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2)

前世徐孟州把她看得太簡單,以為隻不過是個嬌縱不懂事,滿腦子隻有情情愛愛的小丫頭罷了,向來沒對她有多少提防,即使後來發現她有端倪,也覺得她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不足以為患,所以一直沒有拆穿。

唯一不甘心的是,她騙他也罷,一切都是假的也罷,竟然對他沒有一絲情意。

五年夫妻,無數次的同床共枕,他以為他們夫妻心心相惜,也是後來才明白,他根本連她一片裙角都沒沾上,更彆提進入她的內心。

她就像是戴著一層神秘的麵紗,始終沒有露出真實麵目,到現在,徐孟州還是頭一次看她揭開麵紗,瞥見她那嬌豔絕色容貌的冰山一角。

男人一時心下狂跳,胸口處熱流翻滾,竟莫名有些興奮不已。

坦誠之後,今後她就是屬於他一個人的了。

這輩子,他會把她牢牢掌控,讓她如何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徐孟州在她唇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緩緩退開,輕聲說道:“今日給你機會,你既已選定,要做我徐家的人,今後不得再反悔,不管你盛家如何,你都不能再插手,你可下定決心了麼?”

盛長樂若有所思。

盛家和皇室的養育之恩,上輩子她已經什麼都還給他們了,甚至連命都已經還給他們了,這輩子再不欠他們什麼,所以根本沒有後顧之憂。

她冷靜得都有些可怕,站起身,走到徐孟州麵前,雙手交疊,屈膝行禮,垂眸看著地麵,隻道:“妾身既已下定決心追隨夫君,已是斬斷後路,今後隻有夫君這個依靠,絕不會背叛夫君。

“妾身深知,這輩子你們必定是水火不容的,不過,怎麼說也是血脈至親,隻望夫君到時候能手下留情,彆趕儘殺絕就是。”

她這若即若離的一舉一動,給徐孟州一種錯覺,好像他們是什麼上級與下屬的關係?

徐孟州頓時蹙起眉,心裡有些不悅。

順勢拉著她的胳膊,將她拽進懷裡摟著,從背後抱著她,伏在耳邊道:“昭昭,我們是夫妻,今日我都讓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了,你何必還要如此拘謹?”

盛長樂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那雙好看的眼眸之中仿佛擁有星辰大海,溫和柔情的光暈甚是迷人,都讓她不禁心下怦然一動。

她眸光流轉,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我不敢……我騙了夫君這麼久,深知不可饒恕,隻怕夫君心有嫌隙,不敢任意妄為。”

她頓了頓,又低下了頭,“而且,剛剛都是我在認罪,夫君也沒告訴我你心裡到底如何作想……”

徐孟州捏著她的下巴,認真道:“我想的是,以前的事可以一筆勾銷,我通通不計較,今後我要你坦誠相待,把我當成你的丈夫,許你在我麵前無所顧忌,無所隱瞞,但是不許你再逢場作戲,弄虛作假。”

盛長樂還有點心虛,捏了一把手心的汗,詢問,“我當真可以無所顧忌?”

徐孟州點點頭。

盛長樂立即保證道:“夫君放心,妾身今後必定對夫君開誠布公,知無不言,絕不有違!”

她估摸著,想要真正的互相信任,徐孟州城府之深,她僅憑片麵之詞肯定是不行的,必須拿出點實際的東西來。

她沉默的思索片刻,突然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朝著書案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我知道夫君肯定一時也信不過我,為表忠心,我知道的事情可以全都一五一十告訴夫君。”

她來到書桌前,便提起一支玉筆,鋪好一張紙,蘸了墨,在紙上開始寫字。

徐孟州也起身跟過去,負手背後,長身玉立,站在桌案旁邊。

他卻無心看她寫的什麼字,隻是視線定格到她身上。

隻見她身如嬌花弱柳,體態風流,今日穿的是一件丁香紫色羅裙,袖口上繡著芙蓉花,層層疊疊的大袖撩起,露出一截雪白如凝脂般的玉腕,纖纖素手,蘭花指翹起,玉筆在她手中都變得精致明亮了幾分,不緊不慢,一筆一劃寫字的動作,優雅柔美,竟是看得人挪不開眼。

徐孟州已經不是頭一回看她寫字的模樣了,可卻是頭一回看得如此專注沉醉,好似在欣賞一幅絕世畫作一般。

前世,讓他淪陷沉溺的,是她的絕世美色,她的嫵媚勾人,她的柔情蜜意。

可是現在,仿佛有什麼更神秘不為人知的東西,牢牢勾著他的心,等著他去探索挖掘,隻讓他一想起來就心潮澎湃,心裡癢癢的按捺不住。

盛長樂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眼中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灼燙熱烈的目光,隻是思索著,認真謹慎的寫下了十個名字,而後提起紙,吹乾上麵的墨水。

她唇角含著笑意,將寫著名字的紙,雙手呈遞給了徐孟州,道:“這些都是他們安插在夫君身邊的暗線,或許還有其他許多,我知道的也有限。”

徐孟州抬起袖子,接過紙,垂目一看,就見上頭寫著十個眼熟的名字,的的確確,都是皇帝那幫人安插在徐孟州身邊的,有些他已經暗下處置了,無關緊要的,便留著掩人耳目,她寫的十個名字裡頭,甚至還有連徐孟州也不知道的。

盛長樂其實知道不少名字,不過算了一下時間,很多都是後來才安排到徐孟州身邊的,現在似乎也就這些了。

徐孟州看著那張紙,心裡已經可以確定,她是真的要與他開誠布公,甚至是掏心掏肺,不然絕不可能毫不猶豫,把這些年辛辛苦苦安排在他身邊的人都給賣了。

她這種做法,分明就是要跟他同氣連枝,跟狗皇帝他們為敵。

可讓徐孟州始終有點想不明白,她怎麼那般果斷決絕的,輕易拋開了狗皇帝和娘家,毫無顧忌,投入到了他的懷抱。

當真隻是因為翠山的時候他救了她麼?

她對狗皇帝就絲毫沒有留戀?對娘家也一點舊情都沒有?

徐孟州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可是具體又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