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你狹隘了。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人品貴重,家世身份倒是其次。我看陸明德就極好,行事有章法,待人溫潤知禮,比那高家的豎子強上太多。”盧尚書搖搖頭,說到高家的時候蒼老的一張臉上儘是鄙棄,好在當時他們求娶三娘的時候自己沒有答應。
“高家行事不慣來如此嗎?”程立聞言先是冷笑,而後又長長歎了一口氣,有高家和高貴妃在,將來太子即位,足以想見朝堂一團烏煙瘴氣。
將一個未婚小娘子的名聲當作談資,這樣的人從根上就已經歪了。程立隻希望,東宮的太子不要受到高家血脈的影響。否則,他還真的希望靖王取代太子成為儲君。
盧尚書和程立這邊說著,另一邊盧尚書幾個孫子也紛紛說起高五郎的狂言,痛斥他行為不端人品輕賤。
“可惜了薑家四娘子,無論如何這次名聲是儘毀了。”
“那廝還散布謠言,說薑四娘早早傾慕於他,這種鬼話也隻有鬼才信。”
“但看此事如何收場,我看安國公府也不是好惹的。”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談論,唯有陸照靜靜地聽著,神色淡漠,仿佛是一個毫不關注的事外人。
盧尚書的幾個孫子記得祖父的話,不好忽視怠慢他,於是開口詢問陸照對此事的看法。
“諸位所言,高家五郎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對也不對?”陸照輕描淡寫地開口,黑眸掃過幾人。
“正是如此。”
“確實是小人,卑劣無、恥。”在這個問題上,幾個人完全沒有爭議,除掉薑四娘子的事情,高五郎還做下過其他令人惡心的事。
總歸,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聞言,陸照輕嗤了一聲,語氣微冷,“他既然是小人,那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隻能受著。惡人自有惡人磨,挺好的,不是嗎?”
薑晴可不是任人欺負的善茬,上輩子她做過的惡心事數不勝數,陸照費了許多力氣才與她撕擄開。縱使如此,還是吃下了最後一個悶虧。
眼下,他可以肯定馬車相撞一事的策劃者就是薑晴她自己。換成旁的無辜人,陸照可能會出言提醒。
但高五郎既然是品行不端的小人,那也就莫怪薑晴接下來對他的折磨了。或者說,兩人互相折磨。
“這……明德兄的意思可能是高五郎會受到報應?”幾人聽了陸照的話麵麵相覷,停頓了片刻猜測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陸照但笑不語。
“大哥,三哥,四弟。”氣氛正沉默的時候,盧尚書最疼愛的一個孫女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目不斜視地和兄長幼弟打招呼。
陸照疏離避開,無意中看到盧三娘身後一位瘦小的少女,輕輕動了下手指。
靖王未來的王妃,宋令儀。
宋令儀也看到了他,眼中閃過驚訝,她還記得護城河邊的尷尬場景。握緊袖子上垂下來的五色結,她低聲同盧三娘說話,“三娘,時間不早了,我得要回府了。”
“好,令儀,我送你。”盧三娘發現了宋令儀的不自在,大大方方地帶著她離開,從頭到尾隻在最後瞟了陸照一眼。
“明德兄,你在看什麼?”盧三娘的幼弟笑著問道,他也發現了陸照飄過去的眼神。
“那位宋娘子的五色結,和照在端午節收到的很像。”陸照說著,將自己身上的五色結拿了出來。
而後他垂眸看著平淡無奇的五色結,眼神溫柔至極,“這是照心儀的女子送的,那日後我一直都帶在身上。”
聞言,盧尚書的幾個孫子對視一眼,明白了,祖父看好的這位年輕人已經有了心上人。
……
陸照離開尚書府的時候,盧尚書當著程立的麵笑說陸照娶妻的那日他必不會缺席。
陸照聞言立刻表示自己受寵若驚,他全程仿佛不清楚盧尚書起過將孫女許配給他的心思。
“明德的藥材助我康複,合該如此啊,便是充當明德的長輩也無妨。”盧尚書不以為意,皺紋中透著灑脫。
“就怕尚書大人您、承受不住啊。”程立最後幽幽來了一句,搖頭笑著同陸照一起離開。
陛下的掌上明珠,是想娶就能娶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