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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什麼書袋呢?知道你德晝一中的,學習好,彆扯你那什麼大道理!哦,我明白了,你是來救你同學的是吧?那就快把你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孝敬老子,要不然……”
社會哥要不然能成為社會哥,比起小弟的自我調節能力就是強,很快從震驚中恢複,他注意到突然跳出來的這家夥手臂都在顫抖,顯然也很害怕,於是拿起手裡的棒球棍威脅道。
身後的幾個小弟也連忙反應過來擺出姿勢,隻有一個還愣在原地。
其他小弟戳了戳他:“快動啊兄弟?怎麼還愣著?”
愣在原地的小弟扭捏半天:“我倒不是糾結這個,但是他叫我同學唉!除了班主任,好久沒人叫我同學了,都叫我小混混臭小子……而且你們不覺得……這一段話簡直是班主任附體嗎?”
其他小弟沉默:……確實像是他們班主任在嘮叨。
幾個小弟頓在原地,內心深處無法遏製的,來自班主任的血脈壓製蔓延了上來,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同學們,聽我一句勸吧,每個人的青春都很重要,不要為了一時的衝動傷害他人又傷害自己!”
秦宵見狀連忙補刀,試圖喚回這幫小混混的良知,讓自己和身後的時宸安全一些。
想到那個天天為了他們這幫彆人口中“沒有未來”的差生操勞的班主任,幾個小混混和社會哥對視一眼,有些猶豫。
但奇怪的,淡藍色的光芒在他們眼中隱隱浮現,秦宵剛想鬆一口氣,下一秒,領頭的社會哥猛地揮手揍人,毫不留情地向著人體的脆弱之處而去,動作卻透著僵硬,如同被操控身體。
時宸站在秦宵身後,眉頭微蹙。
秦宵嚇得哆哆嗦嗦閉上眼睛,卻驀然感覺自己身後傳來一陣風——那是有人快速移動下掀起的風,一直沒開口的時宸突然將他拉回了自己身後,以一種快到幾乎不可能的方式。
社會哥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軟蛋居然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神情有些疲憊的時宸卻突然開口:“他這話是真的,而且我保證,如果再繼續下去,你自己受到的傷害會更大,得不償失,不如就此收手吧。”
他不像是在對社會哥說話,倒像是在對某個隱藏在暗處的超自然生物。
這話讓秦宵驚的張大嘴巴,無法相信麵前的人是時宸。
“笑話,”社會哥冷哼一聲,他為了老師下定了三天的決心,怎麼可能在這裡收手?
社會哥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正常,猛地揪住了擋在前麵的時宸的領子。
“時宸!”
秦宵控製不住地失聲尖叫,他是來救時宸的,現在卻讓時宸擋在了他身前,這算什麼?
時宸畢竟也隻是個文弱書生,自然比不上社會哥的力氣,在對方的憤怒爆發下一下子被拉了過去,眼鏡都飛起來掛在耳朵上。
但他隻是雙眼冷靜地盯著麵前的社會哥,像是在看一根被風吹折的竹子:“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凡事總有辦法的。”
時宸的勸告和秦宵的嘮叨不同,簡單短促,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就像他在自習課的時候往講台上一坐,就算是30班的天才們也不得不安安靜靜地好好寫作業。
“胡說八道,你小子就是找打!還有辦法有辦法,說的好像你什麼都知道一樣!”
社會哥還殘存著僅剩的理智,擼起拳頭扔了棒球棍,畢竟他隻是想要錢不是想傷人。
但時宸毫無懼意,隻是搖搖頭,將自己歪了的眼鏡扶好。
“唉,真是倔強,怎麼就不聽話呢?”
“還在嘴硬!先看看縮在後麵救你的那個家夥吧!”
社會哥諷刺地笑了,揮了揮手,他身後的小弟瞬間了然大哥是要準備給這兩個人一點顏色看看。其中一個社會哥向時宸身後的秦宵掄起了拳頭,但不知道為什麼身形一晃,原本瞄準秦宵的拳頭卻砸在了秦宵匆忙舉起抵擋的政治課本上,被秦宵以一種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蹩腳方式躲了過去。
“唉,看來你的手下沒我的兄弟身手好啊。”
時宸不鹹不淡地感歎一句。
風聲響起,社會哥的理智徹底斷裂,他揮出拳頭,卻打了個空———剛剛還被拎著領子的時宸,已經不見蹤影。
他隻能無能狂怒:“這小子哪兒去了?!”
秦宵還想試圖兢兢業業地開口,繼續勸告幾個小混混棄惡從善,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了瞬移般站在社會哥身後的時宸,頓時閉上了嘴。
金棕發的少年雙手背在腦後,嘴角挑起一個玩味的弧度,一向溫和的比秦宵這個愛嘮叨的婆媽嘴還要沒有攻擊力的草食係氣質陡然轉變,變得凜冽又危險,硬生生把身上的白色羽絨服與同色毛絨圍巾穿出了殺氣。
他微微偏頭,向目瞪口呆的秦宵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這人是……時宸?
秦宵感覺自己大概是在極端的恐懼中產生了幻覺。
時宸在30班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作為重點班的倒數第一沒少被錢琿為代表的某些不會說話的人諷刺,但是他向來都隻是笑笑。
這樣溫柔的人……居然也會露出這麼恐怖的殺氣嗎?
秦宵感覺自己的世界觀裂開了一條縫。
社會哥自然不知道自己身後已經站了殺神,他現在因為找不到時宸,邊轉移了目標,隻想把秦宵痛扁一頓。
這人自顧自地說著一些和老師生病前一樣的話,但是他們這些不良少年,哪裡還能回到學校。
更何況也沒那個必要。
隻要能湊夠班主任治病的錢,他們這些本來就沒什麼前程的學生怎麼樣都無所謂。
在社會哥的球棒痛擊到秦宵的前一秒,一隻白皙修長的手穩穩擋住了他的攻勢,時宸沒多看戲,他腳步快到視線無法捕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衝到了兩人之間,在小混混和秦宵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單手抓住了社會哥氣急敗壞想要打向秦宵的球棒。
“要打架還是來找我吧,欺負弱小算什麼本事?”
少年勾唇一笑,米白羽絨服文雅,卻一改剛剛畏畏縮縮的樣子,一推一頂將社會哥擊的後退幾步,動作乾脆利落,又優雅十足,專業性極強,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專業出身,而非街頭混混野路子。
冬日的陽光灑在他淺到幾乎接近金棕色的頭發上,像是在閃閃發光。他站在那裡,一手插兜一手甚至有閒心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雖然隻有一個人,竟然讓人多勢眾的混混方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