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卻是一笑而過,舉杯飲酒,太子心中冷笑罵了一句老狐狸,同樣舉杯,渾然沒發現杯中的酒同之前相比味道略有變化。
太子的右手側坐著的是靖王,平日裡素來沉默寡言,聽到春闈沉聲插了一句,“聽聞今年參加的春闈的才子眾多,京中的客棧都已經住滿了。”
聞言,安國公眉毛一挑,衝自己的長子問道,“可曾給陸賢侄發了帖子,我還想引薦他與幾位殿下見一見。”
世子薑曜會意,連忙道,“發了帖子,隻是陸賢弟言身體略有不適,怕過了病氣拒了。”
靖王主動倒了酒,一飲而儘,“此人是何人?在姑父府上住著,莫非是親朋故交之子。”
安國公點點頭,卻不說具體的關係,“陸賢侄是金陵上次會試的頭名,母喪,守孝三年,住在我府上,準備參加此次春闈,才華橫溢。這次生病不得一見,可惜了。”
“怪不得不曾聽說有一位姓陸的才子,原來是上次秋闈的金陵頭名。”靖王話落,世子卻突然出聲。
“這酒烈性,太子殿下與靖王殿下不若先在北苑休息一會兒。”薑曜插口,實則是看皇太子的臉色泛紅,擔心其酒醉。
“好,孤先去休息,倒真的是有些醉了。”太子說是酒醉,神智還在,就是大腦興奮了些。
“本王還能再飲,太子殿下先請吧。”靖王與太子的關係不好,太子也不願和他在一處,拂袖離去……
安國公府供客休息的彆院自是精美舒適,太子身邊帶了東宮的人,隻留了一兩個老實的啞仆便讓其他人退下了。
喝了醒酒湯,太子腦海中閃過薑昭同安國公對其的態度,冷笑了一聲惱怒非常,等他登上了皇位定要報今日之恥。如果薑昭能活到那日的話,折了她的傲骨壓在身下……
一股熱流洶湧往下,太子的眼睛微微發赤。
“誰在那裡?出來!”門外傳來東宮寺人厲喝,太子眼神一厲打開門出去,正與慌張失措的英氣女子四目相對。
“太子殿下,臣女在花園中賞景,一時走錯路,還請您恕罪。”孟婉月方才還在為自己大膽的舉動害怕,此時遇見了太子,深藏的心思立刻活泛起來。
她身後沒有奴仆,薑晴突然腹痛離去,沒有了熟識的人,一顆心跳的飛快。
“原來是孟姑娘,孤還記得那日與孟姑娘在大慈恩寺相遇。”太子能嗅到女子身上的花香,笑容愈發和煦起來,微赤的眼欲念勃發。
遠處,望著孟婉月走進太子休息的北苑,薑晴冷冷一笑,心思飛快轉動起來,今日之事算是成了大半,接下來她要立刻撇清關係,不能讓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好在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如果她也出了事,誰會懷疑她呢?反正她早就是殘花敗柳之身,這肮臟的身體能為那人做事她甘之如飴。
薑晴一刻未停留,往回走。
***
浪聞閣是一座建在山水上的水榭,巳時三刻,陸照手拿著一本書走到裡麵。
三房夫人也就是他的表姨母,膝下二女一子,唯一的兒子七郎今年八歲,正是活潑愛玩的年紀。姨母深覺對三房子孫而言讀書才是正道,一直想要獨子同陸照親近,最好沾些才氣。陸照知其意思,閒暇時刻主動為表弟七郎講學。
今日練字不成,七郎身邊的小廝請他到水榭去,陸照便拿了書想要為七郎講學。
然而,陸照到水榭中並沒看到表弟的人影。
水榭多蚊蟲,為了驅蟲多點濃香。香氣湧鼻,陸照頓知有異,立刻轉身離去,轉身的刹那間他身形一晃,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與此同時,紅衣少女懷著濃濃的不甘走進水榭。
作者有話要說:薑昭:準備撿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