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薑昭心裡不舒服的感覺又加重了,“你來求見本郡主所為何事?”
她直言詢問薑晴,語氣十分冷淡。
“關係雖斷了,血緣還是在的。原以為郡主堂姐會同情可憐妹妹的遭遇,現在看堂姐的態度,是妹妹想錯了。”薑晴開口,語氣中隱隱含著幽怨。
聞言,薑昭的眉毛皺起來,毫不客氣地開口又道,“不要喚本郡主堂姐,那日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我和薑家再無關係,血緣也不算什麼。”
薑晴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直勾勾盯著薑昭的眼神卻沒有變,“郡主就這麼狠心嗎?我來公主府之前祖母和母親還讓我向郡主問好。”
“以前,你們沒人將我當做親人,現在說這些,我會接受嗎?”薑昭反問她,神色很平靜。
薑晴說不出反駁的話,還是直勾勾盯著她,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薑昭有些不耐煩了,她被薑晴這麼盯著,渾身都感覺到了不適,開口想讓她離開,“如果隻是問好,你現在便離開吧,我無話和你說。”
若來的人是薑晚,她起碼還能說出一些客套的話。
薑昭的話音落下,身旁的金雲會意便臉上帶笑朝薑晴走去,這是要請她儘快離開的意思。
見此,薑晴的臉色微變,終於吐出了一句有點意義的話,“慢著,我這次到公主府見郡主,還有一事要問。當日,就是在這座水榭,弄暈我的人是不是你?”
聞言,薑昭眼珠動了一下,搖搖頭,“不是呀,不是本郡主弄暈的你。”
眼看著薑晴神色恍惚,她驀然一笑又脆生生開口說道,“是本郡主派人弄暈的你,然後將你放在了園子裡麵的一座秋千上。”
薑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眼神中也流露出幾分惡狠狠的意味,薑昭明擺著是在耍她。
“你對陸表兄做了那樣的事情,不揭穿你是本郡主對你最後的一絲寬容。你既然主動提起來,也該知道使壞的人是你。”薑昭站起身,不怕薑晴看出來她的小腹已經隆起,走到薑晴麵前,淺色的眼瞳靜靜地看著。
那雙眼瞳像是看透了薑晴的一切,她驟然垂下了頭,退後一步躲開薑昭的視線,呼吸不穩。
薑昭說的沒錯,從頭到尾陸照都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但薑晴覺得,那又怎麼樣呢?誰讓當時的陸照寄人籬下是最好拿捏的棋子?
“本郡主不想對你做什麼,因為現在的你證明不需要了。”薑昭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目光輕飄飄地從薑晴身上移開。
你連報複都不需要了呀……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聽在薑晴的耳中,她險些跌倒在地上,眼神變得呆滯空洞。
脆弱不堪一擊的模樣被急匆匆趕來的薑二叔看在眼中,他深感丟臉,硬是朝著薑昭擠出了一個笑臉,來不及開口說話就拽著薑晴的手臂離開公主府。
這逆女還嫌添的亂子不夠多啊?當初多少人勸她不要嫁入高家,可她就是不聽!
如今落得這副模樣,怪得了誰?薑二叔眉目含怒,恨不得自己沒有薑晴這個自甘墮落的女兒。和離也非要弄的滿城風雨,若不是背後有大郎幫忙,真以為她還能安然無恙?
一路薑二叔都沒有看薑晴一眼,回到自個兒的府中,也眼不見心不煩地甩手讓人將薑晴送到何氏那裡去。
父親的冷待嫌棄,薑晴熟視無睹。她木著臉回去,喚了句母親,其餘的一個字都沒說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麵。
直到她走到了銅鏡的麵前,鏡子裡麵的那人臉上才露出生動的表情。
“我做的沒錯,一切都沒錯。”她笑著開口,隨後又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喚了貼身婢女進來,讓她們拿來新製的衣裙。
新製的衣裙華美卻又不失清新之氣,若是薑昭的四個貼身婢女在這裡定然能看出這衣服和薑昭從前常穿的款式有八分相似。
當然,薑昭本人是無論如何看不出來的,她哪裡會在乎一件對於她來說普普通通的衣服。
傍晚,陸照一回到公主府就從陸十那裡知道了白日薑晴來過。他眉頭皺起,神色有些不悅,沉聲吩咐公主府的下人,“以後不準薑四娘接近郡主,你們要牢牢記住。”
這話被薑昭聽到耳中,她嘟起了嘴巴,拽著陸照的官袍袖子扯了一下,“本郡主又不是瓷娃娃,碎不了。”
相反,她輕飄飄一句話將薑晴駭得麵無土色。
怎麼說,她也是玄冥司中的月使,見過的大奸大惡之人多了去了。
“郡主若乖一點,我帶郡主出去春遊如何?”陸照無奈地笑了一聲,輕聲開口誘哄她。
自己的袖子老是被小郡主扯來扯去,左右兩隻長短已經不同了。
“春遊啊?”薑昭聞言卻沒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而是拉長了語調,眯著眼睛看著陸照。
哼,當她不知道,陸表兄是趁機想要讓她遠離將來發生的風暴嗎?
“不去。”她搖搖頭,利落地轉身背對著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