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宵沒有聽見江木犀利的一句話評價，他的手正被淩辰握著，對方灼熱的體溫讓他的耳朵燙地都快燒起來了。
手把手地將葉宵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糾正好他握的手勢，淩辰湊近，聲音帶笑，“我看見了，你耳朵紅了，對嗎？”
耳邊說話的氣息讓葉宵覺得癢，不過他麵對著淩辰總是很認真，輕輕點頭，小聲確認道，“嗯，應該是紅了……很燙。”
兩人挨得近，葉宵能感覺到淩辰笑起來時胸腔的共鳴，他握著，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等葉宵姿勢沒問題了，淩辰又靠過去，語氣悠悠閒閒的，耐心十足，“握時手臂不要這麼僵硬……對，放鬆一點……對就是這樣，很標準……我們葉宵真厲害，很聰明，學得也很快！”
聽到最後一句，葉宵睫毛顫了顫——從來沒有人這麼誇過他。所以，被誇獎是這種感覺嗎？心裡就像被羽毛輕掃過去一樣，酥酥癢癢的。
看葉宵的側臉也染上了粉色，淩辰這才滿意了。他放開葉宵的手坐到旁邊，然後朝坐得遠遠的江燦燦和江木招手，“過來，開會！”
四個人圍坐成一圈，淩辰沒有做鋪墊的習慣，直接道，“我們的老熟人，聖裁的一、五、七三個組已經進了d區，二十四個人，確認攜帶大量武器。另外，還有三支傭兵團也準備進來湊熱鬨，和大家一起開心玩耍。”
江燦燦又開始拿破布條擦他的寶貝k57，小麥色的皮膚繃著，聲音發沉，“一組五組七組？”他哼笑一聲，“遊龍折在他們手裡，不虧。不過之後他們折在我們手裡，也不虧。”
聖裁這個傭兵團規模較為龐大，從上到下分了精英組、刺殺組、行動組。行動組通常執行一般任務，而精英組的二十四個人，常年活躍在和二部對打的前線。就是偶然碰個麵，也有事沒事來幾發子彈相互問候問候，雙方拉仇恨值都拉得非常穩。
淩辰繼續說話，“d區磁場不穩定，探測器這些東西都是時好時壞，所以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聖裁，高科技都不太靠得住，真對上了，多半靠純武力值。”
他又吩咐下去，“燦燦，小木，今晚輪流開車，往第三個坐標點走，平原這種地形，太容易成活靶子了。”
江木點頭，聲線是慣常的沒什麼起伏，“我們罐頭和彈藥的存量都不太多了。”當然，營養劑還可以吃到明年。
淩辰一笑，英俊得很不正經，半點不像正規軍，倒像是刀口上舔血的山匪，滿身都是刀山火海裡養出的張揚與匪氣，“這不是有人巴巴地給我們送補給來了嗎？三個精英組，三支雇傭兵，嘖，肥羊了解一下。”
他垂眸看向旁邊抱著長刀乖乖的葉宵，“我們葉宵的糖也需要補充補充庫存了。”
葉宵聽見淩辰提到自己，很配合地點頭，“嗯！”
臨走之前，江燦燦舍不得這片湖裡的魚，又一頭紮進水裡抓了幾隻上來，拿容器養著，一路上就盯著魚，腦補紅燒清蒸水煮麻辣等各種做法，時不時心滿意足地傻笑。
天剛蒙蒙亮，裝甲車就開到了第三個坐標點附近。三麵都是丘陵，植物茂密，攻守都適合。
早上溫度低，葉宵無意識地挨著淩辰這個天然烤火爐睡得很熟。他頭靠在對方肩上，一條腿也搭了上去，手還緊緊攥著淩辰的衣服。
淩辰單手把人攬在懷裡，另一隻手正拿著地圖在看。江木從駕駛室進到後車廂，沒說話。
順手捂了葉宵的耳朵，淩辰這才開口，“什麼事？”
江木壓低了聲音，“第三個坐標點很奇怪。”
淩辰見葉宵抓著自己的衣服不鬆手，乾脆把外套脫下來讓他繼續抓著睡，自己和江木一起到了車廂外。
清晨的薄霧中，遠遠看著前麵荒廢了的建築物，淩辰眯了眯銳利的雙眼，“確實很奇怪。”
那是一棟廢樓，三層高，外牆貼的磚已經儘數剝落，隻剩下斑駁的牆麵。露在外麵的金屬架完全鏽蝕，要掉不掉地在風裡晃，時不時發出“吱拉”的響動。
江木也盯著那棟廢樓，“這種建築，是十幾年前的風格。”
淩辰點頭，他明白江木的意思——諾亞係統投入使用，到現在才過了四年。而d區，更是兩年前才被發現。
先不說這棟樓建成多久了，為什麼會突兀地出現在荒山野嶺，單是d區裡沒有人也沒有工具材料，就足以讓人疑惑——這棟樓誰建的？又是怎麼建成的？
後麵傳來很輕的腳步聲，淩辰聽出來了，回頭問，“醒了？”
葉宵打著哈欠跳下後車廂，身上還裹著淩辰的黑色作戰服外套，有些長。他也看見了遠處灰撲撲的建築物，“第三個坐標點在這裡？”
江木回答：“是，就在那棟樓的位置。”
葉宵點點頭，沒頭沒尾地說，“我知道那棟樓是怎麼來的。”
淩辰看他，“你知道？”
“嗯。”葉宵拉緊了身上的外套，仔細回憶，“諾亞係統世界是通過一比一完全複製現實世界這個方式來構建的，現實世界裡有的它都有。而d區，通常是隨機複製現實世界裡的存在，沒有規律。”
江木很快明白過來，“所以我們之前在的樹林，有針葉也有闊葉。燦燦抓魚的湖裡，有鹹水魚也有淡水魚。這些都是因為複製的隨機性，因此不存在邏輯與規律？”
“對，這就是沒有規律的隨機複製。”葉宵點頭，“這棟樓應該也是，隨機複製的現實世界裡的某一棟建築物，什麼配套設施都沒有。”
淩辰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隻是叫醒了江燦燦，開著車，謹慎地停在了建築物的大門前。
江燦燦已經睡醒了，他提著k57，嘴裡咬著一管營養劑，先一步上前，扒開附著在斑駁外牆上的爬山虎，露出了印著字的金屬牌。
“737……生物科技研究所？”江燦燦退回去報告發現，“看金屬牌上的字，這鬼地方建成的時間應該是在二十四年前，也就是現實世界的環境開始惡化的時候。“
他拍了拍自己有些長了的板寸，“不過，737是研究所的編號嗎？燦爺我每次看見這些廢棄的生物研究所就頭疼，天知道裡麵有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江木視線從顯示器上移過來看他一眼，“不要亂立fg，會打臉。”
江燦燦迅速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說話了。
江木望向淩辰，“掃描了整棟建築，地麵三層，地下還有三層。三樓是住宿區和食堂，二樓是標本陳列室以及檔案館，一樓什麼都沒有。研究所的主要設施都集中在地下。負一層和負二層是實驗室，負三層是能源供應設備和地下管道。”
淩辰問：“放置探測器的坐標點在具體位置？”
江木：“負三層中間位置。”
“好。”淩辰很快做決定，“先到二樓去看看這個研究所主要研究的是什麼，再下到地下，向目標地點靠攏。不要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