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湞去銅鏡前照了照,確認沒什麼差錯。
“這一身素雅,同咱們姑娘襯得很。”雲珠在一旁由衷稱讚。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冬青聽到“咱們”,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欲言又止。薑湞察覺到她有話要說,頓下腳:“冬青,有事要說?”
冬青忙搖搖頭:“姑娘,時間緊,待您回府我再同您說。”
薑湞頷首:“如今不安寧,你今日不必外出,守著屋子便好。雲珠出自將軍府,對將軍府熟悉些,便跟著我赴宴。”說罷,便帶著雲珠向屋外走去。
薛端已在屋外候著,見薑湞收拾好了,示意身旁小廝準備啟程出發。
薑湞坐上馬車。街道上幾無行人,馬車在大街上行駛得極快。今日到底是不同尋常些,四周一片安靜,不複往日的熱鬨喧嘩。
將軍府的馬車一路送著薑湞到了將軍府門口,薑湞彎腰出了馬車,雲珠伸手扶她,見她手中的帕子已被捏皺,知她心中不安,輕聲寬慰:“姑娘放寬心,有將軍在,您不會有事。”
今日將軍府府外陣仗不小。其正門門口停放著數輛寬敞華貴的馬車,除此之外還圍著幾圈守衛,較往日戒備更為森嚴。
薑湞收回目光,將另一隻手覆在雲珠手上,徐徐走上台階。
裴瑀派了內院的小廝將薑湞一行迎進去,薑湞跟著他到了正廳。
正廳內尚且隻有裴瑀坐著,丫鬟小廝也寥寥無幾。他今日穿著一件藏黑緙絲綢袍,較往日衣著更為正式些,襯得他儀表堂堂,器宇不凡。
裴瑀見她來了,目光先落在她發髻上的鑲金玉簪,而後又不著痕跡地轉移到她所佩戴的玉佩上去。但他的目光並未在薑湞身上停留太久,因為此時小廝匆匆進了屋傳話進來。
“將軍,聖上身邊的吳公公傳了信來,說是聖駕約莫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便到了,您得收拾收拾出府接駕了。”
裴瑀起身:“我知曉了,你退下吧。”
他走到薑湞麵前,放低了聲音:“你來了。”
薑湞抬頭看他,輕輕點頭:“現在要一同出府接駕是嗎?”
裴瑀頷首:“我們在將軍府外候著便好,”話音一轉,他看向薑湞的眼睛,突然問道:“薑湞,你不怕嗎?”
“怕?”薑湞看他,輕笑出聲,“若我真怕,就不會來西北,也不會戴上你送來的首飾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