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照輕聲歎了一口氣。
眼下瀕臨黃昏,他不可能當著薑曜的麵提出去公主府,隻得明日了,好在明日休沐。
……
陸照離開後,薑曜立刻喚自己的心腹進來,他要人將府中準備好的穩婆全部帶進來,同時又將伺候自己多年的一個婆子撥到了郭氏的身邊。
治好妹妹的身體既然有了希望,他絕對不允許途中出現任何的閃失。
郭氏心腸歹毒,能眼睜睜看著她弟弟虐殺婢女,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
然而,薑曜低估了郭氏私下對安國公府的掌控力度,為後來的傾府之禍埋下了引子。當然,在此時一切都是後話了。
次日,朝廷官員休沐,景安帝也難得有了一日清閒。
長信宮崔皇後在忙兒子靖王的婚事,景安帝又厭煩高貴妃與淑妃等妃嬪盯著他的皇位,想了想大張旗鼓地出了宮。
溫家一案結果出來還沒有多久,李太後尊榮儘失,李家又受重罰,安國公府也低調做事做人。景安帝擔心,薑昭最後受到影響,他決定還是親自出宮去公主府一趟,也讓天下人知曉,盤奴在他心中的地位沒有任何變化。
他這次出宮到公主府的陣仗浩大,連著公主府所在的整條街道都被禁軍封了起來。
是以,陸照主仆二人駕著馬車連公主府的府門口都沒到,就被守著街口的禁軍給勸離了。
“有陛下在,郡主的身體肯定無事。”陸十看了自家郎君一眼,低聲說道。
郡主去梧桐巷輕而易舉,而他家郎君要到公主府去卻是千難萬難。恐怕隻有郎君名正言順地娶了郡主回去,才不用飽受相思之苦啊。
“嗯,我們回去吧。”陸照遙遙看了一眼被禁軍圍著的公主府門,垂下眼皮掩下了晦暗的眸光。
有些時候,他甚至希望小郡主的身邊隻剩下他一個人,小郡主能夠信任依賴的也隻有他一人。
……
公主府,薑昭打起了精神和景安帝說話,臉色看起來雖然還是很差。
“舅舅,最近除了靖王表兄要成婚還有什麼喜事嗎?”舅甥兩人從前生活在一起,對彼此都十分了解,薑昭一眼就看出了景安帝的心情不錯,好奇地問他。
景安帝命人將從宮裡抬出的兩箱珍寶打開給薑昭賞玩,眉眼舒展,不急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是有一件喜事。”
戎胡內亂對景安帝而言對天下而言,比靖王成婚重要多了。
薑昭下意識不去想外祖母的事情,翹了翹唇,湊到景安帝的身邊,眼睛裡麵閃著光澤,“舅舅,莫非是後宮娘娘,像是崔娘娘懷有身孕了?”
聞言,景安帝神色僵住,一口茶直直咽入喉嚨裡麵,無聲地瞪了薑昭一眼。
薑昭摸摸鼻子,討好地對著他笑笑,她不就是隨意猜了一下嗎?因為身體的緣故,最近她沒來得及關心朝事,那不就往後宮猜去了嗎?
“戎胡大王子身亡,內亂頻生,對朕而言當然是一件大喜事。”景安帝沒有在薑昭麵前賣關子,以免她再亂七八槽地猜測。
薑昭聞言點點頭,想到離開京城的戎胡使者,眼睛一亮,瞪得圓溜溜的,看向景安帝。
若是她沒有弄錯,識彆出戎胡大王子身份的人就是陸表兄呀!戎胡內亂這裡麵會不會也是陸表兄出的主意?如果是的話,陸表兄豈不是立了一大功?
景安帝看著她的反應,輕笑了一聲,反手將盧尚書呈上的奏折給她看,“盤奴覺得,陸照擔不擔得起一部侍郎的位置?”
先前的承諾景安帝還記得,等到陸照成為一部尚書的時候,他要答應將盤奴嫁給他。
薑昭雙手捧著奏折,一字一句地往下讀,看到盧老大人舉薦陸表兄為吏部侍郎的話,翹起的唇角怎麼都壓不下去。
天時地利人和,陸表兄都做到了,將來成為和嚴大人一般的首輔也不無可能。
“擔得起、擔得起!”她連連點頭,唯恐陸表兄即將到手的侍郎之位丟了。
景安帝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又將奏折收回去了,“朕卻覺得吏部侍郎的位置不能給他。”
“國庫依舊不豐,陸明德還是到戶部去任侍郎吧。”
他話頭轉了個來回,薑昭的神色也跟著變化,最後笑的眯起了眼睛。
戶部右侍郎,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