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同伴的勸解(1 / 2)

布魯斯真沒想到自己用簡簡單單的兩個單詞就能把菲奧娜弄哭。

雖然晚上是蝙蝠俠, 但是白天可是哥譚寶貝布魯西的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切實體會了一把手足無措是什麼感覺。自他成年之後, 就再也沒在麵對著異性的時候有這樣的手足無措感了,這讓布魯斯對自己都產生了微末的自我懷疑, 簡直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麼奇怪的病毒了。

——她隻是在眼裡噙了點淚花, 還沒落下來呢, 就搞得他不像個成年人, 反而像個在青春期春心萌動的毛頭小夥子一樣。

布魯斯冷靜了一下才想起來,他好像真的沒怎麼見過菲奧娜哭。

在刺客聯盟的地牢裡,她死在他懷裡的時候,也隻是帶著那種欣慰而滿足的笑意閉上了眼睛的,甚至還有心思伸出手來, 想碰碰他的臉;在拉薩路池裡死而複生的時候, 她也沒哭,隻是伏在他的背上,因為死而複生血氣不足還輕微地發著抖,說話的時候還有點鼻音有點悶,但是她絕對沒哭;甚至往前再追溯一下,在她還在哥譚開花店的時候,還在紐約打工過她的小日子的時候, 曾經和死亡擦肩而過不知多少次,也僅僅在那破敗的哥譚劇院裡, 麵對著滿地的鮮血和牆角的屍骸, 在晨星的光芒下無聲地落過淚。

他不僅不知道菲奧娜為什麼哭, 甚至連怎麼安慰她都忘了,隻能手足無措地把這一切失常都統統歸咎於所謂的“三歲一小溝、五歲一大溝”的原因——也不敢往更深層想——任憑著年輕的通靈師傾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披風衣角,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打顫了:

“……為什麼呀?!”

她的眼裡滿滿地噙著淚,灰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不知是為了更好地看清眼前這個剛剛拒絕了她“血債血償、報應不爽”的男人,還是為了不讓那些昭示著她的脆弱的眼淚掉下來:

“你的不殺原則裡還包括這個?連這都不行嗎?!”

蝙蝠俠沉默了很久,才伸出手去,滿含安撫意味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這種人……不值得讓你去換。”

他其實本來不想解釋的。但是一想到菲奧娜曾經揭示過的那個因巴彆塔而起的分裂的未來,再結合周圍的人——尤其是戴安娜——曾經說過的“偶爾也要把正麵感情展露出來”這樣的勸告,再看著她那雙因沾了淚水而更加明亮的眼睛,突然什麼心理障礙都在那一刻消失了。

而且冥冥之中他還有種預感,如果這個時候他再不把話說明白,那麼以後就再也不會有能好好解釋的機會了。

蝙蝠俠這話說得沒頭沒腦,也虧菲奧娜能聽懂。她收回了手,扶著桌子踉踉蹌蹌站好,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也就是說除此之外,你沒有彆的顧忌了?”

“那如果我說,我願意去換呢?”

蝙蝠俠愣了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作答。他看著菲奧娜那堅持到了近乎執念不休的目光,突然就在手足無措之外另加了一個負麵buff,啞口無言。

讓他把剛剛那段簡直用儘了他今年一整年的溫和與坦誠的話就是他的極限了,再讓他自我剖白一下類似於“雖然我還有更多的考量,義警也不能隨意逾越那條線,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我要保護你,因為這麼個人就把你置於險境,是個正常人就乾不出這種破事來”這樣的分析,還不如讓他自投伏爾加河來得痛快一點。

而就在這個關頭,從門外傳來一聲十分刻意的、清晰的咳嗽聲。

菲奧娜本來都把燈關上了,這樣蝙蝠俠的行蹤就不會隨意暴露在有心觀察者的眼裡,但是這點黑暗對神奇女俠來說真不是什麼大事,更何況她還知道自己的這位隊友身在何處,真是想找不到都不行。

在菲奧娜見到了門外的神奇女俠之後,立刻就毫無戒心地對著戴安娜張開了雙臂,變臉速度快得跟遙遠的中國西南部某劇種的絕活都有的一拚:“戴安娜!”

神奇女俠對著蝙蝠俠一聳肩,她對著眾神之父發誓,她真的不是有意要把自己同僚這十年難得一見的說大實話的機會憋回去的:“菲奧什卡,有個好消息給你們。紮塔娜剛剛研究出了緊急應對的辦法,雖然無法讓這個兩邊互相交換的問題得到根治,但至少可以控製交換的時間了。”

“既然你的祝福是從忒彌斯這裡得來的,那麼解決方式就要從希臘神係裡尋求。冥王的妻子珀耳塞福涅因為吃下了冥府的石榴,而不得不每年滯留在冥府六個月,那麼從這個方向入手的話,雖然無法讓他和你的貓立刻交換回來,但是每天十二個小時都維持正常狀態,另外十二個小時再換回來,還是可以的,隻不過這十二個小時無法中斷,再結合兩地的時差問題,隻能完全分割成兩個夜晚或者兩個白天。”

菲奧娜立刻就把選擇權給到了蝙蝠俠這裡:“請你自己決定吧,先生。順便如果不麻煩的話,明天交換回來的時候請給我捎點零食。”

——這可是絕對免費安全不收稅的代購,不趁這個機會帶點哥譚的特產回來她自己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蝙蝠俠幾乎毫不猶豫地就決定了自己的身份:“我要在晚上回哥譚。”

——哥譚的白天可以沒有布魯西寶貝,但是犯罪之城的夜晚不能沒有蝙蝠俠。

就在他做出了選擇的下一秒,雷厲風行的紮塔娜就動作相當迅速地把他和神奇女俠一起傳送走了,順便把菲奧娜的貓運了回去,整整十五磅的大肥貓正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菲奧娜之前在床上窩著的那個地方,真可謂是完璧歸趙式的物歸原主。用她在那邊小聲嘀咕的原話來形容的話就是,“不能再讓B這個什麼好話都不會說的人繼續氣菲奧什卡了”。

在一旁試圖不停給自己女友獻殷勤的康斯坦丁:樂觀一點親愛的,至少這說明他是個直男對不對?

紮塔娜:???好有道理哦,我竟然無言以對???

在這一幫人全都離開了之後,菲奧娜剛想上床睡覺,突然聽見了外麵的輕微的敲門聲。她趿拉著拖鞋下床去開門,根本就不用看清來的人是誰,那一頭相當具有辨識度的頭發也能讓她毫無阻礙地叫出來人的名字:

“瑪莎?”

瑪莎對她輕輕點了點頭,率先道了個歉:“菲奧什卡,抱歉,我剛剛沒走遠……聽到了你們的一些爭執。”

菲奧娜一怔,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瑪莎不是有意偷聽,而且她剛剛也沒說什麼要緊的事,再加上瑪莎也親自前來道歉了,便笑著搖搖頭:“沒事的——”

“菲奧什卡,我能進來嗎?”瑪莎突然伸出手去,握緊了菲奧娜的手,在她的手握上來的一刹那,菲奧娜才發現她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冰涼得都要失去知覺了,乍然被瑪莎溫暖的手一碰,便有種從冬眠中醒來的西伯利亞棕毛熊迎麵撞上了暖流和春風的倒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