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最喜歡你啦(1 / 2)

Draco最喜歡的一款香水是……額, 好吧,Harry永遠叫不出那些繞口的名字, 而且自從來到美國過假期, 香水徹底和他們無緣, 就像那個夏令營的夜晚,Draco往身上抹的永遠是魔藥, 行李裡連個香球都沒有。

但是Harry還記得那個味道,也確定這不是彆人身上的味道, Draco總是偏向一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他對此的品位, Harry一向不敢讚同, 因為他偏好清淡的多過噴香的,偏好木質的多過花的,但他像個姑娘一樣喜歡換不同的花裡胡哨的香水,喜歡木質味道裡摻和一點甜一點點,香一點點的味道, 他覺得這讓他不至於在一堆用木質香型的人中泯然眾人。

那甜味總令Harry發笑,可是笑歸笑,聞到這個味道, Harry每每就知道Draco來了,他會抬頭微笑再打招呼,等著小夥伴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周圍再腥的湖水, 再多的草叢, 又或者像是現在這樣, 再多的玫瑰,也不能掩蓋那些特質的香氣。

現在這香氣撲向了Harry,撲向了他整個人,Draco攥住他的手,他們遠離人群,藏在這個玫瑰花叢旁,讓月光做最亮的燈,讓玫瑰做最好的聽眾,來一支Harry認為跳得可能不那麼好的舞。

“就這支。”Draco用一隻手攥著Harry的手,一隻手就選好了歌曲,心裡狂冒冷汗——他今天差點把這支麻瓜的蘋果手機真的如他自己說的那樣,丟出口袋,因為一個巫師的婚宴不需要一隻麻瓜手機。

事實證明,他的猶豫還是對的,沒有誰永遠不需要某事物或者某人,這不,派上用場了。

麻瓜,也就是普通人,固然有著許多偉大之處,比如戰勝自然規律,比如奇特地產生許多變種,而其中最為懶惰和聰明的人則發明了諸多創造品,而裡麵最值得人追捧和驚歎的造物之一,手機,很容易就成為了樂隊的替代品,它個頭小,便於攜帶,儲存多支樂曲不說,還能……額,現場穀歌搜索,再成為最好的音響。

“這是什麼舞?探戈?華爾茲?”Harry在音樂開始時瑟縮了一下,因為Draco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那個感覺癢癢的,熱騰騰的,汗水和熱度都透過掌心,隔著衣服貼在了腰部上,而他努力集中注意辨識著曲子,“……華爾茲?”

“……我為你的貧瘠腦袋感到悲傷,這難道不是聽到就能反應出來的嗎,”Draco說,臉強繃著做出一個嚴厲,手掌落在Harry腰部時像是一個被凍僵了的人摸到了巫師們冬天暖手用的一種吸熱的石頭,燙手,灼熱,卻又吸附在上麵,不想離開,“當然是華爾茲,快華爾茲。現在,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肩膀,肩膀,不是腰!”

這不是Draco想要的舞蹈開頭。因為對著他的那家夥笑意盈盈,表情本來放鬆的像水,而這麼一喊,那張看上去還不錯的臉就切換上了一個慌張和抱歉的表情,而且Harry也確實道歉:“額,抱歉,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而音樂已經播放了好長一段了。

“……你這麼大聲乾嘛!”Draco說。

“……我有點緊張,”Harry捂住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道歉道的這麼大聲,彆人不好意思都是低頭,他反而抬頭嘴角一翹,眼睛全看著對方了,“對不起。”

“……沒關係。這沒什麼。”

Draco忍不住把口氣放的柔軟了下來,難得大度一回,並且還掏出手機開始重新播放。

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一支舞,它不該有個糟糕的開場。從Harry把手放到他伸出的手掌心裡,他再攥住開始,一種和彆人跳舞都不曾有的緊張和興奮就促使他的情緒發生了彆樣的異變。

“來,”麵對連個腰都彎的不到位的Harry,他像個諄諄善誘的老師,“抬腳,轉,往左,往右……”這麼說的同時,他也沒閒著,肢體的帶動是一種更好的語言,Harry幾乎不用思考就能跟上他的節奏,而偶爾的慢半拍也不會引起Draco的一聲‘你是不是有毛病’‘錯了’之類的驚呼。

這讓Harry格外的受寵若驚。

Draco抿著嘴。他對這支舞的態度格外認真,一點也不像是放鬆的方式;但是他又格外地想讓自己像個溫柔的人,像個最好的舞伴,對待最菜的舞伴都能令對方覺得輕鬆的那種,因為他握住的這個人不是彆人,是Harry。

有時候觀點就是這樣的,當特定的環境被遇上,一些朦朦朧朧的東西會越來越清晰。

Harry和彆人是有什麼地方一定是不一樣的。比那些不熟的女孩更高。比那些合適的表親更好。比母親,舅舅更加獨特。比Granger,Zabini更讓他想要靠近。

…………

每個人在跳舞時肯定會回憶起自己的第一次舞蹈。

Harry的第一次跳舞當然是他小時候,他記憶裡的第一次是教學型,但是當和Draco跳舞時,他又記起來,真正的第一次跳舞,其實是在一個聖誕節——爸爸喝多了酒,火爐暖烘烘的,小Harry被爸爸叫做小甜餅,小甜心,小寶貝,被握著還算軟軟的手,踏著不長的兩隻小短腿,跟著輪椅翩翩起舞。

記憶裡,他的腳下是軟軟的毛毯,手掌被暖暖的爸爸的手給牽著,耳朵裡是甜甜的親昵的呼喚,火爐裡則燃燒著香香的火(香木),汗水一時間從小小的男孩額頭不停冒出來……而年紀更小的寶寶被她難得來做客的爸爸抱在懷裡,拿著玩具鈴鐺搖啊搖,可愛的像個娃娃,沒錯,還不會說話的娃娃。

聖誕樹上的各種裝飾仿佛活了一樣,叮叮當當地無風而動,最頂上的星星被Harry在爸爸的指導下,轉著圈圈飄上去,大大的,反而像個耀眼的太陽。

仔細想想,這支舞其實全無教學意味,反而充滿了無規則的畫圈圈,爸爸和兒子都快活地滿頭大汗,即使一個記不住舞步,一個隻能轉輪椅,一個轉的比一個暈。

那時候他真的太小了,但是快活的記憶一點也不小。

那記憶帶著溫度,顏色和氣味。甜蜜蜜,暖烘烘,讓人想唱歌,也想睡覺。Harry砸吧砸吧嘴。

嗯,說到氣味,那時候爸爸是不是喝了點甜酒?還給我嘗了一點點?Harry從記憶裡扒出一點印象,那似乎也不多,Charles就算喝醉了也不會給孩子灌酒,但是拿指尖沾著,讓孩子像貓兒一樣用舌尖舔舔……

很湊巧的是,就在他這麼回想的時候,Draco施魔法般地拿出了一小瓶酒,明明就隻有幾步距離,他偏偏要丟過來。

“哇,你哪裡來的酒?”Harry停住腳,驚歎地接住了這個還沒有成人巴掌大的酒瓶。這是一種在各式商店裡很常見的迷你……伏特……加?!

“你的舞步好了點,但是有待提高……喝了它。”Draco說,“喝了它你就膽子大了,不會這麼怯手怯腳了,說出去你的舞步是我教過的,我都覺得丟人。”

Harry一邊想這就不算正經教學,一邊提出異議:“但是,額,我還沒用到法定飲酒年齡?”

Draco:“好問題,你在同學聚會上喝的難不成是檸檬水?還是南瓜汁?”

“……”Harry乾巴巴地說,“可是那不是什麼高度酒,這是伏特加!”

Draco麵無表情地告訴他:“這裡麵不是伏特加,爸爸的乖寶寶——你能喝了再說話嗎?而且,這是舅舅塞過來的。”

Harry:“……what?”

“你口袋裡也有,”Draco挑眉,“摸摸看。”

Harry嘴角一抽,果然摸出了一瓶一樣的酒……不過他倆一起打開瓶塞聞聞就知道,Sirius估測了每個孩子的酒量,Harry的聞起來幾乎沒有什麼度數,Draco的則勉強邁過了果酒的線。

“那我喝這個就行,”Harry晃晃自己手裡的瓶子,灌了半瓶下去,“我酒量太差。”

Draco瞥了一眼他,那眼神明顯是說‘你這個廢物’,不過他好歹沒問出來,象征性問的則是:“味道怎麼樣?”

Harry一邊點頭,一邊回味,眨眨眼:“……有點衝。”喝起來居然比聞起來要有酒味一點,Harry的臉稍微擰了一下,但是這酒的質量水果的甜味和酸味又把酒味蓋住了,酒味化為了火焰一樣的熱度,用熱意把人的臉和腦子烘得暖洋洋的。

這是種有點奇妙的感覺,喉嚨,腦袋,肺腑仿佛被一隻火熱的手撫摸覆蓋,很……迷人的感覺,就是品味久了有點昏。但是這種熱量確實壯大了他的膽子,Harry陡然生出一種即使伏特加放到麵前,他都想試試的膽量。

“味道還可以。”他中肯地說,砸吧砸吧嘴,“我甚至想再喝一點。”

“那我這瓶也給你。”

Draco一聽他說這句話就知道目的到了,他看Harry把瓶子塞回去,把自己那瓶也給對方,表麵不動聲色,心裡喊了句‘yes!’,隨後再度把手摟上Harry的腰,他們重新擺正了姿勢,音樂從手機裡再次響起。

這次他們完美地轉起了第一個圈,比起剛才的僵硬舞步踩出的節奏來的更加自然美妙——

——啊,喝點小酒確實是有用的。Harry情不自禁地想。這麼說爸爸當年確實給他沾了點兒酒喝。

看,他的步子現在輕快多了!

…………

Cedric幾乎是鼓起全身的勇氣向著那位美麗的女性走去。比起青澀的Hufflepuff在校生,Wanda無疑是成熟多了的女性,像是綻放的正好的火紅色玫瑰——她不像那些圍著自己的女孩們,笑一笑都能顯露出一種青澀,又或者一個眼神交流和竊竊私語暴露了她們還年輕,還有那些故意的勒得細細的腰線,故意提起的時尚與新聞……

但是無論那些是討好,是試探,還是諷刺,Wanda的態度都很隨意,仿佛她周圍圍著的一群人是她的同學一般,她可能不太受歡迎,但是她卻不會因為這個而局促,或者露出茫然,又或者過於厭惡的表情。

就算對方是個比自己大了可能快七八歲的女性,Cedric還是難免為她著迷——年齡對於美麗的女性就像紅酒的年歲,越沉澱越醇厚,勝過所有的新酒。Wanda的美麗就是這樣的東西,就算你比她小,看著她你還是會覺得,這是份多麼珍貴的,年輕動人的美!更何況這位美人儀態得體,顯然受過不錯的教育,她偶爾的沉靜與談吐並不令人厭煩,美貌之餘更有一種神秘的味道,對魔法的態度比在場的很多人都更像是一個地道的巫師——不崇拜,不驚奇,也不輕視,自然的好像是生活裡已經習慣的一個元素。

當然了,她也確實很年輕就是了,保守推算,說不定對方還在麻瓜大學學習呢。

“晚上好,Maximoff小姐。”好不容易走過去後,Cedric幾乎是哆嗦著開口的,他緊張地把在心裡念了好幾遍的稱呼念出來,卻一瞬間懊悔,因為就在那刻很多人恍然地看過來,一個正故作親熱圍著Wanda的年輕女孩還說:“呀,原來你姓Maximoff!我也可以像他那樣稱呼你嗎?”

“為什麼她和‘那個男孩’不是一個姓?”Cedric都能聽到有人這麼嘀咕,“這個姓氏聽上去不像是美國的。”

“你說錯了,美國什麼姓氏都有,他們那兒什麼人都有。”有人如此回答,帶著輕蔑——這是國家性質的歧視。

“當然。”Wanda端著杯酒點頭,十分從容,那些閒言碎語沒有乾擾她哪怕一點點,“晚上好,Diggory先生,我記得你——Harry的學長。”

Cedric的心不免像每一個年輕的大男孩一樣狂跳——她記得我,她記得我!

但是很可惜,Wanda也就多看了他一眼,說了句話而已,因為緊接著Zabini的母親,今天的新娘就帶著耀眼的容光走了過來。這位親切(看上去如此),美豔的夫人熱切地把持住了離Wanda最近的位子,很有技巧的談笑風生,將一些從Bise那兒聽來的,有關Harry的小趣聞糅合在另一份有關Harry的信息裡,當做有趣事情幾句話說了出來,好比說,站在不遠處的是魔法部部長夫人,她向這邊點頭,卻又不過來,是因為魔法部內部還在爭執……又好比說,有不識相的人向Dumbledore寫了‘難以置信他們有理智和教養’的,有關‘學生在校安全’信,卻被那睿智的老人堅決地反駁了,還比如,Nott家……

Wanda淡淡地微笑以對,一個字不漏的把這些信息都收入了腦海,同時又以新的目光悄悄審視著身邊這位不算年輕的新娘————如果這是普遍性態度,那麼巫師界的老牌貴族還沒有她想象的那麼死板,至少這位夫人就相當‘靈活’。

“如果我厚著臉皮,在一個下午茶時間讓我的兒子把請帖投向可愛的X□□ier先生,”Zabini夫人微笑道,“我可希望你也過來跟著一塊兒喝個茶,和我做個伴——男孩們有自己的玩法,女士們有彆的可以欣賞玩樂的東西,我們總能弄到最正宗的好東西,比如紅茶。”

她還知道Wanda家正好要有婚禮要辦,閒談之間就數過了好幾個相關的谘詢幫辦團隊,還介紹了幾個家裡頗有門路的夫人。

“也許你們對婚禮有著自己的需求,”一個夫人捂著嘴笑著說,“但是好東西當然要越多越好呀。”

“您說的有道理。”Wanda點點頭——如果有方便渠道可以參考,為什麼要拒絕呢?她和Harry為什麼來這場能把人煩死的婚宴?她為什麼忍耐著在這兒打交道?不就是為了參考嗎?

……等一下。

Wanda突然想起了一個被自己遺忘了有一會兒的東西——Harry。

她找了個借口,說要去喝點東西,脫離了女孩和夫人們的圈子,環顧四周找了找,最後找到Cedric,問:“抱歉,你看到Harry了嗎?”

Cedric本來正沮喪著呢,被這麼一問簡直是受寵若驚地回答:“……沒,沒有……他,我是說,他們,我的意思是,他和小Malfoy先生應該在一起。”

Wanda皺起了眉,正好看到Sirius也匆匆走來。

“你們誰看的Draco那個臭小子了?”他一開口就問,“我就去喝了杯酒,他就不見了。”

Cedric猛搖頭。

Wanda:“Harry也不見了,怎麼了?”

“我隨身帶了兩瓶迷你伏特加出來,和人說話時順手放在桌子上,”Sirius狠狠磨牙道,“一個不注意被那小子拿走了,還是問了家養小精靈才知道,他把我的伏特加全部倒了,灌了彆的酒進去——他居然這樣浪費我的酒,我看他又欠揍了。”

“…………”Wanda,“他灌了什麼酒?”

她有種令人不太高興的預感……不僅如此,這預感還令人有點手癢。

想了想,她換了個問題:“這裡提供解酒的特效藥嗎?”

…………

總有人把跳舞視作人生裡最快樂的事情,Harry曾意思意思地分析過這是為什麼,並認為這就和畫畫,聽歌,上網打遊戲是一個道理——喜歡做這些事情的人覺得,做這件事很有意思。

Harry一向把那些自己很少做的事當做新鮮事,因此試著做起來時也感覺不壞,比如說,他就拉過大提琴,聽說這比較討大學喜歡;又好比說,他也試著去踢球,可惜沒哪個隊要他,因為他長得像個菜鳥;他也試過畫畫,畫的還不錯,他很能掌握技巧,不過很快這個興趣過後,他又沉迷書籍無法自拔了。

原來我之前不太享受那些事。Harry騎在掃帚上打魁地奇時就這麼推翻過自己的認真。新鮮感和享受感完全是兩回事,他最終不得不承認他愛飛行,他愛魁地奇,假如不是比賽太刺激他願意天天玩魁地奇,這就是做自己熱愛的事情所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