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gulus偏移了眼神。
“他不該是這樣的。”他皺了皺眉,神色沉重地說,“算了,我不想說他了——有一個消息你大概願意了解,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真假。“
“什麼消息?”
Regulus湊近了一點,把聲音壓低。
“福靈劑,”他說,“斯拉格霍恩教授要拿出一點他熬製的福靈劑。”
“拿出福靈劑?乾什麼?販賣?”Harry有點摸不準這個意思。
“不,是獎勵,”Regulus緩慢地說,“他有若有若無地放消息出來——目前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會將它獎勵幾個優秀的學生。”他的黑眼睛在燈光下發出一種彆樣的亮,“個彆幾個……可能三四個,也可能一兩個。說不準。”
這回,Harry真的吃驚了。
福靈劑,正如它的名字和它的外號,‘幸運藥水’一樣,它會給人帶來短時間的、神奇的好運。這種魔藥的原材料不是很難尋,但是過程很複雜,非常複雜,時間還長達半年,一般的巫師根本無法嘗試,因為搞砸了任何一個步驟都會有不堪設想的結果,但是假如熬製成功,比方說,未來的Snape和斯拉格霍恩這種魔藥大師熬製的福靈劑,隻需要一點點,就能帶給人美妙的好運。因此,這種東西和獨角獸血一樣,有價無市。
當然,Harry目前就沒嘗試過熬製福靈劑,他自認學的還不夠多,操作上也不是魔藥天才。
“他可真願意下血本!”Harry驚歎道。
“為了打下更年輕的人際圈子,他當然願意下血本,”Regulus說溫地說,“我相信能達到他要求的人,除開有天賦的人,就是有著足夠家族教育的人。彆把這件事想的太好,弗朗西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付出了福靈劑,結下了不少的人情,照我母親的說法,這樣這不算吃虧的。”
對於Slytherin來說,一份龐大的,可以順利運行的人脈關係有時候比福靈劑帶來的好運更加重要,對於執著於此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來說更是如此。
那麼……自己呢?自己需要福靈劑嗎?
Harry一想到福靈劑的藥效,簡直是立刻就心動了,Charles和Hank,他們無疑在策劃一件可以深入那個……實驗室以及相關計劃的事情,本來就人手稀缺,更彆說運氣。而從另一方麵來講,那個實驗室無疑需要試驗品,假設背後支持它計劃的人把眼光放到學校,突發情況之下,運氣也是很重要的。
不管怎麼想,Harry都覺得福靈劑簡直是一份簡直恰到好處的幫助。
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他能得到它嗎?
“……我能問一下嗎,都有誰想要那份福靈劑?”Harry沉思了一下,問Regulus,“我先確認一下,這東西不能在體育競技,考試和競選之中用吧?”
“當然不。”Regulus很顯然早就調查好了,“但是很顯然,最後一種僅限於公開的情況,而除開這三種情況,它起到作用的地方還是……很多。”
他把最後那個詞又輕又快地吐出來,臉上的表情足夠讓Harry知道他的意思,而就這樣了,他還秉承著Slytherin的狡猾,溫和又親密地說:
“你想要福靈劑嗎,弗朗西斯?福靈劑不能過量,我想……如果合作成功,我們可以平分。”
Harry在情不自禁點頭的時候,忍不住想,Regulus果然是他摯友的血親。
那個狡猾的表情,有一瞬間看起來像極了Draco,以至於……成功清掉了他的剩餘的思考時間!
…………
第二天一早,Harry跟著Regulus前往大廳用餐時受到了許多探究的目光,這讓Harry覺得假如再分院一次,他肯定打死也不進Sazer的學院。
不是他歧視這個學院,但是這個學院不太適合他,他可以來這裡愉快地串門,學習,卻成為不了其中一員——他是說,天天想著謀劃,謀劃自己,謀劃其他人,甚至每天都掂量一下利益與地位的天平什麼的。
他那個時代的Slytherin還算好一點,但是介於這個時代再過幾年,就要迎來戰爭,局麵的壓迫下,就算是校園生活,也很容易讓人喘不過氣。
“哦,巴沙特,看來你家裡沒事兒了,”有人看似隨意地跟他們打了個招呼,關切地問,“是什麼事兒讓你這麼久沒來上課——你來好麼?”
淺顯的問法。Harry覺得自己的腦子裡,有個類似於Draco的聲音在這麼鄙夷地說。
“不是什麼值得關心的。”他禮節性地笑笑,低頭去和Regulus談論彆的去了。
可能是消息傳播的很快,今天的Slytherin長桌並不是很安靜,Harry都能聽到有人在大聲地說:
“我會拿到那福靈劑的。”一個四年級的男生在長桌上和他的同伴很得意地說,“我叔叔是魔藥協會的,他教會了我很多關於製作的竅門,你們知道我的成績,我總能拿到O。”
Harry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Regulus小聲說。今天在他的要求下,Harry坐在了他旁邊,這也是他們周圍目光增多的原因。
“如果有一個四年級的學生得到福靈劑,那一定是不是Badoc,”Harry的眼珠轉了一下,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和室友交流著,“真正對魔藥精通的人就坐在他對麵,而他正在大放厥詞。”
Regulus側眼看去,Snape還是那樣,半長的黑發,舊袍子,二手書,坐在那裡不太起眼,但在一團為了福靈劑這個消息而興奮的人中,這個僅僅比他們年長一歲的人顯得格外的沉著。
“也許,”Regulus謹慎地說,“但是,要知道,Badoc出身名門,而他在魔藥上確實有一點才能。”
而Snape卻會成為一個世紀內最偉大的魔藥大師。Harry想。雖然不喜歡這位教授,但是介於對方在近代魔藥史上留下的成就,不喜歡也否認不了對方的才華。不誇張地說,就算放眼世界,Snape的魔藥水準都是數一數二,就Harry所知道的,他改良了21種魔藥,發表了大概30多篇關於魔藥材料的新製法相關,他熬製魔藥幾乎從不失敗,甚至還複原了大概三種失傳的魔藥配方,他也是魔藥協會最年輕的魔藥大師。
假如大部分的魔藥大師需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與百分之一的天賦,Snape就好像天生有了百分之十的天賦,而他也沒忽略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就Harry(從Draco那裡得知)的細節而言,Snape就算在和平年代,生活也自律到可怕……除了貌似不太愛打扮自己。
“彆的我不知道,”Regulus撐起一隻手,擋在臉前,視線在這張桌子上來回掃動,“你這次一定要幫我得到這瓶福靈劑。”
他的視線朝著Gryffindor長桌上瞥了一眼,那裡的Sirius正煩躁地撕掉了貓頭鷹剛剛送來的信件,這讓Regulus想要拿到福靈劑的心更堅定了一分。
Sirius不能再這樣了。Regulus想。這個學期結束,按例來說,母親就得為Sirius尋找一個婚約對象了,不然在上流社會的宴會上,沒有固定的舞伴意味著沒有固定的助力,這對繼承人來說是很不利的,而Regulus決心促成這一件事。
就算是借助福靈劑,他也要讓Sirius和母親的關係緩和下來,定下一份不錯的婚約,踏上家裡為他規劃的路。正確的人生計劃能把人帶向成功,即使Slytherin謠傳Bck家要換繼承人,Regulus依舊希望,在將來,Sirius會是他們家那個掌舵者,Regulus情願聽從哥哥的任何吩咐,隻要他哥哥回歸正確的道路上。
“我絕對儘力。”Harry也堅定地說,“我已經背熟了我們這學期所有的藥方——就是不知道教授靠什麼形式來讓我們爭奪這瓶福靈劑。”
如果說這瓶福靈劑並未出現過,Harry也不會有這種想法,但是一旦有機會能得到這瓶能給人帶來幸運的藥水,Harry便無法用平常心來對待——要知道危急時刻,幸運與否有時候意味著生與死。
為了Sirius和Bck家。Regulus想。
為了爸爸他們。Harry想。
兩個人互換了一個眼神,隨後才動了刀叉,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
Draco不是很滿意地看著眼前的人,即使Harry的姐姐一直摁著他的頭,他的表情也說不上有禮。
站在他麵前的人非常獨特——她剃光了自己頭發,如亞洲的某些僧侶一般。她長得也像一位僧侶,因為她消瘦而清秀,五官並不算格外出色,連唇色也是淡淡的,卻有著一種異樣的美感,不像男人的美,也不像女人的美,但再看第二眼,又會覺得,這張麵容在有著男人的美的同時,也包含著女人的美,這兩種不分你我的美都不顯眼,交雜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玄妙的和諧,而這個人的表情也是如此——像是微笑,像是悲憫,又好像都不是,又好像兩種都有,又仿佛是一種知曉一切的了然。
Draco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不太耀眼,卻很特彆,身上明明像是有著某種特殊的氣質,可是若隱若現,捉摸不定。
相比起這些,她身上款式奇怪的黃色衣服反而不太奇怪了。
“……能不能把我一起送去?”他被壓低著腦袋給人鞠躬,但是卻能聽到Harry的姐姐,Wanda很乾脆地發問,“或者讓他們都回來。”
“不行。”那個人給兩個人都來了一杯茶,氣定神閒地說,“阿戈摩托之眼不能被人帶走,而沒了它,你隻能在時間和空間的長河裡漫遊,找尋不到回來的路——你不能去乾擾時間。”
“但他可以,”Wanda抄著手,心情十分糟糕地重新把Draco抬起來的頭摁下去,努力去和對方交涉,“這是什麼道理?”
坐在她對麵的黃衣法師輕輕一笑,這時候笑意在她臉上終於明顯了起來。隻見她站起身,以誰都沒有看見的速度輕輕地朝著Draco的肩膀拍了一掌!
Wanda因為這一掌而猛地站了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邀請他們而來,主動說要提供幫助的法師。而Draco本人則悚然一驚,連尖叫都沒尖叫出聲,就驚恐地浮在在空中——以一個他比較熟悉的、幽靈的形式。
這感覺很奇妙,人的靈魂仿佛變成了世界的一部分,以物質的姓氏在物質裡穿梭,又很輕飄飄。
“搞什麼鬼?!”他看著自己倒下來的身體,“我怎麼了?!”
“你可以看看自己的靈魂,”那法師微笑著,伸手一指,“和自己的身體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
Draco:“??????”
他低下頭,圍著自己的身體左轉一圈,右轉一圈,最後是Wanda先發現了有哪裡不同,皺著眉說:“胸口。”
Draco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金色的細線。那條線太細了,像是織物用的金線的二分之一,如果不仔細看,絕對發現不了它。它從Draco的心口延伸而出,仿佛被另一個人拽著另一邊,延伸至一個方向,在大概三米的地方慢慢消隱於空氣之中。
噗通。噗通。
Draco用手指輕輕觸碰這條線,卻自己猛地一顫,呼吸急促了起來,手指不敢再碰。
……就好像這玩意真的連在了心臟之上。
“這是一份契約,連接著你願意竭儘全力要尋找的那個人,將你帶去他的方向,”那黃衣法師說,“這就是為什麼,我願意用阿戈摩托之眼送你一程——你和他們不一樣。隻有你,隻要打開了門,便絕對不會迷路。”
她伸手,輕輕在那條金線上一撫,金線便閃閃發光。
“隻要它還在,你們永遠都能找到對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