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哈利披馬甲的日子(十一)(1 / 2)

Harry真的頭疼死了。真的,可能他喝下幾大杯酒都不會有這麼頭疼。

這是什麼情況?這是——什麼——情況?

看看他一回來都遇到了誰。

一個Regulus——當然了,他的好室友,他的這位小叔叔當然是正常的。

一個他教父——由於Sirius還不是他教父,因此似乎對他懷有著深深的誤解。

一個Snape——一個找著了Sirius的茬兒,於是跑來告密,看起來恨不得Bck兄弟吵的再凶點的Snape。

我似乎就不該這個時候回來。Harry在心裡摸了摸鼻子,臉上則艱難地把表情維持在了‘震驚’與‘困惑’之間,並且努力地來回變動,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足夠好,不過看樣子這房間裡的人暫時也不太在意這些。

“巴沙特,你來的正好,”Snape是反應最機敏的那個,他馬上用那種Harry熟知的、後世令學生們聞風喪膽的語調說道:“這裡有個無恥者,悄悄混入了地窖,企圖為了給自己的榮譽添磚加瓦而潛入自己弟弟的房間,企圖探索什麼秘密,或者拿走什麼出去大肆宣揚——”

“噢說的好,說的太好了,”Sirius立刻啪啪啪鼓掌,臉上是一種即將暴怒的笑容,“說的就好像跟在我屁股後頭打探我行蹤的不算你一個一樣!你又為什麼也關注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你自己本身也有所圖謀,嗯,鼻涕精?”

“我和愚蠢的某人不一樣,我隻是在適當關心和我同學院的學弟,”十幾歲的Snape雖比十幾歲的Sirius消瘦許多,卻一點也不輸氣勢,他斜著眼睛輕蔑地瞥了Sirius一眼,隨後就快速地道,“我進我的學院宿舍不需要任何理由,一頭獅子能混進這裡卻一定用了不可知的手段——這就是你們Gryffindor,嘖,嘖嘖,或者我應該告誡,真的要離你這個哥哥遠一點,再這樣下去,你們畢業以後隻會成為社會上的廢渣,流氓,混混。”

這絕不是一句真正的為了體貼Regulus才說的話,因為Harry根本不用去看Regulus的臉色,他自己的臉就無可抑製地變得鐵青,Snape一句話把他父親,他教父,Remus一起涵括了進去,誰願意聽彆人這樣說自己的家人呢?

——但是Harry沒辦法反駁,因為就算不看在場人的腦子,Harry就能知道這些是真的,因為Sirius一點也不帶解釋地在和Snape唇槍舌劍,看起來這事兒真的是他乾的,而叫Harry回憶Remus的說法,這也是年輕的Sirius可以乾的出來的。

好吧,Harry,就好像生活還覺得你不夠糟糕一樣。Harry對自己說。你年輕的教父對你有所敵意,於是摸進了你和他弟弟的寢室,企圖打探秘密……

Harry沒辦法忍受地捂著額頭,緊閉著眼睛緩了一下,又悄悄地將腦袋挪了一下,看向Regulus,發現後者的臉色比他還難看——羞赧之中帶著氣憤,氣憤之中混雜著不可思議和失望。

也許我們都不該在這裡。Harry憐憫他又憐憫自己地想。我們就該出去讓他們吵個痛快,我們做錯了什麼。

唉。

Harry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無可奈何地挺起腰板,抽出魔杖,先用了個靜音咒,抵著自己的喉嚨,來了個聲音洪亮。他臉上露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乾巴巴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想我現在需要一個解釋。”

他把聲音放得極大,讓這嘶啞的嗓音變得很有威懾力,兩個在爭吵甚至恨不得打起來的人一下子就被震懵了。

“——你乾什麼!”Sirius先跳了起來,“你要讓整個Hogwarts的人都聽到你那把破嗓子嗎?”

“沒關係,我記得施展靜音咒來保持我們這裡所有人的體麵。”Harry淡淡地把他噎了回去,同時忍耐著心裡的不對勁兒感。

沒錯,就是這樣,Harry,冷著臉,抬起下巴……作為一個Ravencw,你固然可以大度地對自己的教父說,沒什麼,讓我們坐下來,來杯茶吧;但是作為一個努力讓自己合格的Slytherin,一個德國純血家族的遠親,他應該抬起下巴,對任何侵.犯自己**和權益的人給予審問和報複……算了,後麵一項對他來說有點太高級了,對著Sirius那張臉,Harry自問辦不到。

“……梅林,你的嗓子?弗朗西斯?”Regulus本正在陷入一種難以表述的難堪裡,但是一旦聽到Harry開口,他就快速地走到室友身邊,極其輕聲地在他耳邊問道,“你還好嗎?”

體貼。細心。Harry不禁想道。

“我可能需要去一趟醫療翼,一會兒再說。”Harry也輕聲地回複室友,然後扭頭正視Sirius。

他年輕的教父還未有後世那樣的厚的無所謂的臉皮,此刻被他注視著,難免臉上浮現一絲不自在,但是很快他給出了理由。

“我隻是擔心我弟弟的交友狀況,”他直白地說,“要知道他周圍的一圈人已經足夠糟糕了——”說到這裡,他也和Snape那樣,用眼角斜了對方一眼,“——我可不想再來個什麼隱藏的黑巫師什麼的。我也沒動你的東西,巴沙特,我奉勸你一句,鼻涕精的話最好隻聽半句就行。”

Harry的嘴角扯了扯,很想問他看上去哪裡像黑巫師了……但是假如他掏出鏡子看看,就會發現不論眼神,單看長相,他確實不太和善。

“你有沒有注意到寢室是個人**?”Harry想了想,很費解地問Sirius,“如果我偷偷跑進你們的房間,你們會怎麼想?”

“很抱歉,在看見一個人半夜偷偷溜進禁林,而這個人還睡在我弟弟的房間裡時,我很難注意這個,”Sirius冷淡地說,這話讓Harry猛地吃了一驚,而Sirius臉上露出一個‘我就知道’的笑容,“怎麼,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你也許確實有法子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或者讓我一時忘記找尋你的行蹤,可是你瞞不過我的鼻子,巴沙特。”

靈敏的狗鼻子!Harry差點立刻馬上把這句話說出來了,但是他馬上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因為Snape在這個時候望向了他,他可沒忘記Snape一開始是哪一邊兒的——而不管事情發展到如何,他乾的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被無乾的巫師知道的。

但是這也讓Harry真的提起了警惕——他真的不該因為是Sirius所以放鬆警惕。你爸爸當然是你爸爸,你教父當然也是你教父,但是你卻不是此刻的你,你就真的得打起精神周旋了,不然會有很麻煩很麻煩的事情發生。

雖然這不是說現在這事兒就不麻煩了。

我頭好疼。Harry想。

未來的教子不得不板起臉問他未來的教父:“抱歉,但是我真的得問一句——您為什麼這麼執著於追查我的行蹤,我的**?”

“難道不是你該先解釋你半夜消失在禁林,又這幅破樣子地回來?”Sirius反問道。

“破樣子?”Harry的臉糾結成了一團,看了看自己穿的,“我覺得一件黑鬥篷不算什麼,它和袍子就差兩隻袖子。”

Regulus嘴角抽了抽,看見自己的哥哥和Snape同時露出了一種微妙的神情,他幾乎能從他們臉上看出‘這個蠢貨的重點是這個嗎’這行話。

“你的嗓子像破屋子遇到暴風雨,麵色也變得灰白,”Sirius咬牙說,“這太可疑了,你請假,消失在禁林,然後以這副模樣回來,我要怎麼才能不懷疑?一個中途的轉學生本來就夠可疑了!”

Harry聽見這話,難以抑製地感到一絲打擊感。絕不會懷疑你的人現在隨便就開始懷疑你,探尋你的秘密,這感覺真不好受,而他現在看起來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你做再多的示好似乎都是徒勞。

他如鯁在喉地倒退了一步,垂下腦袋,伸手捂住了自己那一瞬間因為心緒變化而狂亂變換的臉。

“Sirius!”Regulus震怒地喊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一直叫我尊重你的交友,正確認知你的朋友,而你就是這樣‘尊重’我的朋友?你說的都是什麼話!”

“我的朋友可沒有一個來曆不明,行蹤不清,”Sirius看見Regulus氣白的臉,心生悔意,但他的本性令他死撐著和弟弟對吼,“他們加起來還沒有你寢室裡睡著的這一個危險!你看見他箱子上的徽記了嗎?德國來的,說自己姓巴沙特,箱子上卻是彆的家族的紋章——”

“我不知道用自己曾祖母的東西有什麼不行的,”Harry不得不冷聲打斷Sirius,“James——我是說,JamesPotter,他的母親還是一個Bck呢,這有什麼嗎?況且我敢發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Dumbledore校長所知曉,所允許的!如果你還有什麼事情想知道,不如去校長室問一問他,把什麼危險人物放了進來!”

你不能再這麼放任這種情況了。Harry對自己說。做冰淇淋給他們也許能攔住James和Remus,但是Sirius,他固執地要死,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很糟糕。

況且,任何一個人的**都不應該因為這種理由收到侵犯,Sirius完全是在憑著自己的‘認為’在進行這刺探行動!

“你————”Sirius怒視著Harry。

“——哦得了,巴沙特,顯然某人沒有搞清楚何為**,”Snape嘶嘶地說,“難道他不知道他並非梅林,不是每個人都要把行蹤向他上報,也不是每個人都要回答他的疑惑嗎?”

“沒望你,鼻涕精,”Sirius無處發泄的火氣一瞬間全衝著Snape去了,他惡狠狠地說,“你敢說你就懷著好心思?你這條下水溝裡的臭蟲——”

他倆互相瞪視著對方,眼看著他們通通掏出了魔杖,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一隻手持著魔杖橫在他們中央。

“停。”Harry堅決地說,“這裡是我和Regulus的寢室,不是決鬥場地。如果你倆要決鬥,就先都出去。”

Sirius不屑地大笑一聲,狠狠地瞪了在場所有人一眼,轉身大搖大擺走了出去,那氣勢是Harry不能想象的張狂和跋扈;而Snape則是一副受到了很大冒犯的模樣。他擰著眉頭,也瞪視著Harry,假如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Harry早就被他瞪死了,因此他也無所畏懼,隻是擺出一副淡淡的假笑麵對Snape。

“我很感激你及時告誡我們,Snape學長,”Harry忍不住發自內心地把Regulus劃到自己的保護區,“但是就如你所見,我還有彆的事情要辦——但是我發誓會找SiriusBck討個說法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就是希望如此才來告知麼?反正,Harry記得Regulus的臉色,他可不覺得Snape這樣告知Regulus是出於什麼好心。

Snape仿佛被人狠狠拿東西抽了一下,嘴唇抿成了一條縫,然後鐵青著臉,狠狠地哼了一聲,轉頭走了。

不知感恩的小崽子。Harry甚至能猜到他怎麼想,不過那不是他現在想關心的。

“你還好嗎?Regulus?”Harry揮了揮魔杖,關上了門,把Snape和Sirius的腳步聲都隔在了房門外頭,轉過頭關心自己的室友,“我進來的時候看見你表情不太好。”

“這句話是我要說的,”兩個人都被Harry‘趕走’後,Regulus的脊背明顯放鬆了一個弧度,他坐回到自己的床上,臉色依舊不太好,卻勉強繼續關心自己的室友,“你看起來比我還不好,弗朗西斯。”

看來我出門前是該照照鏡子,把自己的麵色調整一下。Harry懊惱地想,他早上出門太急了,導致於今天一天都在丟人,從睡衣到臉色。

“……我很抱歉。”看著Harry把一大包帶回來的魔藥材料收好,Regulus坐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聽起來心情很壓抑地開口道歉,“我是說,我哥哥,Sirius,他太……太……”

他看上去羞恥於重複一遍Sirius的行為,但是為這個行為感到抱歉的同時,他還是想避免把中傷自己兄長的話說出口。

“我懂,我懂……”Harry連忙說,兩隻手有點無措地在胸前揮了揮,“你不用這麼……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本意。”

而且恐怕我和你的心情差不多。Harry悲哀地想。

承認自己的家人做錯了事兒總是讓人難以開口,特彆是受害者還是熟人的時候,更是如此。Regulus以為是他單方麵地對著室友道歉,完全沒想到此刻他室友抱著並不比他少幾分的糾結,發愁的不得了。

Harry看著自己的東西,提起那個可以裝下衣服的箱子,翻來覆去看了一下,果然在小鎖上看到了一個不起眼的標識,它精細又繁複,花紋間隱約藏著一個‘G’,不由得在心裡呲牙咧嘴——是,他並不是純血出身,沒受到完整的巫師教育,曆史書也不講這個,因此他不認識這個家徽,卻知道這東西很具有辨識性。

要麼是Sirius觀察力過人,要麼是Sirius仔細地翻看了一遍這些東西。還好他的現代物品,比如手機及其充電線,iPad,還有一些有一無二魔法物品等等都在他身上,被他用斜挎箱帶走了,前者是為了充電,後者是為了以防萬一,至於文書和時間轉換器,更是不用說。這就導致,寢室裡剩下的東西不足以讓人挖出他真實的身份,頂多像Sirius一樣:看到一個疑似Grindelwald家族的家徽,懷疑他是一個隱姓埋名來到Hogwarts的德國佬。

Sirius。啊,Sirius。

想到這裡,Harry倒在床上,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Sirius令他惱怒又無可奈何。一方麵,Harry真的不認為有人探尋他人的**,闖入他人的私人空間是件值得誇耀的事情;另一方麵,Sirius對他的敵意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飛快高漲著,似乎就比Snape低一點,他跟蹤Harry,想找到Harry的弱點,而Harry還不能揍他。

什麼,反正不認識,揍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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