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1 / 2)

縱我情深 木羽願 10205 字 3個月前

從咖啡廳出來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薑知漓沒有回家,而是先打車去了一家餐廳。

前幾天倪靈想儘辦法幫她約到了以前和父親交好的股東之一,好不容易才同意了跟她見麵,這是薑知漓最後的機會。

和嚴蕙約定的一月之期,隻剩下最後兩天。

哪怕希望渺茫,她也想再最後試一次。

剛下出租車,口袋裡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薑知漓劃開手機,是焦豔發來的微信。

焦豔:知漓,關於季度設計的最終結果發生了一些變動,具體怎麼回事我目前還不太清楚,如果你有任何疑惑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聯係安助問他。

薑知漓蹙了蹙眉,指尖輕戳屏幕,回了一個:好的。

明明已經確定下來的結果,好端端地怎麼又會有了變動。

薑知漓猶豫了下,還是沒抵抗住心裡的好奇,給安陽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

此時,安陽剛走出會議室,找到一條無人的走廊,才開口道:“薑小姐,關於季度設計結果的事情,是我的疏忽大意。最近這幾天傅總一直在處理國外的投資並購案,旗嶽的結果傅總並不知情。”

電話那頭,薑知漓靜了下,“你是說,選擇簡語凡做主設計師的事,並不是傅北臣授意的嗎?”

“是的,薑小姐。”

答完這句,安陽又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大門緊閉的會議室。

從幾天前開始,傅北臣就又開始了像前兩年那樣連軸轉的工作模式,強到近乎變態的工作節奏,整整一個周末過去,安陽似乎就沒見到過傅北臣合眼休息。

尤其是在昨晚,得知了遠在美國的那位傅老爺子,悄無聲息地將手伸進了旗嶽,越過他們,強行把機會給了簡語凡。

跟在傅北臣身邊這麼多年,安陽一直知道傅老爺子的手段,也知道他想讓傅北臣和簡家聯姻的事,可礙於傅氏如今已經被傅北臣儘數掌握在手中,他無法改變傅北臣的意圖,隻能想儘辦法地把簡語凡硬塞到傅北臣身邊。

原本傅北臣的態度一直都是漠然到近乎無視,可這一次,他卻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

昨晚,安陽親眼目睹著傅北臣親自上手操盤,讓傅老爺子名下私企的股票下跌了近六個百分點。

氣得老爺子當夜淩晨又進了一次醫院。

還有剛剛開會時,整間會議室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原因是傅北臣這幾天的心情似乎非常不好,毫不留情地公開訓人也是常有的事,整個人的戾氣非常重。

而安陽則察覺到,這一係列的變化都是從那天傅北臣讓他包場餐廳之後發生的。

還有昨天的商業酒會,看見薑知漓跟在商琰出現的一瞬間,安陽就敏銳感知到傅北臣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更冷了。

兩個人吵架,一群人遭殃。

為了自己未來一段時間的作息時間考慮,安陽猶豫片刻,還是說:“薑小姐,昨天在半島酒店的商業酒會,傅總並沒有攜帶女伴。”

說完,安陽又補充道:“不僅昨天沒有,在我來到傅總身邊工作之後,從來沒有見過傅總出席任何一個場合攜帶女伴。”

薑知漓靜了片刻,嘴角不受控製地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我知道了,謝謝你安助理,”薑知漓忽然又想起什麼,“對了,還有一件事。”

她斟酌著開口:“之前我和韓子遇的那件事,後來熱搜被撤,和傅總有關嗎?”

安陽僅僅猶豫了半秒,便答:“是的薑小姐,傅總知道之後,第一時間讓我聯係了公關部。”

原本還在低落的心情忽然像是坐上了過山車一樣瞬間攀至頂峰。

絲絲的甜意無聲地在心臟處彌漫開來,漸漸覆蓋掉內心深處的那一點不確定,徹底取代掉那些一直束縛著她的顧慮。

掛掉電話,薑知漓長舒一口氣,嘴角的弧度久久沒落,腳步輕盈地往餐廳裡走。

侍者領著薑知漓走到一間包間門口,打開門,一個中年男人已經坐在裡麵了。

許是因為年過半百,男人的身材已經發了福,麵部也跟著有些浮腫,眼底烏青嚴重,不是薑知漓記憶裡那張還算五官周正的麵孔,渾身散發著一股油膩的氣息,目光在薑知漓身上來回打量,讓人很不舒服。

範正德抬手招呼著她,語氣殷切:“來了啊知漓,快坐,範叔叔等你很久了。”

薑知漓沒有坐在他拉開的那張椅子上,直接抬腳走到了對麵坐下。

範正德臉上的笑僵了僵,隻好訕訕收回手,目光卻始終直勾勾地黏在她的身上,“這幾年不見,知漓真的出落得越來越漂亮了,要是你爸爸知道了......”

薑知漓皺起眉,不想跟他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道:“我今天來是想跟您談一筆交易,關於薑氏.....”

範正德直接揮揮手打斷她,站起身繞到她身邊,拿起醒酒器往杯子裡倒酒:“我知道,嚴蕙那事兒我聽說了,確實做得不厚道。按我跟你爸爸的交情,再說什麼交易就生分了....”

“來,先喝杯酒,薑氏的事不著急。”

薑知漓看著酒紅色的液體慢慢滑入杯中,身體往旁邊挪了挪,麵不改色地扯了個慌:“抱歉,我酒精過敏,喝不了酒。”

“你說你連喝都不喝一杯,這是不給叔叔麵子。”範正德一邊說著,手就朝著薑知漓白皙纖細的手腕處伸去,想要逼她端起那杯紅酒。

察覺到他的意圖,薑知漓反應迅速地站起身,目光也跟著冷下來。

“我不覺得我們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丟下這句話,薑知漓拎包就要走,手腕卻被他一把拉住。

感受到掌心柔軟細膩的觸感,範正德邪火更旺,嘴裡的話也肆無忌憚起來,臉上露出獰笑。

“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人人捧著的薑大小姐了?不是都說你早都爬上了什麼大人物的床了,一臉□□樣,還在這給老子裝什麼清高?給誰當情婦不是當?”

男女力道懸殊,薑知漓掙脫不開,另一隻手眼疾手快地拿過一旁的紅酒瓶,狠狠朝桌上砸去。

劇烈的碎裂聲響起,碎片四濺,鮮紅的液體順著桌麵淌下。

薑知漓用鋒利的瓶口對準他,勾起唇冷笑道:“鬆手。”

她的動作又快又狠,幾滴紅酒濺在她白皙的麵容上,襯得她的眉眼越發妖豔而危險。

這時,外麵的侍者聽見不對勁的聲響,走過來敲門問:“您好客人,請問裡麵發生了什麼情況需要我們幫忙處理嗎?”

範正德也沒料到她的性子竟然這麼烈,看著尖銳的瓶口對著自己,麵色變得鐵青,害怕把事情鬨大,隻能被迫鬆開了手。

門外的侍者沒得到回應,又敲了兩下門,便匆忙推門而入。

看到屋內一片狼藉,侍者愣了下,剛想開口詢問薑知漓用不用幫她報警,便見她麵無表情地扔掉手裡破碎的酒瓶,轉身離開了。

*

出了餐廳,薑知漓沒急著打車回家,而是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慢慢走著。

冷風呼嘯中,理智終於一點點回籠,她慢慢調整著呼吸,努力平複著因為恐懼而加速的心跳。

說不怕是假的,她剛剛攥著酒瓶的手都在發抖。

今晚的事又讓她想起了幾年前,在倫敦的那個死裡逃生的晚上。

紅酒的顏色像那晚飛濺在空氣中的鮮血,讓人觸目驚心。

走著走著,薑知漓忽然在一處店麵門口停下。

櫥窗裡,燈光明亮,一個栗子口味的蛋糕靜靜擺在正中間。

恍惚間,意識終於從血腥的回憶中抽離開來。

一個人生活的那幾年,其實也有許多美好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