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1 / 2)

回去路上,徐孟州每日親自出手照顧盛長樂,為了哄她開心,不管是她想要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是水裡遊的,隻要她開口提,通通能找回來雙手奉上。

盛長樂變著法子刁難他,到頭來都是自己吃癟。

徐孟州好聲好氣的哄著:“昭昭,彆生氣了可好?你若還不高興就罰我吧。”

盛長樂噘著嘴,輕哼一聲,“你現在是皇帝,我哪敢罰你?”

徐孟州語氣果斷道:“首先,我是你丈夫,你若不想讓我做皇帝,我可以將皇位禪讓出來。”

盛長樂一時又好氣又好笑,將他往外推了一把,“辛辛苦苦打下江山,你這皇位哪能說不做就不做了啊!”

徐孟州道:“若是沒有昭昭,我做皇帝又有什麼意思……”

他本來就是因為昭昭才生出取奪天下的野心,自然是昭昭比這天下要重要,若是因為這皇位得不償失,昭昭要離開他,他還不如不要。

盛長樂愣住了,沉默片刻,抬眸滿目認真的看著他詢問,“當真我比皇位重要?”

徐孟州與她對視,“你比我的命還重要,你說呢?”

看著男人黝黑深邃的瞳孔之中,數不儘的情意綿綿,仿佛從這雙眼睛就能看進他的心底裡,全都是她的影子,再也容不下其他。

看得盛長樂一瞬間好似都有些醉了,心底一股暖意升起,臉上不自覺浮出嬌羞如花的微笑,扭扭捏捏的,猶如當初少女一般,一把將他推了出去,“你什麼時候學來的這些花言巧語,油嘴滑舌的!”

徐孟州兩條胳膊將她酥軟的身子圈在懷中,貼在她耳畔道:“都是跟你學的。”

論花言巧語,誰能比盛長樂還厲害?兩世相處,徐孟州早就跟她學得精通了,還不隨口就來。

盛長樂臉上笑意更甚,臉頰染著一抹桃花粉嫩,眼中波光流轉。

她想了想,眼前一亮,道:“當真我怎麼罰你都行?”

徐孟州點頭,“你怎麼高興怎麼罰,但是以往的事情一筆勾銷,你乖乖隨我回宮,今後彆再提和離……”

盛長樂嗤笑一聲,“這可是你說的,那我要是罰了,你可彆反悔。”

徐孟州道:“你說吧,什麼我都依你。”

盛長樂玉指朝著他勾了勾,將他叫過來,貼耳道:“我要罰你……穿女裝!”

一聽這句話,徐孟州臉都黑了,“不行。”

盛長樂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頓時就撅起了嘴,輕哼一聲,背過身去,“剛剛還說什麼都依我,現在又不肯接受懲罰了。

“你果然就是嘴上說說罷了,其實剛剛說的那些也都是甜言蜜語,哄我開心的,沒一句真話!哼,不想理你了!”

盛長樂彆開臉,作勢不理人。

徐孟州頭疼至極,他……一個大男人,現在還是一朝帝王,怎麼能穿女裝?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

可是剛剛他都答應什麼都依盛長樂,現在若是食言,那他先前說的那些話,必定會被她一並否認。

徐孟州一時臉色很是難看,焦頭爛額的,也隻好答應了,“那隻能你一個人看,不許嘲笑我。”

盛長樂蹭的一下打起精神,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連連點頭,一點不見生病的模樣,好似捉弄徐孟州,她幸災樂禍,病都好了大半。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徐孟州穿女裝是什麼模樣了。

“……”徐孟州麵色陰沉,不情願至極,不過看到盛長樂這麼高興……

算了,能讓這小祖宗這麼高興,讓他穿一下女裝又不會死。

因為船上也沒有徐孟州這個七尺男兒可以穿的女裝尺寸,所以特意讓人出去買回來幾套。

盛長樂還親自幫徐孟州挑選了一套水綠色的齊腰羅裙,還選了好看的頭麵首飾給徐孟州。

待徐孟州梳好發式,穿好衣裳走出來的時候,晃眼看去,盛長樂都是一驚。

那天香國色的姿容,多了幾分英氣,少了幾分女子獨有的柔媚,若不是男人身材高大,還喉結明顯,隻看一張臉,還真是半點看不出來他是個男人。

盛長樂目光一直定格在他身上,心下禁不住嘖嘖驚歎,徐孟州伴成女人,化上妝容,怎麼看起來比徐太後還要美上幾分,讓她都有些自慚形穢。

徐孟州繃著個臉,走到盛長樂麵前,還不自在的扯了扯裙擺,撫了撫頭上搖搖晃晃的步搖。

他問她,“現在高興了吧?”

盛長樂還沉浸在看見美人的幻覺之中,徐孟州一說話,瞬間把她拉回了現實。

看見徐孟州的樣子,盛長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是花枝亂顫的,清脆悅耳的笑聲回蕩在遊船上,徐孟州一時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他皺起眉,湊上去,把盛長樂抓進懷裡,捏著她的腮,道:“你不是答應不嘲笑我的麼?”

盛長樂笑得肚子疼,憋著笑意,連連擺手,“我也是一時沒忍住,我不笑了,不笑了!”

一邊說不笑,一邊還在嘲笑,徐孟州坐在床沿,背過身去,已經徹底不想說話了。

盛長樂一頭撲上去,從背後將男人的脖子抱住,靠在他背上。

她收斂了笑容,臉貼著他的背,欣喜笑道:“夫君,現在我有你的把柄了,你要是欺負我,我就把你穿女裝的事情說出去,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要是讓天下百姓知道,他們的皇帝正在這裡被皇後罰穿女裝,估計是要笑掉大牙了吧。

想一想盛長樂就樂開了花。

“……”感覺到背上的酥軟蹦來蹦去,徐孟州側過臉,看著她,捏了捏她的小下巴,“你怎麼這麼壞,我們到底是誰成天欺負誰?”

“當然是你欺負我!”每天晚上都欺負她,還把人家肚子都欺負大兩回了!

徐孟州拉著她進懷裡坐著,這才問她,“現在罰也罰了,還生氣麼?”

盛長樂縮在男人懷裡,紅著臉,咬著唇,微微搖頭。

“那以後還會不會離開我了?”

盛長樂又搖頭,“不過,以後有什麼事,不許再瞞著我,我們要互相信任,我不想那麼累了。”

徐孟州這才笑了出來,自然是全都答應,昭昭說什麼都是對的。

看來他這女裝也沒白穿啊,怎麼哄她都沒效果,換件衣裳就能把她高興成這樣。

他含笑道:“那我可以去換回了麼?”

盛長樂想了想,覺得好像還有什麼不對勁,一把將他的胳膊拉住,“等等。”

徐孟州垂眸看她,“怎麼?”

盛長樂手指戳了戳他扁平的胸前,“你這裡是不是還少了點什麼?”

“……”

徐孟州板著個臉,也用手指戳了戳她那團軟成水一樣的肉,“你想分點給我?”

盛長樂趕緊把他的手拍下去,臉紅得更厲害了。

徐孟州抱著她,她也環著男人的腰,兩人緊緊抱著,又交頸接耳,低聲細語,情意綿綿,久久都沒有放開。

*

盛長樂被接回宮裡,還是徐孟州親自將她從禦輦上抱下來的。

男人用披風將她嚴嚴實實裹著,一路抱著進了清寧宮。

一旁宮人遠遠看見,都不禁嘖嘖感歎,帝後還真是恩愛。

眾人知道,皇後原本是要回鄉祭祖的,可是路上船沉了,這兩個月皇帝為了找她都沒有回宮,現在才好不容易找回來,跟找回什麼失而複得的珍寶一般,都親自抱回了宮裡,舍不得鬆手。

盛長樂回宮之後,第一時間便是讓太醫過來替她診治。

在船上這幾日,有徐孟州照顧著,盛長樂病情已經好轉了大半,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

就是因為生病虛弱,恐怕這兩個月對孩子影響不好。

太醫自清寧宮裡出來的時候,便麵色沉凝,恭恭敬敬的,向麵前帝王稟報,“陛下,這,皇後娘娘體虛多病,腹中胎兒受到影響,恐怕若是要生下這個孩子,會有生命危險。”

太醫的意思,盛長樂若是要生這個孩子,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徐孟州聽聞,眉頭漸漸皺緊,冷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太醫驚恐,連忙道:“微臣也是實話實說,還望陛下恕罪……”

太醫也拿不準,不敢亂說,隨意都是不確定的語氣。

徐孟州進寢殿看盛長樂的時候,臉色就不太對勁。

盛長樂靠在床榻,歪著腦袋,一雙桃花眼中水光瀲灩的看著他,“怎麼,我的病嚴重麼,會不會影響胎兒?”

徐孟州來到床邊坐下,握住盛長樂的手,沉思片刻,還是決定如實跟她說了,“太醫說這個孩子發育得不好,而且你這大病一場,身子太弱,若強行生下來,恐怕到時候會有個三長兩短……”

盛長樂臉上笑容逐漸消失,摸著已經鼓起來的肚皮,久久陷入沉思,漸漸皺起兩條細長的煙波眉。

徐孟州勸說道:“昭昭,不如……這個孩子先不要了吧,你年紀還小,先養好身子,今後我們還會有的……”

盛長樂頓時不高興了,“你怎麼這麼狠心無情,自己的骨肉說不要就不要,你跟李元璥有什麼區彆!”

當初盛長寧的肚子也這麼大了,太後說是不讓那孩子留下來,李元璥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給盛長寧喝了落胎藥,現在盛長樂想起來也太無情無義了,就像前世給她喝鴆酒一樣的狠心。

徐孟州連忙解釋,“你怎能把我跟他相提並論,我也是怕你生這孩子有生命危險,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你沒了,我上哪再去找一個你?”

盛長樂道:“以後再要的,也不是這一個,你知道的!”

一番話下來,徐孟州算是明白了,盛長樂不同意放棄這個孩子。

可是徐孟州一點不想讓她擔這個風險,好說歹說,想要勸她不要這個孩子。

盛長樂目光堅定,“以前那些庸醫還說我難育子嗣,現在我還不是都懷上二胎了,他們的話根本就不能信以為真!我一定要生下他!”

徐孟州張了張嘴,一時竟無言以對。

最後拗不過盛長樂,也隻好答應她。

隻希望這還有半年才生,這半年能把她身子養好。

從那之後,徐孟州花費重金,整日將盛長樂泡在名貴藥材你,吃的喝的用的,都有專人調養,生怕她當真因為要生這個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長達半年時間,一直都是提心吊膽,輾轉反側的,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一樣供起來。

至於小太子,現在爹娘沒空管他,已經將他送去給太後照看了。

謝氏每日抱著小孫子,簡直眉開眼笑的樂開了花。

賴嬤嬤還前來與她嘟囔,“誰家生孩子,是要天天人參鹿茸靈芝當飯一樣往嘴裡送的,就是太後娘娘你都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就她做了皇後金貴,還霸占著陛下,不讓陛下擴充後宮,繁衍子嗣,壯大皇室……”

聽著她的話,謝氏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目光也冷了下來,隻道:“賴嬤嬤,是不是哀家待你太過縱容了,你現在這麼無法無天,竟敢非議皇後!”

念在賴嬤嬤從閨中就跟著她,三四十年的情分,謝氏一向對她沒怎麼約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以前盛長樂剛嫁進寧國公府的時候,賴嬤嬤成天說她壞話,謝氏本來也不喜歡盛長樂,所以愈發有了偏見。

可是後來,不管是徐孟州權勢滔天的時候,還是眾叛親離淪為逃犯的時候,盛長樂都一直對他不離不棄,經曆磨難,現在總算當上皇後,謝氏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更彆說,盛長樂現在金貴,那是因為貴為皇後,冒著生命危險給他兒子生孩子,她自己都恨不得有什麼好東西往盛長樂那裡送,這賴嬤嬤,有好日子不過,還敢在背後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