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到薑晴,她動了動眼皮,過了一會兒低聲吩咐銀葉,“讓安國公府那邊的人注意一下初八那日,四堂妹都做了些什麼。”
有一件事,雖然已經現出了端倪,但薑昭還是不死心,她想再認真確認一遍。
救下薑晴的人、薑晴生出愛慕的人究竟是不是她的表兄靖王?
“奴婢知道了。”銀葉點頭應是,初八沒剩下幾日了。
***
距離靖王的大婚之日越來越近,禮部忙的不可開交,陸照與羅將軍等人也同樣腳不沾地。
他們做的事情、在等的消息可以說比靖王的婚事還要重要。
而陸照在忙著手頭公務的同時,心中還牢牢牽掛著另外一件事。
終於,在靖王大婚的前一天,陸照等到了按捺不住狂喜的羅將軍,也收到了從龍虎山傳來的書信。
羅將軍是最先邁入翰林院的,他不顧掌院學士等人難看的臉色,一把拽走了陸照,和他一同去議事堂覲見陛下。
“明德老弟,成了,我們的人成了。”走在議事堂的路上,羅將軍隱蔽地朝陸照做了個斬首的手勢,一雙虎眸精光四射。
依照陸照的計劃,他們將戎胡大王子的身份通過埋藏在戎胡的釘子透漏出去,果然戎胡有人坐不住了。
漠北軍一支小隊暗中跟著,親眼看見戎胡大王子被人截殺受了重傷……他們黃雀在後,作戎胡人打扮持著彎刀斬下了戎胡大王子的頭顱。
大王子死在戎胡彎刀下的消息傳到戎胡,大王子的母親可敦直接發瘋,衝著戎胡可汗寵愛的庶子們動了手。
可敦娘家部落勢力強大,可汗也難以招架,戎胡徹底亂作一團,不過兩日就有四五個小部落被滅。
議事堂中,景安帝聽聞戎胡大亂後,終於露出數日以來一個真正的笑容,當著內閣大臣的麵,他直接命王大伴為羅將軍和陸照親自搬去凳子。
“我天、朝有卿等在,戎胡必滅!”景安帝想要滅掉戎胡不是一日兩日了,但凡坐上皇位,沒有一個皇帝不想把戎胡人趕回冰原去。
如今國庫因為開了東海海路逐漸充實,戎胡人又生出內亂,豈不是天賜良機,讓他一鼓作氣滅掉戎胡!
“陛下,戎胡內亂初現,我等還是勿要輕舉妄動。以免,戎胡將內亂轉移成同我朝的外在矛盾。”景安帝和羅將軍都大喜過望。出乎意料的是,陸照格外的冷靜,分辨情勢的眼光老辣穩妥。
聞言,嚴問不禁看了他一眼,驚訝於這個年輕人的沉得住氣。
而站在嚴問身後的盧尚書也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陸明德此人非池中之物,他要讓陸明德欠他一個人情。
“卿所言極是,戎胡既亂,朕再等幾日又何妨。”景安帝含笑應下,看著陸照的目光充滿了欣賞。
盤奴果然不愧是他養大的孩子,眼光是一等一的好,簡知鴻是她力保的,陸照也是她看中並喜歡的。
……
慣常的內閣議事結束,陸照與羅將軍、程立等人離去,老邁的盧尚書第一次留了下來,當著景安帝的麵,恭敬遞上了告老辭官的奏折。
“陛下,老臣從先帝一朝就開始為官,至今已經五十餘年,也是時候將位置騰給誌向遠大的年輕人了。”盧尚書蒼老的聲音還很清晰。
景安帝早就看出了盧尚書乞退的心思,聞言並不驚訝,然而在掃過他的奏折後景安帝挑起了眉。
“盧尚書乃是朝中的肱骨之臣,朕當真不舍得放尚書回去啊。”景安帝歎了一口氣,並未說起盧尚書奏折中爭議頗多的一部分。
聽他的話,盧尚書就明白了,笑了笑朝景安帝叩了一首,“天下英才儘為陛下所用,老臣早就不中用了。”
“比如那陸明德?”
“看來陛下也覺得老臣的舉薦極好。”
“朕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
陸照還不知他走後,盧尚書將送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他同羅將軍告彆後,剛出了翰林院的門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書童陸十。
“郎君,龍虎山傳來的書信!”陸十衝上前,將一封書信遞給他。
陸照呼吸一頓,來不及坐上馬車,就打開了書信,黑眸緊緊盯著書信裡麵的內容不放。
若是沒有例外,這封信該是祝先生遞來的,裡麵可能就藏著如何治好小郡主身體的秘密!
然而一刻鐘後,他合上書信,神色古怪莫測。
“郎君,郎君,祝先生的信裡麵都寫了些什麼?郡主的身體是不是有救了?”陸十又好奇又急切,他也想知道書信裡麵寫了什麼,忍不住詢問陸照。
小郡主和郡主身邊的婢女對陸十那麼好,他也想郡主好好的,以後和郎君一起過上美滿幸福的日子,不讓郎君孤身一人。
“我記得,安國公世子的夫人郭氏如今正懷有身孕,是也不是?”麵對陸十的詢問,陸照卻轉而問起了他這個問題,眸光晦暗。
陸十不明所以,但還是點點頭,回答道,“沒錯,郎君,我們從安國公府搬走的時候世子夫人就懷了身孕,算算日子,她還有不到一月的時間就要生了。郎君,您問這個做什麼,和治好郡主的身體有關係嗎?”
陸照沒有再答他,隻手掌攥緊了書信。
用新生嬰兒腹臍中的生氣入藥,那嬰兒還要同小郡主有血緣關係,聽起來很荒謬。
可他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