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條小尾巴(1 / 2)

第三次重生 蘇景閒 8387 字 2個月前

() 這一刻,淩辰無比深刻地意識到,二十七歲的自己和十八歲零三個月的葉宵之間,是存在巨大代溝的。

愁人。

葉宵重新把繃帶綁回右手手腕,猶豫地問,“你覺得……不酷嗎?”

麵對眼巴巴等回答的葉宵,淩辰還能怎麼辦?隻聽二部最年輕的總指揮誠懇地、不帶半點敷衍地回答,“很酷,對敵人會形成特彆強力的威懾。”

得到淩辰的肯定,葉宵心裡的忐忑散了。他低頭給繃帶的尾端打結,因為是單手,打出來的結又歪又醜。

淩辰看不下去了,伸手將葉宵的手拉過來,放到自己大腿上,把那個醜兮兮的結拆開,重新打了個標標準準的蝴蝶結上去。

葉宵舉著手腕翻來覆去地看,語氣十分驚喜,“你打的結比我打的好看好多!”

淩辰“嘖”了一聲,深覺自己的腦子果然出故障了——被誇打蝴蝶結打得好,竟然都有點兒開心。

駕駛室裡,江燦燦聽著從車頂上飄過來的對話,笑得渾身發顫,扶著方向盤的手都快抽搐了。滿腔叨叨要發泄,還得壓低聲音,以免被車頂上兩個聽力超群的人發現,極為辛苦。

“哈哈哈笑死燦爺了哈哈哈哈!”他壓著聲音用氣聲說話,喉嚨裡跟卡了魚骨頭一樣,“我們辰哥在軍區狂了這麼多年,終於碰到一個可以治治他的了!哈哈哈燦爺我巨開心!”

江木正在翻三維地圖辨彆方向,偏頭瞟了他一眼,“燦爺是想讓自己的腦袋被辰哥踩在地上摩擦?”

江燦燦聲音歡快,“他們在車頂呢又不知道哈哈——哈——”晃眼看到通訊器隊內頻道上,“淩辰”這個名字後麵跟出來的一句,“很抱歉,我知道。”江燦燦一個“哈”哽在喉嚨裡,笑容迅速僵硬。

江燦燦:臥槽,還是不是人了,順風耳?這他媽都能聽見!

車頂上,淩辰關閉通訊器,向遠望,巨蜥群已經被徹底甩開,影子都瞄不到了。四麵都是廣接天際的平原,裝-甲車一路往前開,半點不受阻。淩辰反手敲了兩下車蓋,很快,裝-甲車的速度逐漸緩下來。

葉宵左手將長刀握在手裡,蹙著眉擔心道,“你剛剛放了那麼多,手還好嗎?”

“……”淩辰這才意識到,為了不讓人走,自己還有裝傷患這個日常。

不過不晚,還可以補救。

於是,等江燦燦把駕駛位移交給江木,自己從車頂窗冒出個頭,映入眼簾的,就是自家淩指揮左手捂右臂,皺眉抿唇裝柔弱的畫麵。

江燦燦一臉臥槽——這他媽爛到地心的演技,真的有人信?冷汗呢?蒼白臉呢?乾巴巴一個動作,配套細節全都沒有!

還真有人信。

葉宵急的連隨身不離半秒的刀都沒顧上,伸雙手去扶住淩辰,滿眼焦急,連聲問,“你怎麼了?手臂脫力了嗎?嚴重不嚴重?果然沒有三腳架,重狙的後坐力也太大了……”

江燦燦沉默,如果他記憶沒錯,淩辰十六歲就獲稱“狙王”,整天扛著重狙一陣風似的到處找人比賽,誰輸了誰要幫贏的人洗一個月襪子。據可靠消息,淩辰就靠這種不入流的手段,至今沒洗過襪子!

淩辰順著說話,“嗯,右手臂的肌肉可能拉傷了,沒什麼力。”完了還極逼真地“嘶”地一聲倒吸口涼氣。

葉宵半跪在車頂上,眼裡憂色更深,“那我幫你揉揉好嗎?我會這個,揉揉會稍微舒服一點。”

淩辰本來就是裝的,他三角肌肱二頭肌全都好得很,揉屁揉。但對上葉宵都要急哭了的眼神,他把手臂遞過去,“好,那你幫我多揉揉,疼得有點厲害。”

葉宵鄭重點頭,像做什麼大事一樣,跪坐到車頂上,勤勤懇懇地開始幫淩辰按揉肌群。

圍觀了全程的江燦燦,在心裡再次刷新了淩辰的下限——老男人無恥起來,真的分分鐘不是人啊!

裝柔弱什麼的,寡廉鮮恥!

這時,淩辰抬眼看著江燦燦探出來的大腦袋,挑了挑眉,意為——還不滾?

江燦燦脖子一僵,強勢瞪回去,又跟土撥鼠似的火速縮回車廂裡,心裡碎碎念——我他媽運氣賊差了,竟然目睹了這極為辣眼睛的一幕,心疼自己!

葉宵的注意力全在淩辰身上,沒發現身後圍觀的江燦燦,見淩辰眼神變了,還以為自己手上力氣沒控製住,緊張兮兮地,“是難受嗎?”

淩辰收回視線,垂眼看著搭在自己三角肌上細細白白的手,微搖頭,安撫,“很舒服,你繼續。”

葉宵因為常年握刀,手心全是硬繭,和淩辰滿手的繭差不多。不過淩辰手型大,葉宵手型要小上一兩圈,手指纖長,骨節分明,手背上的皮膚更是又白又細,擱在淩辰隆起的肌肉上,分分鐘就出對比效果。淩辰有意無意地看了好幾眼。

“嗯,好!”得到肯定,葉宵很滿足,朝淩辰笑了一下,低下頭繼續按揉起來。

裝-甲車又開了大半個小時,最後停在一處小土丘旁邊,幾十米開外有條溪流。

之前連續幾天吃無色無味的營養劑過活的經曆,讓江燦燦產生了極大的心理陰影,導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燦爺做飯異常積極。將四個軍用頭盔從江木手裡搶過來,江燦燦顛顛地跑到溪水邊清洗去了。

江木麵無表情地望了眼空下來的手,沒什麼表示,轉身回車廂找要用的罐頭。

淩辰則享受著傷患待遇,連擰開軍用水壺壺蓋這種事葉宵都幫他做了,讓淩辰恍然有種自己已經殘廢了的錯覺。

但他心態好啊,自我厭棄啊愧疚啊羞恥啊這些心理和他半點沾不上邊,他躺在草地上吹著小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葉宵聊天。

“剛剛在車上,燦燦想摸摸你的刀,為什麼不讓?”他語氣算得上柔和,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純粹好奇,或者單純是閒的。

葉宵抓著刀鞘,一本正經,“斬水不喜歡彆人摸它。”

淩辰懂,有些人對自己的專用武器是有潔癖的,比如,他以前有把,也是彆人碰都碰不得。

但看見葉宵繃著小臉的認真模樣,淩辰又想逗他了,於是屈起長腿,抬眼看著坐在旁邊的葉宵,低了聲調,“那如果是我想摸呢?”

淩辰沒想到的是,下一秒,漆黑的長刀就被葉宵遞到了自己麵前,半點猶豫都沒有,讓他眼裡都浮起了幾分愕然。

葉宵又把刀往淩辰那裡遞了遞,“給你。”眼裡是純然的信任。

淩辰坐起來,把刀接到手裡,心思有些複雜。

這兩三天下來,他不可能沒有發現,葉宵對他的態度很不一樣——隻吃他遞過去的食物,一門心思保護他,刀也隻給他摸。

讓他甚至有種感覺,葉宵對他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一邊想著,淩辰低頭看著手裡抓著的刀,刀鞘和刀柄都是純黑色,全長目測九十厘米上下,刀身平直,刀尖略向上翹,雙側開刃,刀刃寬約五厘米,血槽兩麵共四條。

開鞘後,銀白色的刀刃泛著的冷意,讓淩辰想起之前被骷髏狼圍攻時,從天而降的這一抹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