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恙然從謝茹手裡扯過來,平鋪開來揉平褶皺,塞進了自己的包裡,這信封她想直接交給彭遙梔,她不想平添新人間的誤會。
“嗯?老板這不會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謝茹質疑著瞧著林恙然。
林恙然直接打斷,將錢塞給小姚便將謝茹拽進了禮堂。
禮堂主色調是大海的深藍色,一頭巨大的鯨魚燈裝點在正中央。
整個場地空曠,現場的舒緩音樂也是現場的古典樂隊演奏的。
看上去低調卻不失奢華,看得出來彭天華花了大價錢。
謝茹拉著林恙然在禮堂前排的空位子上坐下,沒過一會兒一身正裝的劉嶼辰也坐了過來。
“緊張嗎?”
林恙然調侃他一直在做著深呼吸。
劉嶼辰湊到她耳畔,悄聲:“說實話,比我碩士答辯那天還緊張。”
“又不是你結婚。”
“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這十幾年我甚至都沒參與過,她就莫名其妙要結婚了……”
說著,劉嶼辰垂下頭,林恙然看他竟有種老父親看女兒出嫁的悲傷。
她的安慰還沒到,身旁謝茹的吐嘈聲卻來了。
謝茹抱著雙臂,嘖嘖道:“我就說我才該是證婚人才對,嫂子非要找你。”
“謝茹,”劉嶼辰學著她的樣子抱手,冷冷道:“輪資曆證婚人肯定是我,你還是算了。”
“恙恙姐恙恙姐,你不管管他。”
謝茹皺起眉頭,拽著林恙然的手撒嬌,狠狠地盯住劉嶼辰。
林恙然尷尬地坐在兩人中間,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湊到劉嶼辰跟前勸說:“小茹才19歲,你讓讓她。”
“她成年了。”
“還小還小。”
劉嶼辰身子微微後傾,看著林恙然這副護崽子的模樣,立刻陰陽怪氣道:“果然啊有了親學生,男朋友就能拋諸腦後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
林恙然晃著頭歎氣,推搡著他上台,在他耳畔輕喃:“好了,你跟我最親行了吧?”
“勉強還行。”
劉嶼辰整了整衣袖,嘴角浮起滿意的笑,高興地去後台了。
時鐘的指針指向12:05,婚禮入場曲緩緩響起,全場的燈光聚焦在門外盛裝的彭遙梔身上。
瞧著彭遙梔挽著彭天華的手臂,一步一步地走向台上的謝堯。
其實這樣的結婚場麵,林恙然從小到大已經看過了無數次,但每一次她都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這一次也不例外。
即使她並不知道彭遙梔跟謝堯的愛情故事,但還是會為她和他隻有彼此的眼神感動。
其實一個月前知道彭遙梔的結婚對象是謝堯時,林恙然嚇壞了。
兩位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怎麼會走到一起,而且她曾經聽屈南山說謝堯是不婚主義。
但問過謝茹才知道,她哥跟彭遙梔的緣分,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2009年。
那是個不陰不晴的傍晚,平常到當時沒人會想到它對於人生的意義。
周六百川中學放學,謝堯像往常一般坐在音樂教室裡,彈奏著一曲《晴天》。
彭遙梔捧著試卷路過他的窗前,被悠揚的旋律留住了腳步,側頭的那刻陽光恰到好處。
黃昏落日的光打在鋼琴的琴鍵上,少年指尖跳躍在音符的世界裡,美好得像是描摹出來的油彩畫。
這樣的畫麵從此住進了彭遙梔的回憶,並在此後的人生裡被反複回憶。
那時的他們還不認識,也一定想不到這瞬間會在很多年以後,成為緣分的起點。
後來大學支教時,謝堯再一次演奏了這首曲子,彭遙梔認出了他。
聽完這個故事後,林恙然常常感概,或許走不出夏蟬和彭遙梔的故事的那個人一直是旁觀者的她自己,兩位主角早就朝前邁了一步了。
或許夏蟬從決定拯救彭遙梔的那一刻開始,他和彭遙梔之間的結局就已經寫好了。
那一片片消失於世界的綠葉情書,最終隨著夏天的微風徹底被某人遺忘了。
遺憾也好,悲傷也罷。
這都是夏蟬選定的結局。
婚禮結束後,林恙然在後台見到了餘芝。
閒聊中林恙然握挎包肩帶的手緊了緊,包裡那張紅色信封牽動著她的心,她問向餘芝問起了餘祈年的近況。
誰知得到的答案卻是,“我哥?我也不知道,我回來以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聽彆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