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一倒下,整個拚酒會也就進入到尾聲了。
瑪奇瑪和家入硝子的對話也不語而終,桌麵上餐盤、簽子、油漬、酒杯什麼都有,一片狼藉。
五條悟此刻還枕在她身上睡覺,大抵是因為離得太近,她似乎聽得到對方細小的呼嚕聲,均勻的呼吸噴灑的在她的脖頸處,泛起幾絲癢意,她還聞得到些許的酒氣。
瑪奇瑪看了眼已經被掃蕩光的食物,又輕輕偏頭,看了眼熟睡著的白發男人,抬手小心地將他鼻梁上的墨鏡摘下來,再放進自己的包裡。
隨後手又在他身上摸摸這摸摸那,坐在對麵的家入硝子和伊地知潔高看向他們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瑪奇瑪從五條悟的褲兜裡摸出了錢夾,遞給眼神發直的家入硝子,細聲細語道:“麻煩家入小姐去結一下賬,我試著叫醒他。”
家入硝子愣愣地點了點頭:“啊,嗯。”
瑪奇瑪指著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五條先生,該起來了。”
沒反應。
瑪奇瑪拍了拍五條悟的臉:“拚酒已經結束了,要走了。”
還是沒反應。
瑪奇瑪歎了口氣,又揪了兩下五條悟的頭發:“快起來,有喜久福吃。”
……
好吧,看來是真睡死了。
看到結賬回來的家入硝子,瑪奇瑪稍微用力,一下子便將一米九的男人扛在了肩上,又接過家入硝子拿回來的錢夾:“家入小姐,伊地知先生,七海先生就拜托了,我和五條先生去打車。”
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除了五條悟),便不能開來的時候的車回去了,五條悟和瑪奇瑪又與其他三個人住在反方向,隻能分彆打車了。
家入硝子:“……好。”好大的力氣。
伊地知潔高:“誒?誒……這樣五條先生不會吐的嗎?!”
好問題。
五條悟現在已經在乾嘔了。
不過好在他沒醒,瑪奇瑪叫了一輛計程車,彎腰將五條悟拖了上去,隨後又報了五條宅的地址。
天色漆黑,夜裡寂靜一片。
計程車的後座並不寬敞,即便是瑪奇瑪都覺得有些狹窄,更不用說五條悟了,他整個人都蜷縮在後座,一雙修長筆直
的腿完全伸不開,他又閉著眼,此時看起來竟有些可憐。
很快,瑪奇瑪就不再看他,直到從駕駛座傳來了聲音。
司機似乎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聲音中還帶著些許譴責與無奈:“你們喝酒喝到這麼晚嗎?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
瑪奇瑪並沒有打算回應,就聽到司機繼續說道:“小姑娘看上去倒是沒喝多少的樣子,那小夥子可喝了不少吧。”
瑪奇瑪麵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是喝了將近十杯生啤的人。
她在內心搖了搖頭,剛好反了。
“你一個小姑娘送他回去,肯定又累又危險,現在外麵什麼人都有,最近失蹤的案子也不少,還是儘量不要喝到太晚咯。”
失蹤……莫非是咒靈的原因?
鬼使神差地,瑪奇瑪回應了一句:“嗯,謝謝。”
計程車開到了五條宅門口,瑪奇想了想,又掏了五條悟的錢包,付了錢便拖著他下車。
扶著五條悟上了樓,瑪奇瑪打開了他的房門,想著直接把他丟到床上,沒想到她剛放手,男人居然雙手環著她的腰,一起倒在了柔軟的被褥上。
他醒著?
這是瑪奇瑪的第一反應。
他怎麼還不放手?
這是她的第二個反應。
瑪奇瑪嘗試著掙開對方的手臂,卻發現他用的力氣很大,完全掙脫不了。
她倒是有掙脫的方法,隻不過在不對五條悟造成傷害的情況下,她的方法似乎並不適用。
“五條先生?把手放開。”
“五條先生,我知道你醒著。”說著,她還用手拍了拍五條悟的大腿。
人熟睡時和醒著時的呼吸會有些許的不同,即使五條悟很擅長裝睡,就連鼻息也隱藏得很好,瑪奇瑪也能輕易地辨彆出來他是不是醒著。
瑪奇瑪開始有些不耐煩:“……你不用騙我了,快把手拿開。”
幾秒後,身下終於傳來男人的聲音。
“如果……我說不呢?”
五條悟此時的聲音有些沙啞,又有些慵懶,似乎是因為剛剛清醒過來的原因,咬字都變得有點模模糊糊的。
男人並沒有睜眼,仍舊閉著眼睛,纖長的白色睫毛垂下,月光經過投影在他白皙的臉上。
瑪奇瑪眼神微沉,問道:“五條先生,請問你這是
在做什麼?”
五條悟答道:“沒什麼啊,就是想抱抱。”
聞言,瑪奇瑪眼睫微顫,好像有什麼在她的身體裡流淌過,她又輕輕地閉上眼。
抱抱。
這不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嗎?
比起武力和恐懼的鎮壓,她更想要得到真正的平等,一個真正什麼都不用顧及的抱抱,而這個夢想卻在這裡發酵。
如果五條悟的實力能夠達到與她對等,甚至在她之上,那他們是否就是平等了呢?那麼她是否可以索求一個什麼都不用顧及的擁抱呢?
她不知道。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她居然有了不想支配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