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睡得昏昏沉沉,最後被陳王熟門熟路地往大氅裡一卷,搬下了馬車。
這人被抱起來時還不忘緊緊抓著香囊,陳王試探地往外抽了抽,顧清就哼哼唧唧地不開心起來。
陳王失笑:“怎麼這麼霸道,抓到手裡的就是自己的了?”
話音剛落,看似睡的很熟的010掙紮地睜開了眼。
“我抓到了哦,”010抱著他的脖頸,迷糊地嘀咕,"說我壞話!”
他湊的好近,陳王靜了一瞬,半晌拍了拍010的後腰。
陳王把人往上托了點,看著高了自己半個腦袋的人道:“醒了就自己下來走。”
010像是被人類誣陷又被倒打一耙的貓咪,震驚地看了陳王一會兒後,慢吞吞地往人懷裡鑽:“我不想醒的。”
他小聲道:“是你要吵我。”
周圍的武將實誠,都移開目光強行忽略了這一幕,畢竟王上和自己妻子親昵一些,也、也不算什麼。
唯有郭詳看著這一幕,神情扭曲了一瞬。
“…”
陳王把人抱到了營帳裡,營帳裡的暖爐早就燒了起來,暖烘烘的,
010已經努力把香囊重新係在了陳王腰上,被放下來後,在厚厚鋪了好幾層的床榻上打了個滾。
屏風外突然傳來薛高的聲音,薛高在帳外放輕聲音恭敬道:“幾位親王讓奴才問問,王上要是沒興致的話,他們晚幾日來也是可以的。”
這次的秋獮排場不小,陳王出來時登了祭台,現在剛剛定下來,更是要去接見宗親。
祭祀的時候010都在打哈欠,低著腦袋完全沒注意發生了什麼,此時聽見這句話,也隻是迷茫地看看外麵,又看看陳王。
陳王低頭撇了010一眼,輕輕哄著:“自己呆一會兒?秋獮事多,孤出去一趟。”
010非常懂事地點了一下腦袋。
陳王正要離開,見顧清隻穿了薄薄的足襪的腳,沒忍住又叮囑道:“地上雖然鋪了皮毛,但畢竟濕氣重,不要光腳下來,仔細著涼。”
010慢吞吞地把腦袋埋進了緞子裡,顯然是想要假裝聽不見他的話。
陳王:“說話。”
010不情不願地鑽出腦袋。
他小聲說:“聽到啦,你好囉嗦哦。”
陳王被氣笑了:“大膽,孤是讓你說這個?”
010又鑽回緞子裡了。
陳王涼涼道:“膽子越來越大了,還敢爬到孤頭上作威作福,信不信孤罰你?”
010隔著緞子,聲音悶悶的:“罰什麼?”
陳王冷笑了一聲:“若是著涼了,到時候可不隻是聞苦藥那麼簡單了。”
“就罰你一天喝三碗藥,”陳王繼續道,“治風寒的,受補的,總之讓太醫多開幾副調養,總不會錯。”
010沒出聲,從層層疊疊的褥子裡探出一節藕節似的手臂,慢吞吞地
推了推陳王。
“薛總管在等,”010乖巧地說:“我在家裡等你哦。”
陳王被他這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法子弄的發笑。
這算什麼家?等回去冊立了…
意識到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陳王輕輕的蹙了下眉。
他把外麵守著的小福子叫進來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
小福子靜靜守著睡著的010,過了一會兒,柳順進來,目光先不留痕跡地環繞了一圈大帳內。
陳王的大帳前後用屏風隔開,後麵正是010睡的矮榻,連地上都鋪了一層厚厚的皮毛。
柳順深深看了一眼屏風外議事的地方,可惜陳王已經被宗親們找去了,不然他在後麵伺候著,還能偷聽點什麼。
進了後頭,柳順對小福子道:“公子睡著了,我守著就行,薛總管那還需要你幫襯著。”
小福子心中警惕,自從前段時間柳順性子變了後他就覺得奇怪,今日這麼溫聲好氣,更讓他覺得不對。
他道:“你今日就歇著了,過幾日秋獮事多,還是先養養神的好,皇上讓我看著這邊,出不了岔子。”
柳順皺起了眉。
他就是因為小福子的過分謹慎吃了好幾次虧,早就看不順眼了。
這人又是陳王的探子…
柳順視線一深。
010被兩人的動靜吵醒,他起身看了兩人一眼,慢吞吞地鑽回緞子裡,隻想要繼續睡。
誰知道了柳順當即坐在他的床邊。
柳順伸手捏住了他放在緞子裡的手指,輕聲問:“之前您從燕國來時我就給您按著,主子在車架上是不是坐累了?我再給您按按?”
他捏著010的手臂,幾乎沒有給拒絕的時間。
010忽然,不是很想知道柳順的要事是什麼了。
他的手被人牽著,藏在緞子下的手被人一字一頓寫了不少筆畫,等寫完後,010呆呆地睜開了眼睛。
刺殺?
什麼刺殺?怎麼就刺殺了!
柳順看著他不安顫動的眼睫,眸光一深,接著給人按手的樣子,繼續寫道。
“主子也隻是試試,公子隻需要去防衛漏洞的地方溜一圈就夠了,”
柳順意味深長地寫道,"公子品質高潔,一心為國,又和主子情誼深厚,想必也不會讓主子失望。”
他這段時間和後宮的人走的近,尤其接觸了太後,知道些以前的秘事。
如今的太後是繼後,同當今的陳王並不親近,甚至很不對付。
太後早就擔心坐不穩身下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