是個幼崽,但是他再如何也是鳳凰血脈,和他雙.修受益無窮。再加上你們互為正緣,屬性什麼各方麵都極為契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再過不了多久你的瓶頸就要突破了,你再穩固下修為,一步至化虛仙人境也不是沒可能。”
謝九思今年四百多歲,修為在出竅。
如果白茶都能有這樣大的提升,那麼青年估計這段時日也能抵達分神境。
而沈天昭也在分神,分神巔峰。
白茶能勝過他,說明她馬上就要到化虛劫了。
化虛和太虛境是問仙境,渡劫者九死一生。這也是為什麼衛芳洲會著急找道侶破情劫。
白茶倒是不擔心這劫數,畢竟衛芳洲是死於飛升劫的,也就是說這化虛劫數對她來說就算有危險,最後也是逢凶化吉,有驚無險。
“……成,我這段時日會多加注意的。”
她說到這裡一頓,反應過來了什麼。
“等等,我是要突破瓶頸了小心一些理所當然,你乾什麼怕和我動手?我們兩個人打了一兩百年了,什麼傷沒受過,怎麼你最近變得這麼小心翼翼?”
沈天昭有些無語,懷疑她這是明知故問。
可想到她連自己快突破了都沒覺察到,估計也覺察不到他的情況。
“你是突破了,但我到瓶頸了。”
“我之後突破不了可能得閉關修行一段時間,要是這期間我傷到內裡了更是突破無門了,所以自然得小心仔細些。”
不僅是怕閉關時候遇到什麼突發情況要謹慎些,更因為沈天昭不在五行之內,不受天道庇護,每一次小的劫難一個不慎都可能性命難保,更彆提這樣凶險萬分的化虛天劫。
白茶眨了眨眼睛,總覺得有什麼信息被自己忽略了。
衛芳洲是死在飛升劫,那就意味著她要到太虛境時候才會身消道隕。
可是聽沈天昭說,當年他閉關修行的時候為的是突破化虛境,正是她渡劫飛升之時。
那麼也就是說,衛芳洲在少年閉關的這段時間裡就已經一步到了太虛境?!
這有可能嗎?哪怕是和謝沉雙.修,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裡從分神巔峰到化虛,然後到一步神仙瀕臨飛升?
要知道像沈天昭這樣的天才,從化虛到太虛都用了一百年左右的時間,衛芳洲的資質在前者之下,是斷然不可能比他更早飛升的。
能解釋這種情況的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沈天昭這一次閉關用了很長的時間,最少也至百年。
在這百年裡,衛芳洲對外勤加修煉,對內勤加雙.修,才有可能比沈天昭提前渡劫飛升。
呃……
所以說在沈天昭閉關修行的這段時間裡,她還是得像個生產隊的驢,地裡的老黃牛一樣,靠著給謝九思編織春.夢,多肢體接觸,才能實現多次雙.修,提升修為?
要了命了,彆還沒飛升渡劫狗帶,她就先精.儘人亡,累死在謝九思身上了。
白茶臉色一陣黑一陣白。
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這才視死如歸般從千仞峰禦劍回了後山。
她站在屋門外停下,拿出一瓶丹藥往嘴裡倒,補足精氣之後深吸一口氣,準備推門進去犁地的時候。
“吱呀”一聲,門先一步從裡麵推開。
謝九思眼睛一亮,高興地上前抱住她,低頭埋在她頸窩蹭了蹭。
“阿茶,你今日怎麼回來得這麼早?我正要去千仞峰找你呢。”
阿茶,是謝九思對她的昵稱。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這麼喚了,白茶也便應了。
“唔,最近師弟他要閉關修行,我暫時不會去千仞峰叨擾他了。”
“太好了……啊不是,我是說那真是太可惜了。畢竟整個劍宗也就他能和你切磋一二了,他要是閉關了你連一個像樣的對手都找不到了。”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歎了口氣,好似真的覺得這是一件遺憾事。
如果忽略他忍不住上挑的眼尾的話。
白茶也沒戳穿他的口是心非,她伸手很自然地回抱住他。
“有什麼可惜的?這下我不是可以多抽出時間陪你了嗎?”
“這段時間我忙著修煉有些忽視你,你沒生氣吧?”
她問得心虛,謝九思彎著眉眼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
感覺到懷裡人不甚自在地避開他的視線,發絲之下的耳根也緋紅,他的心情更好了。
怎麼都過了這麼久了,比這個還親密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她怎麼還是這般害羞?
真可愛。
他這麼想著,沒忍住又啄了下她的眼尾。
見她睫羽顫顫巍巍地垂下,唇角的笑意更甚。
“我沒生氣。唔,隻是一開始有點失落,但是我聽紀淩說你這樣每天知道回家的已經很不錯了,像其他那些劍修,就算結了道侶也會隔三差五下山入秘境曆練,有的更甚至十年幾十年的不歸家。”
“和他們比起來你已經很好啦。”
“……”
謝謝你紀淩,忽悠得好。
要不是她也是劍修,估計她也信了。
白茶心下鬆了口氣,這時候才留意到今日的謝九思有些不一樣。
眉梢都是喜色,好像有什麼高興事。
“對了,你剛才說正要去千仞峰找我,怎麼了?看你這麼開心的樣子,是有什麼喜事嗎?”
青年微微頷首,拉著她往屋子裡帶。
“你閉上眼。”
白茶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也照做。
謝九思捏了捏她的手指,在她不受控製戰栗了一瞬後她聽到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彆這樣,癢。”
“好,我不逗你了。”
這一次他沒再逗弄她,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床榻之上探去。
在碰觸到一片溫熱後白茶猛地縮回了手。
“這,這是什麼東西?”
不像是謝九思的胸膛,也不像是被褥什麼的,有點硬又有點熟悉。
似乎這上麵的氣息在什麼地方感知到過。
“才不是什麼東西呢。”
謝九思鼓了鼓腮幫,有些生氣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力道不重,跟撓癢癢似的。
“你睜開眼睛自己看吧。”
白茶眼睫微動,緩緩睜開眼睛。
隻見一片金光氤氳裡,一個圓球狀體的東西驟然映入眼簾。
上麵依稀可見紅色的鳳紋,還有縈繞著屬於她的劍氣和靈力。
這個東西她見過,在謝九思的苦相裡。
隻不過苦相之中所見的那顆蛋要比現在更大,有足足成人高,不像眼前這樣拳頭大小。
而且周圍也沒有混濁的氣息,是沒有被魔氣和天火侵蝕的鳳凰蛋。
“這是……”
她不自覺伸手去碰觸那表麵,裡麵立刻有一股靈力回應了她。
謝九思的大手隔著表麵輕覆在了她的手背。
“阿茶,這是我們的孩子。”
他看著白茶恍惚的樣子,以為她是驚訝於眼前所見,柔聲解釋道。
“和你們人修胎生不同,我們鳳族的孩子是誕生於體外的。由我們的神識相交,精血相融,日複一日慢慢凝聚成了一團靈體,最後成形,便成了你所見的模樣。”
“不過他現在還小,還不能破殼而出。按照我出世的時間來看,我的母親資質平平,沒有你這般出色,但我也隻用了一百多年。他應該會比我更早出世,隻要我們好好照料他,或許用不到百年。”
不,他比你晚很多。
用了近千年的時間才有了破殼的力氣,死於天劫,生於涅槃。
這裡麵是師兄……
是衛芳洲記憶裡的,謝九思最初的模樣。
白茶摩挲著光滑外殼,眉眼柔和若春水。
青年看到她這般模樣,將頭輕輕靠在了她的肩膀,從背後抱住了她。
“要是是個女孩就好了,和你一樣漂亮。”
“你這話是不是說反了?”
白茶有些好笑地反問。
“要是真想要生的好看漂亮的,也應該像你一樣才是吧。”
謝九思臉一紅,輕咬了下她的耳垂。
“才不是,在我眼裡你最好看……”
“全世界最好看,不接受反駁。”
……
白茶喜得貴子的事情,沒過幾日就傳遍了整個劍宗。
登門賀喜的人絡繹不絕。
本來看著那道賀送禮之人越來越多,屋子裡的禮物都要堆放不下,她心裡還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