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微微彎腰將手裡開得嬌美的花插在水晶瓶裡。
陽光照著, 在瓶身和花瓣上碎了暖金，是晶瑩剔透的美感。
隻是魏林卻沒有將心思放在這努力展現美的花上，他定定地看著布魯斯指節分明的手, 寬大的手型卻是修長均稱, 手指上附著一層繭, 很有力量感, 卻依舊稱得上漂亮。
比花朵好看。
布魯斯禮貌地坐在了床邊原先為了方便處理傷口放著的椅子上，打量著魏林, 滿意地看到他原先有些蒼白的麵色已經重新恢複了健康的色澤。
“這是什麼花？”
魏林抬眼看向布魯斯。
“薔薇，不喜歡嗎？”
布魯斯撥弄了一下花瓣，將它們擺得錯落有致, 看著更雅觀一些。
“沒有，它們很漂亮。”
魏林說著伸手摸了摸花瓣, 布魯斯看著魏林原本白皙纖長的手指上依舊沒有好全的傷痕，忽然問道：
“還疼嗎？”
“已經沒感覺了, 估計明天再看的時候它就已經好了。”
魏林收回手, 那一塊塊傷實在算不上好看。
“你之前太亂來了，明明可以快一些結束，也不會傷得這樣嚴重。”
布魯斯不輕不重地責備道。
“啊, 我好像還沒有和你說。我現在可以打人了, 不過隻能是惡人，像之前那個一樣。一時有些沒控製住，以後不會了。”
布魯斯明白魏林這是以前憋得久了，而且他也有分寸, 於是換了個話題。
“我之前感覺身體狀態忽然恢複……”
布魯斯鋼藍色的眼睛看著魏林。雖然他這麼問，但明顯已經篤定了就是魏林給他治療。
“因為功德增多，我現在可以在不接觸彆人的情況下就治療，這樣就方便了很多。”
布魯斯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還是不太想魏林這樣治療自己，然而他顯然無法改變魏林的想法，而且他才是受益人。
似乎應該離開了，布魯斯張開口，看到對麵專注地看著他的男孩，原本告辭的話到嘴邊又換了彆的：
“說起來，你和克裡特萊之前認識？”
“在遇到你之前，我救了的那群人裡就有他，那時候他還是個好孩子。”
魏林眼裡有些惋惜。
布魯斯看著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魏林現在也就十七歲，克裡斯比他還要大一些。魏林喊人家孩子倒是很自在，但他看來就是有種故作老成的可愛。
“咚咚咚。”
有敲門聲。
托尼走進來，此時他已經衣著整齊，身後是難得保持了正常人體型的J。
和布魯斯矜持地保持了距離不同，托尼進門後立刻熱情地將魏林抱進懷裡拍了拍。
“恢複得怎麼樣？”
魏林隻能又重複一邊，還舉著手給托尼檢查。
“你這次真的是嚇了我一跳，要是真出事了我絕對要那些人後悔伸爪子……那個玩鞭子的沒動你吧？”
托尼問的有些小心，就算沒有做其他的，也有可能被占便宜啊，就算是美國，被猥|褻對很多人來說也是比較難以啟齒的事，更彆說保守內斂的中國人。
布魯斯也看過來，他特意問過文森特，但魏林身上經過和貝爾的打鬥，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很多地方還破了皮，也不能清楚有沒有彆的痕跡。
隻是魏林狀態很好，大概率沒什麼事，但布魯斯心裡不是沒有擔憂。
“沒有，我全程都醒著的，克裡斯知道我認出他之後就和我商量著演戲，他和卡文不是一條心，估計早就有算計了，我隻是做做樣子。”
魏林搖了搖頭。
“那就好，你還是太瘦弱了，應該多吃東西多鍛煉。”
包括之前魏林被認為是布魯斯的小情|人，托尼認為這顯然是因為魏林長得好看身材又太弱氣的原因，等魏林練成史蒂夫那樣的，自然就不會再有人認為魏林是弱勢的一方了。
這樣想著，托尼盤算著回去找史蒂夫要一份訓練單，看了眼他進門開始就沉默不語的布魯斯，他挑了挑眉，接著說：
“韋恩應該能提供得起這些……其實你可以回紐約，安全有比較保障不說，複聯的人絕對比這邊的體貼。”
布魯斯：……
他沉默著看向托尼，奈何這位複聯的重要人物壓根沒瞅他一眼。
布魯斯撫了撫袖口的紐扣，果然，這句話就是在挑事，不是他的錯覺。
“謝謝，托尼，我挺喜歡這邊。這些傷很快就會好的，不要擔心。”
魏林無奈地說，有點奇怪托尼似乎對布魯斯更不待見了。
布魯斯倒是想明白了為什麼。
晚上送托尼離開的時候，布魯斯直接問了出來。
“如果不是魏林正好和那個克裡斯有交情，這次不會是現在這樣。”
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托尼說著，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那種情況，你同樣什麼都做不了。”
布魯斯沉默片刻說。
“確實，我一樣隻能看著，我隻是覺得，你當時的狀態……太冷漠了，這讓我對你缺乏信心。”
托尼扯了扯嘴角，直白地說。
布魯斯對他人的這種指責並不陌生，他大多時候都表現得太理性了，就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冷漠，布魯斯的時候是沒心沒肺，蝙蝠俠的時候是幾乎全然的理智。
他並不想去解釋什麼，但看著托尼蘊著些微怒火的深棕色眸子，他忽然不想讓托尼這樣誤解下去。
“……你知道我被人抓住——綁|架或者尋仇，這些有多少次嗎？”
布魯斯看著托尼。
“我對這些很熟練，我也知道怎麼做不會加重魏林的危險。”
當時那個情況，隻求財的話要他這個人就夠了，如果他表現出對魏林的重視，他明麵上又是蝙蝠俠的支持者，誰知道那些人會做什麼呢？
托尼看著麵前的男人，布魯斯此時表情沒了平日裡的輕佻和漫不經心，認真起來的他完全不像平日裡的草包形象。
托尼恍然意識到布魯斯是個和他同一水平的人，即便對方表現出來的似乎是個隻靠彆人的幸運兒。
他並不是不明事理，但就是感覺彆扭得很，現在布魯斯解釋了，心裡那點不得勁也散去了。
“……我很抱歉。”
他真誠又乾脆地說。
被那雙顏色溫暖的眼睛注視著，布魯斯本來也沒生氣，此時自然不會再擺架子。
他微微一笑，擺了擺手，那種風流的氣質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