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1 / 2)

直播間關閉了。

嘀聲是一個預兆,仿佛無數雙眼睛都閉上,房間裡隻剩純粹的唐約和蔣書律。

唐約蒙頭的被子被掀開,像是哭過的眼睛毫無準備地和蔣書律對視,一眨一眨就要落下眼淚來。

這句話問得他呼吸越發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蔣書律也沒催,他就這麼和唐約對視著。

看青年漂亮的眼眸落下晶瑩的淚珠,像是蚌殼滾出的珍珠,唐約也失去了最後一層遮掩的屏障。

唐約:“我不想說。”

他深吸一口氣,下意識地去咬自己的嘴唇,卻被蔣書律提前一步,捏住了下巴。

蔣書律:“是不想說,還是不敢說?或者是……不能說?”

他這些年翻來覆去幾乎是美夢也是噩夢的那一段綺麗的記憶,到底是真是假?

唐約喊了聲隊長,聲音都哽咽了,他的手抓住蔣書律的手,想要擺脫蔣書律的鉗製。

蔣書律不肯鬆手。

越發的掙紮讓唐約的下巴都染上了紅痕,更接近蔣書律夢裡的那個唐約。

如果哭聲再綿長一點,稍微加一點點的回應,可能就能重合了。

唐約看著蔣書律,他唇瓣上的齒痕在光影下仍然清晰,隨著呼吸顫顫,更容易卷起另一個人的欲望。

唐約:“我不能說。”

蔣書律鬆開手,又不讓唐約轉身,像是他壓製著唐約,如同凶獸的掠奪。

蔣書律:“為什麼?”

唐約在蔣書律印象裡不算很愛哭,在團時期哭的最多的反而是姚黎心。

最gay的直男有一顆脆弱敏感的少女心,很容易被粉絲感動到嗷嗷大哭。

偶爾蔣書律都能被這樣的氛圍感染,轉頭又卻發現身處燈海歡呼裡的唐約不為所動。

少年人看著自己的燈牌,給人一種超乎尋常的冷靜。

唐約怕柳汐潮的鬼故事也不會被嚇哭,訓練受傷也不會哭。

仿佛唐約的痛苦閾限很高,尋常的拉扯傷痕都沒辦法靠近那個臨界點。

卻這個時候蔣書律不由得想:他現在很痛嗎?

唐約抿著嘴:“我怕。”

蔣書律:“怕什麼?”

唐約總是這樣,問一句答一句,暢所欲言這個詞在他這裡一直有限定時效。而且唐約的抽離感也很重,總給蔣書律一種如果放任他發呆,可能很快人就消失了。

此刻唐約的心跳很快,他被蔣書律按在床上,被子兜頭蓋下,無可避免地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很像那個晚上,突如其來的意外,唐約離開最後一刻貪戀的溫存。

唐約:“怕很多……很多。”

他又不敢看蔣書律,彆過臉去,又擺出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蔣書律都被他氣笑了:“你這沒說一樣,我問的是,你的秘密是不是和我有關。”

他翻過身,被子把兩個人裹在裡麵,在山間小鎮的房子裡營造了專屬秘密的氣氛。

甚至連床頭燈的模糊光都被擋在外麵,讓唐約看不到蔣書律的神情,卻能感受對方的呼吸。

蔣書律:“你隻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唐約:“是。”

蔣書律沒想到他這個時候又這麼乾脆,又問:“我能知道這個秘密嗎?”

他猜唐約沒這麼容易回答。

被窩裡的一呼一吸都很容易卷起無邊的曖昧,而且被子也不大,偶爾一個動作就能讓外麵隱約的光透進來。

淺淺描摹誰的輪廓,讓某些心事也被描得翹起邊角,很容易讓人撕開。

但蔣書律又怕唐約痛,問得小心,聲音都溫柔得讓唐約又想哭了。

唐約:“隊長……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卻被蔣書律摟住了。

蔣書律沒提洗澡的時候唐約說的話,隻是輕聲說:“我總是夢到你。”

外麵好安靜,山裡小鎮比不上大城市,男團生涯的這兩個人作息也很不穩定,練習室的燈火,偶爾活動的通宵。

不是在趕路就是在趕路的路上,為了舞台翻來覆去地訓練。

解散後唐約的作息倒是調整好了。

除去唐眠剛出生需要日夜照看的那段日子,唐約後來都是早起早睡,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他像是回到了9787星的日子。

除了夢境不能控製,其他都算得上隨心所欲。

唐約一直企圖逃離外麵的世界。

就算梁奕說你斷網能斷掉想念嗎,唐約還是執意要把自己鎖在裡麵。

如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也可以低頭不見,他的核心秘密遠超梁奕的想象。

構建成了唐約所有恐慌的源頭。

怕自己有天突然消失,怕自己會和唐眠不告而彆。

所以唐約總是在備案,預設好所有自己離開的未來,讓梁奕對唐眠好一點。

梁奕總是點頭,然後附帶一句:“但我不是唐眠的另一個家人,你難道一輩子不打算告訴蔣書律麼?”

唐約又逃避了。

可小孩子長得太快,不能再活在與世隔絕的山林,和他這個天外來客爸爸一樣不見人。

唐眠需要同齡人,需要朋友,需要外在一切新事物的滋養。

唐約避無可避,終究同意了梁奕遞過來的綜藝策劃。

這一瞬間,唐約完全確定了這都是梁奕的蓄謀。

比如讓他再次遇見蔣書律。

蔣書律:“這個夢有點不太……”

他不知道怎麼形容,在當事人麵前說我做過和你的那種夢實在太糟糕了。

蔣書律欲言又止了好一會,人前寵辱不驚的穩重精英也變得磕磕巴巴:“我夢見我和你,就……好像是喝醉了還是……”

“但喝醉了也不應該,我都分不清楚我是不是出門了,好像去找你,或者是……”

被窩裡的另一個人又突然直白了:“夢見我把你睡了?”

蔣書律:……

蔣書律:“你怎麼就把我睡了?”

說完他像是突然明白過來,猛地抓住唐約的手:“那果然不是夢對嗎?”

被子再次被掀開,唐約被蔣書律強行捧起了臉。

唐約假裝平靜地嗯了一聲,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更不肯和蔣書律對視:“不是夢,那天我們確實發生了那種事。”

蔣書律:“那我為什麼完全沒印象。”

唐約:“因為你喝了彆人給我的飲料,那裡麵好像有……”

唐約想了想:“不太健康的東西。”

那個夢實在太過癲狂了,蔣書律都覺得自己好像磕了藥一樣。

感情是真的磕了藥,把人折磨成那樣,唐約的身體也太軟了一點。

等一下。

蔣書律:“第二天我不是還在宿舍嗎?”

唐約又點頭,被子被掀開,微弱的夜燈也足夠讓蔣書律看清唐約的臉。

唐約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口氣都帶著濃重的歉意:“是隊長你把我從酒吧帶回來的,本來是在罵我……”

蔣書律:“我肯定沒罵你。”

唐約:“好吧,可是你真的很凶。”

他的聲音還帶著微弱的指控,在蔣書律沉思的時候又低聲補充了一句:“後來也很凶,捅得我好痛。”

蔣書律:……

做夢都覺得尺度太大的程度,原來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蔣書律不敢回憶,怕自己都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可是唐約居然還能如此坦蕩地說出感受。

蔣書律:“你就應該報警的。”

唐約:“可是我願意的。”

他不肯看蔣書律的眼睛,聲音含著點哽咽後的啞,底色卻仍然清潤。

唐約:“你來之前我喝了好幾口了,我也……好難受。”

他又開始捏手指,捏得蔣書律莫名其妙想到對方的這雙手捏彆的地方。

不是捏,根本是握。

以前怎麼沒覺得唐約如此生猛,也讓蔣書律覺得自己是畜生。

不過那時候唐約其實也沒好到哪裡去,一開始嗚嗚咽咽,到後來放浪形骸。讓現在的蔣書律回憶起來,覺得唐約在某種程度上還挺喜歡粗暴無禮的。

氣氛又變得曖昧許多,像是又什麼點燃了空氣,帶著點劈裡啪啦的焦灼,蔣書律腦子全是過往。

全是被人知道都覺得太過不堪的畫麵,是他和唐約的第一次。

唐約那麼怕疼,哭得嗓子都啞了,自己都沒放過他。

蔣書律半天沒說話,唐約終於鬥膽看了看對方的臉色。

不料被蔣書律逮了個正著。

唐約抿了抿嘴:“我以為你忘記了。”

蔣書律:“我確實以為做夢呢。”

唐約:“對不起啊隊長,是我害你這樣的。”

他簡直是一根木頭。

蔣書律都氣笑了,正常人應該會問一句:你做夢夢到和我這樣是不是對我有點意思。

唐約還急著道歉。

這種事是誰害誰嗎?

萬一,那天唐約跟彆人好了呢?

蔣書律簡直不敢細想,給唐約這種飲料的是什麼人,存的什麼心思。

雖然那年Away已經準備引退了,但圈子裡遞出橄欖枝的不在少數。

比起蔣書律這種一定不會繼續在圈子裡混的,唐約反而是其他三個人裡看上去最好擺弄的存在。

毫無背景,毫無根基,人又傻裡傻氣,純得讓人很想把他弄臟。

還好澄空傳媒不是那種會讓旗下藝人陪酒的公司,不然唐約可能都不知道轉手幾回了。

蔣書律:“那天你怎麼會在酒吧?”

唐約:“二哥說去跳鋼管舞放鬆,我就跟著去了。”

唐約:“說都是圈內人,沒關係的。”

蔣書律斷片斷得太徹底,但也不妨礙慶功宴結束之後去泡吧屬於正常行為的認知。

隻是蔣書律不愛去,成員又管不著。

那隻能是唐約給自己打的電話了。

蔣書律:“你是不是給我打電話了?”

唐約啊了一聲:“我不記得了,可能是誤觸吧,畢竟那時候你是我的快捷撥號。”

是1.

蔣書律:“連和你喝酒的人都不記得了?”

他的聲音明顯壓著慍怒,“你知道自己酒量很差的吧?”

唐約噢了一聲,他還是很難逃被蔣書律訓斥的那種條件反射,就低著頭,默不作聲地捏手指。

蔣書律把自己的手遞過去給他捏。

又發現這種捏的方式實在捏得人心潮澎湃,很容易讓蔣書律想到那個夢,不是,發生過的那件事。

很難不起多點彆的反應。

蔣書律扯過了被子。

唐約都看見了,他直白地說:“要我幫忙嗎?”

蔣書律差點覺得自己幻聽了。

他驚訝地問:“你說什麼?”

被子蓋住了兩個人,唐約的手伸了過去,好在蔣書律還知道要拒絕,攥住了唐約的手。

唐約還啊了一聲:“隊長果然討厭我。”

這都什麼邏輯。

蔣書律:“誰告訴你拒絕就是討厭了?”

唐約:“二哥和我說過其他團的……這種八卦。”

蔣書律腦子嗡嗡,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生氣還是彆的。

他一字一句地問:“那你和姚黎心這樣過?”

唐約還哼了一聲:“怎麼可能,我又不是變態。”

蔣書律:“那你這樣對我是什麼意思?”

唐約:“我希望你不要生氣。”

蔣書律攥住唐約的手,狠狠把人摟進懷裡,他在對方耳邊說:“唐約,到底是誰在生氣?”

蔣書律:“我和你發生了那種事,你隻字不提也就算了,還一走了之,現在又莫名其妙。”

被粉絲戲稱永遠端莊永遠不會任性的隊長狠狠咬了唐約的耳朵一口。

“你把我當什麼了?”

唐約還想反抗,但被鎖得更緊。

他也委屈,很多說不得的委屈和害怕,加上對蔣書律的喜歡浮浮沉沉,讓他再次掉下了眼淚。

這次又哭出了聲音。

沒喝酒,沒喝醉,清醒的哭。

蔣書律有點慌了,急忙低頭看懷裡的人。

唐約隔著睡衣咬上蔣書律的鎖骨,像是要複刻這個人在自己身體裡烙印的痛。

可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哪個男的能懷孕啊,他本來都做好孤獨終老的準備了。

唐約嚎啕大哭:“你以為我想這樣的嗎?”

“我……根本沒有喜歡你的資格。”

命運被攪亂了一次,是不是還會以其他方式回歸原點呢?

唐約是個徹頭徹尾的悲觀主義者,還沒發生就足夠他膽戰心驚。

+

第二天很多人早早等在直播間,卻發現沒那種目睹嘉賓睡顏的美妙清晨體驗。

因為房間隻剩下一個坐在床上看筆記本電腦的蔣書律。

隨後切換鏡頭才看到唐約。

他居然一個人去買早飯了。

不過明顯看得出唐約沒有睡醒。

當地的清晨氣溫很低,唐約縮著脖子往前走。

「為什麼他今天那麼早?」

「唐約眼睛好紅啊,是哭過還是沒睡醒揉的?」

「我腦子裡都是昨晚直播間關閉最後一秒他和蔣書律的對視,有種下一秒要洞房的感覺。」

「你們好能腦補,隻有我看著黑屏上倒映出自己癡癡傻笑的絕望嗎?」

「誰家團綜有這種情節!本Away團粉挺胸脯炫耀,沒什麼男團比得上這種售後。」

「團綜變成戀綜這種事到底值不值得驕傲啊!——我看海外粉絲的評論都快笑死了,還在建議節目組加雙語字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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