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條小尾巴(1 / 2)

第三次重生 蘇景閒 7174 字 2個月前

() 天上積著雲,之前還有些刺眼的陽光被完全擋住了。淩辰套著迷彩褲的長腿跨開,高幫軍靴紮著褲腳,姿勢隨意地坐在一塊長了青苔的石頭上。

他嘴裡叼了根草,挺耐心地等江木看完自己傳過去的文件——關於葉宵的資料。

花五分鐘仔細看完,江木表情沒明顯的變化,也沒說話。

淩辰嘴角勾起一抹懶洋洋的笑,“知道老子當時為什麼心態崩了吧?”他彎腰從地上折了幾根草莖,掐去頭尾,除掉多餘的葉子,手指靈活地動了起來,一邊語氣平淡地敘述,

“六歲前一直生活在孤兒院,父母不詳。六歲那年通過基因篩選,被銀刃組織送到了訓練基地,期間經曆不明。他十五歲,老子正好帶著人把銀刃端了。銀刃沒了之後,他被人帶進了聖裁,期間經曆同樣不明。今年六月,突然出現在四區,然後隻身一人進了d區,幾天後,在我們對上骷髏狼時,出手救了我們。”

“很像聖裁特意派出來的人,衝著我們,目標明確,有備而來,對不對。”淩辰手指的動作停下來,他沉默了幾秒,聽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但老子還是想相信他。”

淩辰的字典裡,很少有“信任”這兩個字。

他之所以會在十九歲臨危受命,接任二部總指揮,就是因為他跟著前任指揮梁令出任務時,內部出了叛徒,他們被賣了。

當時二部一共出動了二十七個人,回去的時候,隻剩了十一個。那段時間,他每天晚上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會出現滿身滿臉全是血的梁令,死死地抓著他的手,用儘最後的力氣下了一道命令——帶著你的戰友、你的兄弟、你的下屬衝出去,彆回頭!彆回頭!

他做到了,沒有回頭。

堪稱慘烈的教訓讓他清楚,你付出的信任,往往收獲的,會是狠狠紮回來的一刀。

“他在銀刃和聖裁的那段時間,都是經曆不明,所以不能過早下定論。”江木看著逐漸在淩辰手中成型的草編小燈籠,沒有再多話,隻是重複了一遍在研究所裡發給淩辰的那句話,“他有多看重你,你自己知道。”

淩辰隔了幾秒才回應,“嗯。”

所以他暫時選擇相信自己,也相信他。

這邊江燦燦和葉宵的天還沒聊完。

“……我和小木都是第一軍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我是單兵作戰係,他是信息技術係。快畢業的時候,二部不是來選人嗎,我和小木就被選上了。不得不感歎,辰哥看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他幽幽地歎氣,“唯一沒想到的是,我一個長相帥氣前程似錦的大好青年,進了二部之後,生生被逼成了一個相聲演員!”

葉宵被逗笑了,他單手撐著下巴,點了兩下頭,已經半乾的頭發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的。

淩辰走過去,順手擼了一把葉宵的頭發,等人仰起臉看過來,他把手裡新編好的小燈籠遞過去,“給你的。”

原本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安靜聽江燦燦說話的葉宵,眼睛瞬間就亮了,他伸手接過小燈籠,寶貝一樣捧在手裡,似乎太驚喜,說話都不清楚,“是……是給我……”

“噓,乖了,就是給你的。”淩辰雙手插回口袋裡,站姿很鬆散,半點沒有攻擊性,閒散地問,“你們在聊什麼?”

江燦燦踴躍回答,“在聊辰哥你三年前遇見的那個漂亮小姑娘!單身二十七載,唯一一段有粉紅色泡泡的記憶!”

淩辰下意識地看葉宵,發現他垂著眼睫在玩兒草編小燈籠,分辨不清表情。心裡莫名就有些心虛,煩躁感湧起來,淩辰皺著眉,語氣不太好,“什麼小姑娘?忘了。”

葉宵拿著小燈籠的手一頓,心口的位置突然有些難受。

已經忘了啊。

吃過午飯,四個人趁著天還沒黑,隨意地坐在草地上開會。淩辰手裡翻著軍刀鍛煉手指的靈活度,江燦燦又拿著破布條擦k57的管,葉宵捧著草編小燈籠發呆,隻有江木表情坐姿都正正經經。

“第一點,關於研究所。從最後導出的資料來看,這家研究所已經掌握了比較基本的基因融合技術。至於在研究所荒廢後,後續研究是否還在繼續推進,暫且無法判定。我隻能說,如果後續研究在繼續,那麼,成功存活下來的實驗品將會非常危險。”

淩辰“嗯”了一聲,“給指揮中心打個報告上去,讓他們那邊派人去查。”

“是。”江木語氣沒什麼變化,開始說第二點,“我一開始就懷疑這個研究所並非單純地從事生物基因研究,這個懷疑在總處理器中的一份資料裡得到了證實。在破解了保密文件後,我發現這個實驗室的核心研究方向,是提高單兵作戰能力,而這份文件的提交對象是銀刃組織。所以我懷疑,這個研究所是歸銀刃所有的。”

淩辰抬眼看過去,“提高單兵作戰能力?是指螳螂人那樣的?”

江木:“是的。”

江燦燦忍不住爆了粗口,“燦爺我真是活久見了!他媽的再這麼搞,這世界真的要玩兒完!雖然現在也差不多快完了!”

江木沒接他的話,繼續分析道,“銀刃在被辰哥帶人搗毀之前,是僅次於聖裁的第二大組織,明麵上是做雇傭兵生意和暗殺生意,插手基因融合實驗在邏輯上沒有問題。”

葉宵一直低著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拿著草編小燈籠的手有些發抖。

淩辰視線從他指尖掃過去,對江木說,“嗯,提交報告的時候,把這段內容也加上去。”也就是說,關於這個問題的討論先到這裡。

他又吩咐,“小木把前往第四個坐標點的路線圖做出來,今晚都好好休息,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有問題嗎?沒問題就散了。”

天色逐漸暗下來,淩辰清點完食物和彈藥,身形利落地跳下後車廂,落地後往四麵看了看,沒見到人,他擰著眉心,拿腳踹了踹江燦燦的小腿,“人呢?”

江燦燦正撿了石子拉著江木下五子棋,水平稀爛還分外專心,眼都不抬地回答,“你問小朋友啊?剛剛我看見他在往四點位方向走,應該沒走多遠。他好像心情有點不好,作為過來人,我建議不要去打擾他,青春期的小朋友總會有說不出來的憂鬱。”

淩辰想到九歲的代溝,“嘖”了一聲,倒回去車上拿了盞手提的野外照明燈,這才晃晃悠悠地往江燦燦指的方向走。

葉宵正坐在一棵老樹粗壯的樹枝上,一手握著長刀,一手提著小燈籠在發呆。聽見動靜,他低下頭,驚訝地看著站在樹下的淩辰,“你……你怎麼來了?”

“來哄你啊。”淩辰動作敏捷地上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