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這些時日都做了什麼?”張太醫實在忍不住,開口詢問薑昭。
聞言,薑昭的臉頰泛起了紅,如同晚霞的顏色為她增添了一抹嫵媚。她還能做什麼?這些時日分明全都和陸表兄在一起,瘋狂地享受著男、歡、女、愛……
“老道看,女娃娃自己也不知道,你也莫問了,還是抓緊將這個好消息進宮稟報給天子吧。”祝玄青適時插了一句話,語氣涼涼的,對著張太醫。
張太醫被他點了一下,一時驚醒,是啊,同一個藥方作用到每個人的身上有時產生的效果還不同,有些事情真的沒辦法用常理解釋。
而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將這好消息稟報給陛下,如此他們太醫院的壓力就減輕了。陛下一喜,很有可能還會賞賜他們。
張太醫朝薑昭拱了拱手,又向祝玄青道了一句謝,連忙出公主府進宮去了。
薑昭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突然心生感慨,她的身體原來牽動了那麼多人的心,好在,她真的在逐漸好轉。
“女娃娃,還是要節製啊。”在薑昭感慨的時候,祝玄青笑眯眯地開口,不出意外看到了小姑娘漲的通紅的臉。
他哈哈大笑著,邁步離去。
等到一個月後,那才叫真的出乎意外呢。這世間的事情果真變幻莫測,永遠都說不準。
***
張太醫急衝衝地進宮覲見景安帝之時,他正在崔皇後的長信宮。
長信宮比起數月前,可謂有了一番翻天覆地的變化。景安帝坐在主位,穿著素淨的崔皇後就坐在他的身側。
兩人正在看著一疊厚厚的單子,單子上記著乾清宮內庫中的物件,也記著長信宮的私藏。
“陛下覺得這件八寶簷角琉璃燈,郡主會喜歡嗎?”崔皇後指著單子上的一處,側頭和景安帝說話,語氣不再是從前一味的冷淡。
興許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裡麵多了幾分柔情。
景安帝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動,笑道,“琉璃燈,晶瑩剔透。盤奴從小就喜歡這樣的物件兒,添進去吧。”
“這個妝奩也不錯,也加進去。”他手指劃著崔皇後呈在他麵前的單子,一點都不客氣,轉眼間好的稀奇的東西全部被他挑走了。
崔皇後抿著紅唇,無聲地笑笑,果然如傳聞一般,陛下對明月郡主寵愛至極。手伸到她宮裡的庫房,也全然不含糊。
又有哪個皇帝親自挑選嫁妝的呢?恐怕宮裡的幾個公主也都沒有這個待遇吧?
可能是她的神色中流露了一些,景安帝察覺了,身體往後一靠,可能是心情好,難得開口解釋了一句,“唯有小盤奴是朕親手養大的,朕當然對她的事情件件上心。更何況,沒人知道,盤奴那麼小的時候就爭著為朕分憂,獨獨隻向著朕一人。”
景安帝出言感慨,說著崔皇後完全聽不明白的話,“朕膝下有皇子有公主,可他們對著朕總是那般小心翼翼,想著從朕這裡得到對他們對他們母親外家有利的好處,朕看著心中膩煩。難道朕身為他們的父親,不該是他們最親近的人嗎?”
“父皇父皇,先是父後是皇,可惜他們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景安帝搖搖頭,語氣淡淡。
崔皇後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心裡話,靜靜地聽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因為,她也有一個兒子靖王,正是景安帝口中那些想著謀求好處的兒女。
“他們對盤奴忿忿不平,但朕從來可沒有虧待過他們,”景安帝看著崔皇後,目光中含著深意,“即便是靖王,也是如此。”
“梓童,你明白朕話中的意思嗎?”他臉上笑意儘無,沉著臉多了帝王的威嚴。不必如何細查,他已經斷定敗壞陸明德名聲的妓子是誰的人,又是抱著何種目的。
有些事情他懶得計較,但靖王必須知道適可而止。
他在敲打崔皇後,崔皇後是個聰明人,第一時刻就猜到了事情和自己的兒子靖王有關。
“妾身明白,想必皇兒知道了郡主身體好轉,也會為她高興。”崔皇後低聲回答。
景安帝滿意一笑,繼續挑揀起單子上的東西來。
這時,張太醫到來,帶著薑昭身體好轉的消息稟報給他。景安帝一時大喜,大手一劃,剩下的幾張單子也不必挑揀了,上麵所有的東西一股腦兒全給到薑昭那裡去。
“盤奴果真是鴻運加身,如此朕也不必憂慮壞了她的福運了。來人,傳旨給玄冥司,問罪郭氏一族,郭家家主妖言惑眾蠱惑東宮處以極刑,其餘人全都流放,三代之內不赦。”景安帝沉吟片刻,連下了兩道聖旨。
一道是當著崔皇後的麵處置郭家,一道是離了長信宮後要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覲見。
有些事終究該弄個清楚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