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運氣守恒論(2 / 2)

菲奧娜在之前不言不語地盯著她看的時候,就已經感官全開了,她很輕鬆地就能“看見”帶著一臉不讚同神色站在她身邊的老人,這個老人的名字,哪怕是她這樣一個沒有導師、隻能自己摸索的人,也在那個論壇上見過:

葉蓮娜·達維多娃,曾在俄羅斯總統葉利欽組織的特彆調查小組中擔任要員的大名鼎鼎的通靈者。

並不是說一個人出現了幻象,就意味著這人已經死了——雖然按常理來說都是這個樣子的,但是人生在世,總要有那麼點例外。如果用科學的力量來解釋“幻象”的話,那就是磁場了。世間萬事萬物都有磁場,如果靈魂存在於世間的話,那麼它也要遵守這個定理,也就是說,要麼葉蓮娜·達維多娃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這個程度,按她的年紀來看的話也差不多了;要麼就是她的精神力已經強到了這個程度,雖然無法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明確感知到自己曾經的學生在做什麼,但是也能知道,她做的不是什麼好事,可是種種外在因素又限製著她不能出國,來到大洋彼岸的美利堅和她對質,就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來警醒她。

可是一個已經完全陷入了金錢桎梏的、都在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騙人的通靈者,又怎麼能像以前一樣,感知到來自自己老師的精神力量呢?

菲奧娜想來想去,最後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女士,恕我直言,以你現在的水平和感知力,已經算不上葉蓮娜·達維多娃的學生,更完全不如你以前的狀態了。通靈的天賦不是讓你來騙錢,更不是讓你浪費在這些小事上的,你要是沒有走岔路,用你的天分去幫助彆人的話,那該多好啊。”

——潛台詞就是你鑽進錢眼裡,把自己給報廢了,現在真是連最起碼的初學者都不如。

不過按照菲奧娜過分委婉含蓄的性格,她一般不會把話說的太死。因為在“死亡”這件事到來、一切都塵埃落定之前,隻要人還活著,就有希望,一切都有轉機。除去小醜這種過分喪心病狂,明顯已經撞破了南牆都不回頭、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種神經病,每個人都是能向善的,都是可以通過懺悔和自我鞭笞、自我調整和努力,來回到正確的路上的。

被菲奧娜這麼一勸,占卜屋老板的臉直接就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蒼白得嚇人了。和之前菲奧娜透支精神力的那種蒼白不同,她的蒼白是實打實地被嚇出來的。之前在拆穿她的騙局的時候,菲奧娜已經展示出了屬於一流通靈者的能力,而基本上這個層次的人都不會亂說話,因為他們的隨口一句話都有可能被業內奉為經典,哪怕是做很小的一件事情,都有可能造成深深的影響,所以越身居高位的權威人士就要越謹言慎行。而菲奧娜剛剛那一番雖然委婉、但是細細講來可丁點兒也不客氣的話說出口之後,基本上也就等同於宣判了她未來在這條路上的死刑。

她再也不覺得菲奧娜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了,她深切懷疑這位就是俄羅斯本土來的通靈者,而且看她的穿衣風格,應該是班提瓦的,還是天賦過人、一畢業就要被納入聖彼得堡女巫協會範圍之中、內部消化的班提瓦學生。

——這可真冤枉了菲奧娜,她隻是習慣性地穿了條黑裙子和黑色短靴而已。

就在她們兩兩相顧無言的時候,從門外傳來個詢問聲:

“有人在嗎?”

這句話太耳熟了,菲奧娜之前在哥譚開花店的時候一天都要聽上幾十遍,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就好像巴普洛夫的狗在聽見鈴鐺聲之後就會分泌胃液和唾液一樣,她身為一個合格的前·花店店主,一聽見有人這麼問就要下意識地回答:

“有人在的,請進!”

等她說完了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她的花店,隻是紐約遊樂場裡一家小小的占卜屋而已,還是專門坑人的那種占卜,而且她剛剛還拆了占卜屋老板的台。

就在菲奧娜尷尬得恨不能化身土撥鼠,一頭把自己紮進地裡去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衣服後擺被扯住了。剛剛那位還在驚慌不已的老板已經一改剛剛的驚恐和不知所措,相當熱情地把她迎到了椅子上,顯然是打得讓她代替自己做完這筆生意的主意了:

“這樣吧,女孩,你看你都替我應聲了,不如就好人做到底,替我先做完這筆生意如何?收到的錢全都給你!請坐,請坐,不知道我怎麼稱呼你?”

眼看門外那人已經一隻腳踏進來了,而剛剛那一聲的確是菲奧娜應下來的,不管她現在多想不顧同行情誼報警,讓警方來把這個騙人錢財的家夥抓起來,她都應該按照通靈師的守則,把自己應下來的這檔子事給解決掉,而占卜屋的老板應該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讓她“代替自己”的。

菲奧娜:……哦豁,太尷尬了,我對著萵苣發誓,回去就把這個條件反射給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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