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眶有些泛紅的重複:“可以。”
那些一定會死的人,有可能可以不用死了。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需要確認一下。”陳一七轉頭看向身後的黑城:“這些人還能活嗎?”
老陳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他視線跟著陳一七看向那死寂的黑城:“這些,我也會告訴你們。”
“全部,我都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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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之前,老陳他們又等來了兩個病人,確認身份之後,他們將基礎信息也告訴了那兩人,隨後老陳等人離開黑城回到大山。
陳一七和夏爻同行,準備回“屋”。
將自己的事說了出來,夏爻也就沒再控製自己病症,所以他的“小魚兒”從衣物遮擋之下遊到了臉上。
那是在夏爻皮膚
之下生存著的、純黑色的生物,但可以清楚的從輪廓看出來是魚。
三條小魚兒,沒了夏爻的限製,一條遊到了他眼皮上,一條在脖子上,一條在小腿上。
夏爻說,他的身體特彆的“乾淨”
,一切異常都會被小魚兒們吃掉。
所以白霧沒有成功寄生他,萊克爾雅的物質也沒有讓他中招。
到現在為止,就那蒲公英種子中了。
不過夏爻的事不算重要,主要是老陳說的那些情報。
陳一七邊前行邊梳理著腦海裡的信息。
過了一會他長歎一口氣。
夏爻聞聲看過來:“愁什麼呢?”
陳一七搖頭沒說話。
兩人到了他們的小院子,夏爻停下,一派輕鬆的模樣:“沒什麼可愁的。”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唄。”
陳一七一頓,他看向夏爻:“可能真的是因為我存在的時間太短,很多需要時間和閱曆才能懂的事情我搞不明白。”
“人究竟要怎麼才能坦然接受彆人的死亡。”
老陳說,被抽取了靈魂的人,都已經是死人了。
被白霧寄生的時候死了,被抽出靈魂的時候死了,靈魂被融入湖水的時候死了。
靈魂死去,活著的隻是肉-體,白霧寄生隻是維持著生機不讓他們□□也跟著死去,這樣阿夢加在入口的時候他們就還是新鮮的食物。
僅此而已。
所以這座城裡被寄生的人,其實都已經死去了。
“這很難接受嗎?”夏爻若有所思:“你不都說了啊,那是彆人的死亡,你在意做什麼?”
“人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他們的話……大概就是因為倒黴。”夏爻攤手:“這是命,有什麼能不能接受的。”
“不過我個人很惜命。”夏爻突然想起什麼,他毫無顧慮的道:“所以先告訴你一下,如果到時候對上萊克爾雅沒勝算,我丟下你會直接跑掉哦。”
夏爻推開門:“你向我學習一下唄。”
“當人隻在乎自己的時候,活著的每一天都可快樂了。”
小克還沒回來,陳一七獨自在床上坐了一會,然後悄無聲息的起身離開房間。
天明之後鄔涑也沒有變得多亮堂,畢竟那些霧氣太濃鬱,遮擋之下讓白天的鄔涑看起來也昏暗無比。
在這種無光的地方待久了人都會發狂吧。
陳一七爬到了山上,然後他回頭看。
那一層一層霧氣之下,他隱隱約約看見了黑城中穿著白裙的男男女女起床了。
老陳他們說,這些人每天固定時間起床睡覺吃飯,也會適當運動,然後阿夢加偶爾會指定想要什麼口感的食物的時候,他們則會針對性的鍛煉自己身體。
……難以言喻的感覺。
陳一七扭頭離開,他順著昨天晚上的路線,找到了那汪如地上月亮一般的泉水,然後在邊上坐了下來。
這個融掉了無數人靈魂的泉水,真的毫無辦法了嗎?
隻是接觸,靈魂就會被其吸收……那有沒有辦法反過來,讓那些人能夠吸收泉水。
“……”
且不論做不做得到,就算前提是能做到,那這麼大一汪泉水,要怎麼才能把每個人的靈魂分出來?
而且融掉的東西就算重塑也不是同一個了。
陳一七看了許久,最終他還是朝那泉水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