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晨昏線·周年(2 / 2)

他想告訴她,他也喜歡她,並且持續了很久很久。

但萬千洶湧的思緒,最終劉嶼辰還是選擇了隱瞞那些默默喜歡的時間。

以他對林恙然的了解,如果她知道了自己才是她失憶前喜歡的人,林恙然一定會難過。

而他,不想她難過。

後來,有一回林恙然問劉嶼辰,“二十,我們啥時候才能見麵啊?”

劉嶼辰舉著手機,望著滿天的繁星,天邊的那輪月亮圓了。

他彎了彎嘴角,“其實,視頻通話也不是不可以。”

林恙然搖了搖頭,“不要!第一次見麵就應該正式,視頻我總覺得太假了。”

劉嶼辰輕挑眉梢,玩笑道:“你就不怕,我不符合你的預想?萬一我是個糟老頭子咋辦?”

“那你是嗎?”林恙然笑出聲,“有聲音這麼好聽的老頭嗎?”

話罷,林恙然突然問:“那你呢,如果你見到我發現我長得不好看,你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劉嶼辰頓了頓,“會。在某些方麵我是唯心主義。”

“誒,”林恙然眯了眯眼,“上次是誰說自己可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來著?”

劉嶼辰眉眼彎了彎,晚風拂過他的碎發,語氣漸漸堅定,“我的意思是,你是比我的信仰,還要重要的存在。”

電話那頭的林恙然啞了口,他的愛意在這夜色就如海浪般洶湧。

慌亂中,林恙然清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二十,如果我們見不了麵,那要不我們就交換一下名字裡的一個字吧,你覺得如何?”

“可以,”劉嶼辰手撐在陽台的欄杆上,“三分之五。”

“我名字有一個恙字,彆來無恙的恙。”林恙然頓了頓,聲線莫名顫了顫,“你可以叫我恙恙。”

劉嶼辰的喉結在夜色裡浮沉,他聲音淺淺地,帶著試探的意味,“恙恙?”

“嗯,我周圍的人都這樣叫我。”林恙然迫不及待地,“那你呢?你名字裡的字是什麼呀?”

劉嶼辰凝望著夜空,浩渺宇宙的星辰努力閃著亮,光走了很久很久才來到地球,墜入他的眼眸。

他忽地一笑,“辰。星辰大海的辰。”

“辰?那好有意義,所以喜歡看星星的你,也是一顆星辰咯。”

溫暖的話,恍惚得讓林恙然有種跨越時空的感覺。

從前,他一直把嶼當作自己名字最重要的那個字,但自從遇見林恙然以後他便不是一個人在宇宙孤獨地流浪,他散發的微弱的光在某一刻,被太陽看見了。

太陽說:“人生漫長,很高興認識你。”

倏然,劉嶼辰低下頭,斂起笑,“恙恙,你知道我最喜歡那顆星星嗎?”

“不知道,”沒等劉嶼辰說話,林恙然繼續滔滔不絕,“你知道我最喜歡那顆嗎?我喜歡太陽!是不是特彆驚奇,怎麼會有人把太陽當作星星……”

“我喜歡水星,”劉嶼辰打斷了她的話,認真的語氣將林恙然嚇了一跳,“因為水星在太陽係裡離太陽最近,沒有任何衛星,孤獨地繞著太陽轉,等到太陽走向死亡時,水星也會最先同它一起消逝。”

半晌,林恙然才回答,“那麼親愛的水星,就和我這個太陽一起在宇宙裡流浪吧!”

*

時間越過越快,劉嶼辰漸漸明白什麼叫白駒過隙。

2022年初,技術攻堅小組終於迎來曙光,有了質的突破。

劉嶼辰也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回到潼遠,再不用擔心自己萬一橫屍街頭咋辦。

回潼遠前的第一件事,劉嶼辰給林恙然打了一個電話。

兩人本來約在2月19日見麵的,但頭一天劉嶼辰習慣性檢查郵箱,竟然發現了一封時光郵件。

郵件很短,是一位故人發給他的。

「劉嶼辰:

我是夏蟬。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我想約你2022年2月22日去無名湖釣魚,如果你不去,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夏蟬。

2010年6月8日。」

夏蟬已經離開了將近12年,劉嶼辰心底莫名冒了一層冷汗。

他怎麼會在2010年就約自己釣魚,還是在6月8日這樣特殊的日子裡寫下這封郵件的。

郵件裡說他會後悔一輩子,到底會是什麼事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劉嶼辰拽著手機,想也沒想給林恙然打了通電話。

能讓他後悔一輩子的事情,除了和林恙然有關外,劉嶼辰再想不到其它。

他必須在這一天讓林恙然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才行。

電話撥通的那刻,劉嶼辰直接地,“恙恙,我明天臨時有點事,我們能不能22號再見麵?”

“22號?”林恙然頓頓,硬擠出一個笑,“好吧,正好那天是你生日。還是在印象咖啡店見嗎?不如,我們去無名湖見吧?”

聲音很輕快,劉嶼辰的呼吸滯了一瞬,她怎麼會約夏蟬說的這個地點,難道?

劉嶼辰咽了口唾沫,平靜地,“好,正好可以在那釣魚。”

“二十!”林恙然顯然有些生氣,“哪有約會和女生釣魚的!”

“不釣魚也行,”劉嶼辰勾了勾唇,玩笑道:“我們可以……去看彆人釣魚。”

2022年2月22日。

劉嶼辰徹底起了個大早,提著釣魚裝備走到樓下,將東西裝進後備箱。

爺爺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笑彎了眼,“二十,要去見你女朋友啊?”

“爺爺你嚇死我了,”劉嶼辰捂著胸口,他緩了口氣回:“是啊,所以得去早一點。”

“我和你一起去唄,給你把把關。”

“爺爺,你彆開玩笑了行嗎?今天是我跟她第一次見麵,我還是想自己一個人去。”

話罷,劉嶼辰關上後備箱,越過爺爺走到駕駛位,朝後麵喊:“爺爺!我先走了。”

但視野總有盲區,老爺子趁劉嶼辰看不見,趕緊打開後備箱將他的魚竿偷了出來,暗暗吐槽:“這個二十,哪有約會去釣魚的,真是在國外待久了不懂怎麼談戀愛。這魚啊,我就替你釣吧。”

後備箱裡沒了釣魚竿,劉嶼辰在無名湖景區的停車場急得焦頭爛額,他生怕如果沒有像夏蟬所說的那樣去釣魚,萬一真的發生了讓他後悔一輩子的事情怎麼辦。

直到林恙然的催促電話打來,劉嶼辰這才醒過神,夏蟬都死了十多年了,他的威脅怎麼會應驗。

可當劉嶼辰連無名湖畔都還沒走近,便瞧見一堆人圍在一起,晃眼一瞥竟然還瞧見不遠處的椅子上躺著一枚鬱金香。

掃了一圈,林恙然都沒在。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劉嶼辰扒開人群,老爺子居然也在無名湖,還一副記得跺腳的樣子,劉嶼辰忙問:“爺爺,你怎麼了?”

老爺子語無倫次地,“我沒事!你彆管我!你會遊泳快下去救那個姑娘!”

“你說什麼?”

“剛有個姑娘跳湖了!”

劉嶼辰後脊發涼,夏蟬的威脅竟然應驗了。

十二年前那晚的後怕,仍然在心底揮之不去,林恙然不會又像以前一樣跳湖了吧。

劉嶼辰不敢再想下去,他扔掉風衣跳進無名湖。

冰冷的湖水裹挾著他的身體,晃然讓他想起十八歲那個夜晚的恐懼,劉嶼辰憋著一口氣奮力朝湖心遊去。

快要放棄的那刻,劉嶼辰見到了正在往下沉的林恙然。

他拽住她的手臂,就如同十二年前時那樣,將她拽上了岸。

“林恙然,林恙然你醒醒!”

他喊不醒她,可是她分明還有氣息,也沒有嗆水,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無奈劉嶼辰隻能把她送到醫院,在這嚴冬劉嶼辰全身濕漉漉的,他從繳費窗口走到病房門口,理了理額前的濕發,見老爺子一臉著急樣,他跑過去問:“爺爺,怎麼了?”

“哎呀!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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