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跟餘祈年這人再扯上什麼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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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8日,去白岩山的路上。
彭遙梔再一次見到了餘祈年,這個如同噩夢般的人。
他的臉還是第一次見麵時,那副狼狽樣。
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陳舊的血汙很醜。
礙於餘芝的關係,彭遙梔並不想場麵多麼難堪,隻是躲在劉嶼辰身邊,安靜地瞥向車窗外的風景。
好在,他隻是送餘芝上山,並沒停留。
後來,彭遙梔才恍然記起,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麵。
寒假過得很快,彭遙梔基本上就在家照顧剛出生的妹妹,隻是偶爾餘芝會來找她玩。
開學前夕,餘芝像往常一樣來看她。
彭遙梔拿著玩具逗著搖籃裡的小孩,餘芝走上前蹲下,語氣很是高昂,“芝芝姐,我決定了!”
“你小聲點,彆嚇著她。”
“好好好,我閉嘴。”
“芝芝,”李苗從廚房裡走出來,端來一盤水果,“帶你朋友進屋玩吧,這有我就好。”
彭遙梔起身接過那盤水果,輕言笑道:“好,李姨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餘芝跟在身後,咂咂嘴,悄聲說:“芝芝姐,你後媽身材真好,根本不像剛生了孩子。”
彭遙梔輕嗤一聲,關上房門,“李姨懷孕的時候都在鍛煉,狀態肯定好啊。”
“誒對了,”彭遙梔將果盤放在小茶幾上,盤腿坐在蒲團上,“你剛剛說你決定什麼了?”
一提這,餘芝一臉興奮,她趕緊坐下說話,“我決定學文科了!”
“你爸爸同意了?”
餘芝哀歎一聲,搖頭,“沒有,不過我有辦法讓他同意了。”
“什麼啊?”
“我要假裝失蹤,實際上我藏到我哥那裡,等我爸找到,那個時候我說啥他肯定都答應。”
“這,你真的要這麼做?”
彭遙梔拿著牙簽,挑起一個小番茄塞進嘴裡。
“當然啦,我理科那麼差,而且你不是一直說我畫畫好看嗎?”餘芝頓了頓,“我想去當藝術生,以後當畫家。”
彭遙梔彎了彎唇,又挑起一個小番茄,像敬酒似得和餘芝的小番茄碰了碰,“那我祝你,夢想成真。”
餘芝說到做到,2月20日,離開學還有兩天,她真的自導自演了一出失蹤大戲。
警察來問彭遙梔情況,她遮掩了過去。
2月22日,百川中學開學報到。
彭遙梔穿著冬季校服裙,背上書包去報到了。
傍晚放學時間,她走出教室透氣,拿著試卷走到圍牆邊,拿著一支筆,跟著廣播裡的旋律輕晃著手。
“彭遙梔!”
彭遙梔應聲抬頭,看見何暄跑過來。
他手裡拽著兩瓶水,神色不太自然,“都放學了,你怎麼還還沒回家?”
“我,”彭遙梔瞄了眼手邊的試卷,“我想把這套理綜卷寫完,再回去。”
“怎麼不回去寫?”
“我家有個小妹妹,她一到晚上就特彆鬨騰。”
“給。”何暄將其中一瓶水遞給她,便靠在圍牆上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謝謝。”彭遙梔將水放在圍牆上,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哦,”何暄又灌了一口水,“我想來找你要劉嶼辰的競賽筆記。”
“二十他去考試了,可能要過幾天了。”
“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何暄輕彎眉眼,晃了晃手中的水當作告彆。
等他走後,彭遙梔繼續舉起筆,開始做題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去,廣播音樂也無了,彭遙梔隻好將試卷塞進包裡,拿上圍牆上的水,走出了教學大樓。
望著手裡的水,確實有些渴,她擰開喝了一口便將它塞到書包側邊。
回家的這條路,她天天走,就算閉著眼睛都能回家。
彭遙梔低著頭,瞧著地上自己的影子。
不知何時,身後多了一隻影子。
彭遙梔警惕側頭,一個男人在跟著自己。
她勾著書包肩帶,腳下的步子大了起來,這條路很安靜,但隻要走過去前麵就是一個鬨市。
身後的影子越來越近,彭遙梔意識到不妙,準備跑的那刻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身體不知為何沒了力氣,她根本沒法反抗。眼睛模糊起來,暈倒前的最後一刻她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好像在說:“希望你遵守諾言,把照片刪掉。”
再次睜眼時,彭遙梔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綁住了。
她虛著眼掃了一圈,這裡好像是無名湖的那個小樹林。
麵前的男人背對著自己,他的聲音很大,但不是在對她說。
“誰?誰在哪兒!”
男人像是被誰吸引了般,朝對麵那個樹乾走去。
樹乾後傳來躁動,彭遙梔的頭還是很暈,瞧得並不真切,但還是能看見那是個人影,男人追了上去。
見狀,彭遙梔趕緊鬆綁,幸好那人捆得不太仔細,她很輕鬆就解開了。
踉蹌起身後,彭遙梔撿起腳邊的書包,逃出了無名湖樹林。
無名湖地處郊區,離家很遠,彭遙梔慌亂摸了摸手機,沒了。
肯定是綁架自己的人搶走了,她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