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想見,她回到隨國公府對著隨國公夫人和一乾妯娌也不再懼怕。
事實也是如此,當隨國公夫人問起她,兩個婆子又憤憤地告了一狀後,薑晚眼中浮現出不可置信,眼眶也紅了起來。
“公主府外守著的是宮裡的禁軍,郡主姐姐也從來不見外人,母親難道要我硬帶著她們闖進去,也讓父親和夫君府中這麼多人一起吃掛落嗎?母親不知道,郭二郎冒犯郡主姐姐的時候我也在場,親眼看著他被重重處罰,如今郭家又是什麼下場呢?”
她幽幽地開口說道,一番話剛好被走進來的隨國公聽在耳中。
隨國公的臉色瞬間就變了,陰陰地看了隨國公夫人一眼,大聲嗬斥,“婦人無道,公主府豈是你能過問的!”
崔皇後有孕,宮裡的淑妃娘娘急切想知道崔皇後和胎兒的情況,隨國公完全能理解,也幫著一起打聽,可他更在乎隨國公府全府的死活,明月郡主那是什麼人?陛下的眼珠子!婦人愚蠢,得罪她,隨國公府能落得好去?
隨國公夫人被重重嗬斥了一頓,灰頭土臉,訥訥不敢說話。
站在一旁的薑晚低著頭,嘴角悄悄地露出了一絲笑。
***
“派人去問問,過往的幾個月,薑晴的所有情況。她都做過什麼?都去過哪些地方?”薑晚走後,薑昭找來了珠雀,吩咐她去調查薑晴。
安國公府分家,二房尋府另居,那段日子她自顧不暇,忽視了安插的探子。
珠雀領命,退下。
一個多時辰後,她又靜悄悄地來到薑昭的麵前,帶著從探子口中問到的消息。
“稟郡主,薑四娘嫁入高家那段時間,其訊息不明,還需查探。但在薑府數月,吾等探到了一些事情。”
“三個多月前,薑四娘多次出薑府,疑與何夫人關於定親一事發生爭吵。”
“薑四娘疑似有孕,私下命婢女抓安胎藥服下,因其形容難看,結連吃藥,何夫人等心中擔憂,找到大郎君處,接去了祝先生看診。”
“之後,薑四娘被看守在房中,一直未得出門。”
珠雀說著,薑昭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手鐲。
“還有一事,薑四娘癔症愈發嚴重,何夫人悄悄在府外派人尋懷孕數月的窮苦婦人,似乎想讓她確實“有一個孩子”,平複她的情緒。”
薑昭按動手鐲的動作猛地停住,看向同樣瞠目結舌的珠雀。
“……這可真是讓人想不到呀,二嬸娘對薑晴這個女兒算是操心操力了。”她小聲嘀咕,在外麵抱一個充當薑晴的孩子,這事尋常人還真做不出來。
“難道這就是母親對孩子的愛嗎?”她又加了一句,有些困惑。
“怎麼了?何事要月使大人過問?”這個時候,差不多,陸照也從戶部下值回來了。
看到珠雀,他眸光微動,含笑問了薑昭一句,語氣不急不慢。
珠雀倒吸了一口冷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和這個郡馬相處半年,她們也隱隱摸清了什麼該做,什麼在郡馬的麵前絕對不能做。
郡主眼看快要臨盆,最該是好生修養的時候,她卻讓郡主煩心。
看到笑意吟吟的陸表兄,薑昭摸著高聳的腹部,也有些心虛。
她朝珠雀使了個眼色,轉過頭來,嘟了嘟嘴巴,有些不情不願地,“這件事我也不想過問呀。可是,都快要燒到我的頭上了。”
“什麼事?”陸照神色一冷,眯起了眼睛。這個關口,還敢有人生事?
“隨國公府想要在公主府打聽消息咧,我沒讓她們進來,不過五妹妹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薑昭臉不紅心不跳地先把矛頭對準了隨國公府,之後又提起薑晚。
“隨國公府?是淑妃和洛王急了。”陸照淡淡開口,他們不必他出手,隻要讓陛下知道就行了。
“薑晚還說了什麼?”
他為薑昭揉了揉手腳,問她。
“說到了四妹妹呢。”薑昭沒猶豫,將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包括薑晴刻意模仿她以及何氏私下給薑晴找“親生孩子”。
聞言,陸照瞳孔緊縮,薄唇緊緊抿了起來,罕見地在薑昭麵前顯露出了怒氣。
“靖王,薑晴以為自己懷了靖王的孩子。”他冷聲點出了薑晴真正的臆想。
心下作嘔。
無論是靖王和薑晴兩人還是上輩子陸遜的來曆,都讓陸照生出了濃重的厭惡。
“原來是這樣啊。”經他一說,薑昭明白了所有關於薑晴的變化,長長歎了一句。
陸照麵無表情看著她。
“好了好了,陸表兄,不提他們,他們和我們無關了。”薑昭軟聲哄他,心裡知道他為何發怒。
“崔皇後尚在,腹中孩子也即將出世。薑晴的臆想不能成真,明日我去找大兄。”陸照被她拉著手晃來晃去,臉色緩和了一些,但語氣依舊冷沉。
上輩子的那個陸遜,這輩子不能有。
薑昭點了下頭,靖王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孩子”,是會對大哥和薑家惹來麻煩。
“大哥知道怎麼做的。”
***
薑曜從陸照那裡得知何氏私下所為,神色驟變,其中利害關係他也清楚。
當然,他不知道靖王和薑晴的關係,他考慮的是高家。薑晴突然冒出一個孩子,任是誰都以為是高家的遺腹子,如此一來,薑家豈不是要被人非議?
薑家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個平穩,如何能被薑晴毀掉。
很快,他臉色難看地去尋了薑二叔。
何氏所為暴露,借一個孩子平複薑晴情緒的打算直接落空。
不僅如此,薑二叔暴怒之下,命人將薑晴送去了京郊的莊子,嚴加看管!
三五年內,薑晴彆想再回到京城了。
她瘋就任她瘋著,這個女兒他們薑家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