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1 / 2)

錦繡春 歲薏 3537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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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端心中正想著,薑湞突然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薛大人,燕王最近可是離開京城了?”

這可涉及敏感話題,薛端下意識撓了撓頭,內心斟酌了番說辭:“燕王麼,按理來說,他老人家要留在京城的。”

薛端這話說來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滋味,彼此皆心知肚明,隻是有些話不便明說罷了。要知燕王此人慣是不按常理出牌,更何況朝政之事向來風雲驟變,同常理向來扯不上多少關係。

薑湞頷首,沒再說什麼,彎腰坐進了馬車。

回府後,薑湞並未如往常那般去繡鋪照看生意,而是回房換了套衣裳,又去馬廄牽了馬,騎馬至郊外燕北山。

此時已是夕陽時分,殘陽逐漸薄入西山,在天空中灑下一片金光。

薑湞心緒不佳,獨自繞著山腳跑馬,直到有些脫了力方減緩速度停下來,將馬牽至路邊樹旁拴著。

來西北之前,薑湞幾乎從未接觸過騎射。這並不奇怪,畢竟她長於京城,而京城世家大族的長輩向來不會讓家中女兒們接觸除女紅詩書之外的技藝。但西北不同,此地民風淳樸開放,年輕女郎尤精於騎射之術,當地的陳娘子便以此聞名。薑湞從將軍府搬出來的這幾月裡,她特意尋人找了這位陳娘子教授自己騎術,在陳娘子的教授之下,她進步飛速,早便能獨立繞山跑馬。

跑馬能讓薑湞思路清明,疏通問題症結。她每每感到心煩意亂,頗不痛快時,都會獨自到郊外跑馬,今日亦是如此。除此之外,她學習騎術還有一層更重要的原因,這大概同她曆經辛苦來到西北的經曆有關。當日冬青為著讓她脫險傷了筋骨,現如今,她的傷處雖好了不少,卻仍留下了病根,每逢陰冷天氣時發作,疼痛難忍。薑湞見著她這幅模樣尤為心疼,心中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日情境之下自己會騎術,也許便沒有給她犯傻的機會了。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冬青的腿疾也就這樣成了薑湞心中的一根刺。更何況薑湞心中清楚,朝政一派平靜的表象之下掩藏著波濤詭譎,她不敢將自己和身邊人的命運寄托在他人身上,所以一直勤加苦練騎射之術,以備不時之需。

近日發生之事給了她許多訊息,這無疑讓她心亂。薑湞尚無法窺得事情真貌,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聖上及燕王皆離開了京城,這不是一個好兆頭,至少對維持了很長一段時間平靜安寧的西北邊陲及生活在此地的布衣百姓是如此。

薑湞想起自己初初收留雪兒的時候,她知曉了自己同將軍府關係非同一般,心情十分激動。薑湞問她緣故,她說裴將軍是他們的大恩人,若沒有他,西北戰亂不斷,硝煙四起,百姓無一日安生日子,或采食根木葉充饑,或骨肉相殘而食,慘不忍言。

所以拋開私心,平心而論,薑湞心中很是欽佩裴瑀這般人物。他未至弱冠之年便被派至西北跟著老將軍出生入死,不論是先帝還是當今聖上皆對他十分倚重。在朝堂扶持和軍功加持之下,裴瑀在西北軍政領域逐漸掌權。在此之後,他主張和平談判解決邊境衝突,除非是萬不得已的情形之下,雙方才會到兵刃相見的地步,而他所帶領的衛北鐵騎也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讓鄰國異族不敢再犯。這些年來,西北邊陲在裴瑀的苦心經營之下維持了近十年的和平安寧,特彆是在懿安長公主和親柔然之後,如今邊境之地鮮有衝突,百姓安居樂業。

思及此,薑湞意識到自己今日的心亂同裴瑀不無關係。

今日見他,他麵貌顯而易見地憔悴了些許,周身是難抑的低氣壓。這也難怪,聖上太後母子這些年同燕王互相試探,一山不容二虎,到了今日,雙方之間最終的爭鬥不可避免。這也意味著裴瑀這些年在西北邊陲的苦心經營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