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現在是他們兩個人在這,更容易被發現。
“那個,你要是沒彆的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你也知道,這次大比我可是眾矢之的,牽連你不大好。”
“誒等一下。”
白茶禦劍的動作一頓,疑惑看向身後忙追上來的少年。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和我碰上不是巧合,是我找來的。”
幾乎是在青雲話音剛落的瞬間,白茶立刻和他拉開了距離。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們靈獸宗還有昆侖的人也跟著蓬萊狼狽為奸,想要阻攔我取神魂不成?”
青雲慌忙搖頭解釋,“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來阻攔你們,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就像大部分宗門的人不想你們取回神魂一樣,也有一部分宗門是受了沈劍仙的恩惠,是他的擁護者,是支持你們的。”
“……你這話就更漏洞百出了,編理由不知道編好一點。誰不知道你們靈獸宗和我師兄有仇,還有昆侖的褚明珊,因著當年搶親的事情更是不待見我們劍宗。”
白茶皺了皺眉,並不相信少年的話。
“如今你不害我就成了,還要幫我?”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呀。不單單是因為我們都是鳥族近親,更因為當年龍族侵占鳳山時候我們鵬鳥一族要不是得了鳳族幫助,早就滅族了。”
這一段往事白茶隱約聽幻象裡的謝九思說過,當年謝景和殉情於桃源,金翅大鵬在桃源之上哀鳴百日不去。
更是留下了兩位長老在桃源,守著他們夫妻的衣冠塚至今。
“我們靈族向來知恩圖報。其他靈族是恨謝師兄,可我們不會,血脈相連,我們本就共患難同生死。這是羈絆,也是本能。”
“現在謝師兄是劍宗的人,幫你自然也是幫他了。所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請儘管吩咐,我一定義不容辭。”
少年言語誠摯,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但是……
“你幫得了我什麼?”
“什,什麼?”
白茶也不跟他繞彎子,說什麼客套話,直接開門見山道。
“我這話有什麼問題嗎?你就算現在在凝心期,可是你什麼水準我在無量之地就見識過了。而且當時你的天賦也沒幫上什麼忙,我該倒黴還是倒黴。”
“既然如此我乾什麼還要帶上你?”
青雲顯然沒想到自己鼓起勇氣放棄禦飛流不去找,跑來找她表明自己的意圖,對方非但沒有很感動,反而這樣說。
他很是受傷。
“你怎麼能這樣說呢?那隻是意外,我當時是不小心被控製了身體,要是我清醒了的話你們取劍肯定會更順利的。”
他把這一切歸咎為意外,在他看來自己的天賦還是很有用的。
“而且這一次我不一樣了,我還取了靈器。”
靈器?
白茶這才來了點兒興致。
“那你拿到什麼靈器了?我看過之後再做決定。”
“你等等,我這就拿給你看。”
青雲凝了靈力在指尖,白光閃爍之後,一把金色算盤出現在了他手中。
“這是順心如意算盤,雖然比不上你的神兵那麼厲害,可聽族內長老說這是當年神魔大戰玄靈子前輩一生中除了他的本命靈器外,製作的最精妙絕倫的法器。”
玄靈子不單單是個法修,還是器修,一生製作的法器無數,在他身消道隕之後大多都遺落在了無量之地的秘境。
“我當時跟著禦飛流去劍塚擇器,他都擇選好了滿山的法器也沒一個擇中我的。我以為這一次可能沒戲了,結果和他折返回去後,剛好路過玄靈子前輩的秘境,然後就恰好撿到這算盤了……”
“……夠了。”
非洲人聽了拳頭硬了。
白茶酸成了檸檬,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這法器到底有什麼用?”
青雲不明白少女為什麼突然不高興了,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
“這靈器如其名,一來可以算禍福機緣,和我的天賦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二來是可以規避,甚至轉移危險。”
“舉個例子,比如要是當時在你們去劍塚之前我就得到了它的話。我就可以算到不該走那條路徑,這樣就不會碰上那個瘋子修士了。而且要是真碰上了,我也可以把厄運轉移到旁人身上。”
本來不打算帶上青雲的白茶,聽到這如意算盤有這般絕妙的用處後眼睛一亮。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現在四麵楚歌,到處都可能碰上敵人。
有了這法器,她這不就可以橫著走,順順利利,暢通無阻地找到風停雲他們了嗎?
“成,好兄弟。我承認剛才是我草率了,你能來幫我再好不過了。你我齊心,兩百多斤,這一次成功取得神魂後,我一定好好報答你,犒勞你。”
白茶一改先前的嫌棄,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時間不等人,既然如此那咱們趕緊去找風停雲他們彙……?!”
她話還沒說完,地麵如天塌壓下般劇烈震動了起來。
樹木搖搖欲墜,葉子窸窸窣窣雪一樣落。
這樣大的動靜,和她剛才用大炮掃射一樣,甚至更甚。
就在前麵,很近的地方。
修者在對戰的時候五感會格外敏銳,因為他們會習慣性將神識覆在周遭,防止有人暗算偷襲。
因此現在白茶他們要是離開的話。
準確來說,她倒是有一定的把握隱藏氣息逃離,但是青雲肯定會被發現。
不單單是前麵的,也會引起周圍人。
白茶倒不是非要青雲幫助不可,大事上她拎得清。若是少年是個累贅的話,她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隻是現在他對她的確有很大的幫助,她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青雲有這樣的法器和天賦在手,若是落在旁人手上,被他們威逼利誘,為他們所用的話,那麼他反而會成為懸於她頭頂,隨時厄命的利劍。
如今,她得和他共進退。
想到這裡白茶捂住少年的嘴,怕他因為驚嚇而發出聲響。
那動靜傳來,可見他們並未覺察到他們的所在。
“我們現在不能貿然離開,但是也不能坐以待斃。”
“——你知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道理嗎?”
青雲點了點頭,白茶又說。
“所以我們過去看看,要是是菜雞的話我們就背後給他們一刀,搶了他們的靈寶法器就跑路。要是是大佬的話,我們就等他們打完然後找機會開溜,明白了嗎?”
少年神情愕地看著白茶。
不單單是他,秘境之外觀戰的眾人隔著浮生寶鏡聽到白茶的話後也很是驚訝。
“你打我一下,我沒聽錯吧?她剛才一臉平靜地說了什麼?背後傷人,搶人靈寶?這是一個劍修該有的作為嗎?”
“這有什麼?不是說了各憑手段嗎,她想暗算還是殺人,都合規矩。”
“這是合不合規矩的事情嗎!她可是萬劍雲宗出身,那個以濟世救蒼生為己任的,正直得不能再正直的劍宗。她這個品行是怎麼進去的?第一輪就得被刷下來吧!”
其中一個老者更是氣得拍了桌子,果盤都摔碎在了地上。
“不是,你們這群老東西有沒有搞清楚重點?這是劍宗的事嗎,重點難道不是她師尊那般光明磊落,她怎麼可以做出這樣有辱師門的小人行徑!”
“淦!是啊,沈劍仙到底有沒有眼睛,當初我徒步從終南山走到了劍宗拜師,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這般虔誠,他腦子被驢踢了?不收我收這種人?”
一個年紀稍輕的青年修者也很是憤懣。
“蒼天啊大地啊,為什麼如此?難道是我不夠卑鄙才入不了他的眼嗎?”
沈天昭這人向來有什麼都直接莽,打不過大不了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而這也是他做過的最孬的事情,除此之外,什麼暗算,偷襲,他從未做過,也不屑於做。
正因為他的形象在三千仙門裡格外偉岸,宛若神祇,所以作為他的徒弟,受固有思維影響,他們認為白茶也應該如此。
甚至品行應該更青出於藍勝於藍才是。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人做出這種事情他們不會說什麼,卻會指責她,對她標準這般苛刻。
連同程商也沒想到白茶會這樣提議。
他倒是和其他人那樣不滿不同,唇角反倒不自覺上揚了一個清淺的弧度。
“沈天昭人不行,這收徒弟的眼光還不錯。這小丫頭倒是個機靈的,不像其他劍修那般古板,不知變通。”
蓬萊主聽後有些意外。
不為彆的,他這師弟很少誇人,而且還是誇一個仇家的徒弟。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青年話鋒一轉。
“隻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蓬萊主拿著杯盞的手一頓,順著程商的視線看去。
浮生寶鏡裡白茶和青雲正鬼鬼祟祟藏在一處草葉之中,秘境裡的草葉花木因為靈力充沛,比外界要高上不少。
這裡的草葉更是快有半人高。
他們蹲在地上,白茶拿著剛才入境時候不小心給轟死的一隻野兔,將血跡淋在他們腳邊,周遭。
用血腥氣來掩映他們的氣息。
做好了這一切,她輕輕撥開草葉看去。
第一眼她沒看到人,而是一根金色的鐵棍。
白茶眼睫一動,視線往下一看。
果不其然,不遠處站著的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謝九思讓她儘量不要對上的那位鬥戰勝佛。
怪不得剛才動靜那麼大,估計就是他一棒子打下去弄出來的。
而在灰衣佛修對麵幾步的位置,兩個蒼山的修者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氣息奄奄。
這才入境多久?估計也就半個時辰不到的功夫吧,他竟然就已經把兩位修者給打成這樣了。
這般快準狠,哪裡還有她們撿漏的份兒?
這人的修為和禦飛流差不多,後者已經在擇器之後渡過金丹劫數,那前者也是金丹了。
沈天昭說她的情況是可以越級打的,也就是說這小哥她應該能打。
但是此時不是交手的時候。
在外麵找上去切磋下還成,現在她要是和他對上打得兩敗俱傷,那麼對於其他聞聲趕來的人就是真正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了。
白茶抬眸看了那佛修一眼,見他禦空前腳剛離開,她壓低聲音對青雲說道。
“他們打鬥的動靜估計引來了周圍不少人趕過來,你快算算走哪邊比較合適?我們要跑路了。”
青雲微微頷首,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在金色算盤上。
然後,隻聽“啪嗒”撥動算珠的一聲。
這聲響之清脆,驟然驚飛了山林的鳥雀。
幾乎是在青雲撥動算盤的瞬間,周遭的靈力驟然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淦!”之前的努力蟄伏功虧一簣。
白茶氣得厲害,咬牙切齒地晃著他的肩膀咒罵。
“混蛋!你這如意算盤未免也打得太響了吧!”
“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