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天?”
“是我。”
少年叼著個靈果,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唔,你剛才拿衣服的時候有個檀木盒子忘記一起拿走了,我看你平日裡好像挺寶貝它的,怕鶴師兄給誤拿去當煉器的靈材給燒了,所以就趕著給你送過來了。”
這百年裡白茶隔三差五會往劍宗送東西回來,靈植靈寶,靈材靈玉,總之什麼珍奇異寶她隻要看上了便都給收羅了起來。
千仞峰就白茶和沈天昭兩個人住,可沈天昭去凡塵找程不語的轉世了,所以那峰在之前一直處於常年無人光顧的狀況。
因此她便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全部放在了絕頂峰,交給鶴不群幫忙保管。
當然,青年也不是白做工,白茶也分了一些靈寶給他當成報酬。
她回劍宗也有十年的時間了,但是那些東西實在太多太雜,她成天守在謝九思身旁寸步不移,也沒什麼時間去收拾。
於是那些東西便一直放在絕頂峰。
白茶今日隻過去拿了幾件衣服,其他的並未動。
“盒子?”
“就是那個和你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放在一起的盒子呀,我晃了下,聽聲音好像是什麼鈴……”
白傲天話還沒有說完,“啪”的一聲,門被白茶猛地推開。
她趕緊上前一把把盒子搶了過來,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好了,謝謝,我知道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可以回去了。”
本來他還不知道裡麵是什麼的,作為白茶的半身,幾乎是在看到她那慌亂的神情的瞬間,他心下便了然了。
白傲天皺了皺眉,怕她色迷心竅。
“……老白,師兄還小,你彆亂來啊。”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就是無聊做著玩的,你不要亂說呀!”
外麵的動靜有些大,拿著衣服準備去裡屋換的謝九思腳步一頓。
“……師妹,你怎麼了?”
裡麵人擔憂詢問道。
白茶擺了擺手,狀似輕鬆地說道。
“啊我沒事沒事,我在和傲天聊修行的事情呢,他最近有些瓶頸,我給指點幾句。”
“師兄你趕緊進去換衣服吧,這大冬天的你穿厚點,彆凍著了。”
謝九思半信半疑的往白茶方向瞥了一眼,然後拿著一件雪色大氅走了進去。
見此白茶鬆了口氣,有些惱羞成怒地瞪了白傲天一眼。
“不是,我說你說話做事能不能看看場合?什麼話張口就來,要是被他聽到了怎麼辦?”
他很是莫名,“聽到了又怎麼樣?你們兩個是正緣道侶的事情四海八荒都知道,就算有這種東西又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白茶咽了咽口水,低頭看著手中精致小巧的檀木盒子,上麵的翎羽花紋還是她親手刻上去。
一想到裡麵放著什麼東西,她這厚臉皮也不免耳熱。
“我是怕嚇到他。”
之前謝九思還沒醒過來的時候,她想什麼便準備什麼,想到什麼狂野的東西便做出來,全然當成睹物思人的念想,沒有一點顧忌。
可現在人近在咫尺,衣服還好,這些……太過了。
白傲天不懂少男少女的這點百轉千腸的彎彎繞繞心思。
“這樣啊,既然你暫時不想讓他看到,那你就找個安全的地方把它收好吧。”
“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她話音剛落,裡屋突然傳來了一聲悶哼。
白茶以為是謝九思不小心給摔到了,抱著盒子就衝了過去。
“師兄,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磕碰到……”
那個“了”還沒有從嘴裡說出,隻見小少年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並沒有受傷,也沒有摔倒。
他不知看到了什麼臉紅得厲害,小手緊緊攥著大氅,長長的睫羽動的比外頭壓雪的枝椏還要顫顫巍巍。
白茶一愣,順著謝九思的視線看去。
在他的麵前半步位置,一麵等人高的鏡子驟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
那是她放置在裡屋的浮光鏡。
她原本好好的用一麵紅布遮擋著,不知什麼時候被謝九思撤下。
謝九思隻是想著正正衣冠,誰知他的身影剛映照上去,如同觸發了什麼開關一般,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麵一下子顯露出來。
剛才的聲音不是出自謝九思,而是鏡麵幻象。
情動,難耐,又愉悅。
那些來自她無數日夜荒唐無度的假想。
此時以這樣猝不及防的方式,全然暴露在了正主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