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不爽地眯了眯眼, 瞪著麵前笑得毫無顧忌的男孩, 十分想拽著人後脖子給他扔出去。
“你還要不要抱？”
“要, 你摟著我的脖子，你太重了, 我確實有些擔心會把你摔下來。”
魏林認真臉。
“要就快點。”
布魯斯差點想翻白眼, 十幾層的樓他都跳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魏林勾了勾嘴角, 乾脆利落地把人抱了起來，同時他還張開已經恢複的翅膀開始在空曠的訓練場飛。
布魯斯沉默著, 就算魏林故意俯衝向地麵也沒有讓他有反應。
魏林飛到最上空，然後忽然鬆手。
布魯斯終於沒有克製住翻了個白眼，心裡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這是魏林忽然來了小孩子性子？忽然這麼弄是希望他做出害怕的情緒不, 對方還不至於有這麼不靠譜的想法。
思緒翻轉隻是一瞬間，布魯斯隻來得及在半空調整到正直姿勢就被忽然繞到他背後的魏林雙手環住腰部。
“魏林，你要乾什麼？”
布魯斯眯了眯眼，聲音卻是並不嚴厲，而是有些無奈且透著點點縱容。
“布魯斯, 你一直是借助的滑翔翼和飛機, 我帶著你在哥譚飛一圈怎麼樣？”
魏林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忐忑，抱著布魯斯的手不自知地收緊了些許。
“如果你不怕被拍到再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我是完全沒有意見的。”布魯斯明白了魏林的打算，而且知道他大概是從一開始就這麼打算的。
布魯斯看了一眼角落裡那扇沒有關的窗戶，今天的風比較小，而現在拉起來的窗簾是厚重型的, 但房間有沒有通風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明顯這扇窗戶是魏林特意留下來的，說不定魏林已經計劃並且期待了挺長時間了。雖然對飛行的興趣其實不大，但他也不忍心掃興。
“管他們寫什麼呢？現在是晚上，我還可以帶你飛得高一些，這樣他們就拍不到我們了。”
魏林頓了頓，回道。
腦子裡從來沒有浪漫這根神經的他還是被彼得帶著哈利飛提醒的，相比彼得是利用蛛絲才能實現在穿梭在高樓大廈之間，他可是能自己就能飛的。而且彼得在空中帶著人時不方便停滯下身形，必須不斷彈射蛛絲，不停地變換方位，對身為普通人的哈利來說，視力和平衡能力遠不如彼得，他們雖然是一起的，看到的卻並非同樣的風景。
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大擺錘和旋轉飛椅的區彆。
相比之下，他覺得還是他的更浪漫一些。
魏林努力調動著腦細胞思考如何討好另一個人，喜歡上一個人，他還是鐵樹開花頭一遭，隻是他並不熟練。
他很敏銳，尤其是麵對著布魯斯，他當然察覺到了布魯斯的興致不高，反倒像是在遷就他。他眸子中的色彩黯淡了一些，那句“不去也沒什麼”就要到嗓子眼，又被他咽下去換成另一句話。
布魯斯之前最多隻是用滑翔翼，也沒有試過真正的飛行或者被帶著飛，又怎麼知道試過之後會不會喜歡呢？而且，如果他不給自己留一些回想起來就覺得浪漫的回憶，他的這場暗戀未免太過可憐了點。
“那就走吧。”
布魯斯說著用手扶住魏林的手臂。說實在的，對他來說，這種全身懸空，重量完全交付給另一個人的感覺實在算不上好，尤其是他之前並沒有想過要出去，身上除了必備而且便攜的小工具外根本沒有彆的裝備。蝙蝠俠之所以不懼危險，他身上的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道具才是關鍵。它們讓他能夠適應各種情況，離開了那些，他也隻是一個身手稍微好一些的普通人罷了。
這種情況下，他絕對不會想要挑戰高空。
如果帶著他的人不是魏林，他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那麼，準備好。”
魏林的手臂圈著布魯斯勁瘦緊實的腰身，忽然發現這個姿勢很像是他在占布魯斯的便宜。魏林把手往上挪了挪，然後他覺得不管手放在那裡都不太合適。他乾脆不想這些了，抱著布魯斯驟然俯衝，貼著地麵劃過一個弧形，將翅膀尖端實體化一部分撥開窗簾，從大開的窗戶一飛而上。
魏林盤旋著往上，幅度並不大，讓布魯斯能看清下方哥譚的景象。
布魯斯微微睜大眼睛，因為魏林是從後麵抱著他，從他這裡還能看到身後拍打的寬大羽翼，這種視角很奇妙，就好像那對翅膀是長在他身上一樣。
他們飛得有些高，這裡風大了起來，布魯斯有些涼，倒是魏林身上的溫度一直保持著這樣。
魏林手慢慢向上。
布魯斯感覺到少年的手附在他的胸膛上。
他詫異地微微睜大眼睛，魏林……這是要做什麼？
魏林小心地將手從布魯斯腰上轉移到手腕上，然後就這麼牽著他在空中表演雜技一樣轉圈。
當魏林帶著布魯斯仰著飛時，布魯斯仰麵注視著離得依舊遙遠但清晰得好似一伸手就能觸摸到得星空，目光依稀放空。
他仿佛聽得到魏林附在他背脊得胸膛中得心臟跳動聲。
對之前的某種頗有些自作多情的想法，在第一時間的詫異過後，布魯斯竟然是有些高興和期待的。望著星空，他忽然想到他之前判定自己是雙性戀的原因，實際上也是因為他把相關的描述帶入到了魏林，其他人隻是想著不排斥而已，卻並沒有讓他有什麼多餘的反應。
現在想來，這本身就是一個含著危險意味的警示。
才從飛行中體味到的興奮一下被理智打散。
不能再保持這個姿勢，他們離得太近了，此時的氣氛太浪漫，也太危險。
布魯斯把此時類似心動的反應認為是危橋效應。
這樣的高空，這麼大的空間，隻有他們兩個人，而且他的性命可以說是完全被魏林掌握著，會產生這樣的心理現象並不奇怪。但是他此時的情緒，更多的也應該被歸類為錯覺才對。
布魯斯這樣安慰自己，但他並不是一個自欺欺人的人。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相比他喜歡的男性實際上隻有魏林一個，他是個沒節操隻看臉的渣似乎都比較能接受了。
“魏林，我們下去吧。”
“不繼續嗎？你不喜歡？”
魏林有些奇怪，剛才他明明也感覺到布魯斯挺開心的，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挑戰放開布魯斯的腰。被抱著腰部的束縛感很明顯，換成拉著手的姿勢卻比較清，細心控製飛行角度的話甚至會覺得就是自己在飛。
不恐高的人很難拒絕這種感覺，而他沒有感覺到布魯斯的恐懼和厭惡，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聽從，而是反問著，而且帶著布魯斯又飛了一圈。
“你不累嗎？”
布魯斯有些無奈，此時他已經穩定下了情緒，他得承認，他大概對魏林是有些那方麵的好感，雖然想及時止損，但好感已經有了，現在下去也沒什麼用，這更多是他自己的心理疏導，那麼多陪魏林玩一會兒倒是沒什麼。
魏林聽出他語氣並不強硬，嘴角一挑，飛到空氣有些稀薄的高空之中，而後慢慢放鬆握著布魯斯的手。
布魯斯靜靜放任著，眼裡是“我看你還想乾什麼花樣”的興味。
魏林完全放手，布魯斯整個人掉了下去。
布魯斯半空中轉過身，看到追著飛過來，正對著他、眉眼柔和帶笑的少年，那雙黑亮的眸子倒映著他的影像，他的身後是燦爛如星海的哥譚夜景，男孩卻隻專注地看著他。
內心似乎被什麼撞了一下，不輕不重地一軟。
布魯斯依舊下降著，卻是眼神溫柔地注視著魏林。
內心歎了口氣，剛才不該放任的。
魏林看著布魯斯眼中的自己，向布魯斯伸手，布魯斯看了他一會，乖乖伸出手拉住。
魏林眼裡流露出得逞的歡快地笑意。
這樣他們看起來就好像情侶一樣。
布魯斯是同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不自在極了，魏林到底和同女伴的逢場作戲不同，因為他不論遇到多好看的女人，都沒有這樣不自在過。
魏林牽著他，兩個人從方才的直線下降慢慢變成較緩的弧線。
魏林將牽著布魯斯的手連著布魯斯背到身後，完全虛化的翅膀從布魯斯胸膛中穿過，但不是沒有感覺，好像被太陽光照到一樣，原本被高空的風吹得有些冰冷的身體又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