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條小尾巴(1 / 2)

第三次重生 蘇景閒 12496 字 5個月前

() 炸-彈就在近處炸開, 江燦燦耳朵一陣嗡鳴,滿鼻滿嘴全是沙子。他甩了幾下腦袋, 揚頭朝淩辰所在的位置看過去,結果一眼沒看見人, 眼皮猛地跳了幾下,江燦燦連忙拖著傷腿矮身跑過去。

黃沙堆起來的土堆裡,隻能看見防彈頭盔露出來的一點圓弧, 江燦燦一邊挖一邊嘶啞著嗓音喊人, “你們他媽的千萬彆出事啊……小木快來!辰哥他們被埋了!”

江木過來得很快, 他隨手把軍用望遠鏡扔在旁邊,一邊用手挖一邊說話,“減蘭和對方的狙擊-手相互牽製住了,趁著這空隙, 迫擊-炮-台上又去了兩個人。”

江燦燦一拳砸在地上, 抿著嘴唇什麼都沒說, 手上加快速度, 很快,淩辰的背先露了出來。

因為炸-彈炸得近,淩辰作戰服後背那一塊全是破洞, 滿背是傷。後腰的位置還深深插著一塊炸-彈碎片, 血一直往外湧, 腰部的布料已經全濕透了。

“辰哥——”

這時,淩辰手指動了兩下,嗆咳幾聲, 嗓音嘶啞道,“你他媽在叫魂?”

江燦燦一個激動,又連著喊了好幾聲“辰哥”,確實很有招魂的效果。

淩辰緩了呼吸,“小毛毛,你先出來。”

發生爆炸的一瞬間,淩辰拿自己整個人當盾牌,將葉宵護得很好。甚至還細致地用手捂住了葉宵的耳朵,落地後,更是死死地將人擋在自己身下。

葉宵弓著背,先小心翼翼地從淩辰身下鑽出來,盯著淩辰全是傷的後背和止不住的血,眼睛瞬間就紅了,抓著刀鞘的五指用力到痙攣。

草草止住血,淩辰被江木和江燦燦扶著坐起來,他沒心思去管腰背上的傷,啞著嗓音直接問,“炮-台是不是又上人了?”

江木點頭,“上了兩個。”

淩辰懂了,“減蘭被拖住了?燦燦,你出去晃幾晃,扯住他們的注意力。”

“是!”江燦燦端著槍管轉身就跑,江木朝淩辰點點頭,也跟了上去。

“葉宵。”

不用多話,葉宵默契地拄著長刀,直接單膝跪在了地上。淩辰把m40式狙擊槍抽出來,幾下組裝好槍管和瞄準鏡,直接架在了葉宵肩上。

將槍口對準迫擊-炮-台的位置,淩辰還有閒心問葉宵,“剛剛嚇到我們小毛毛了嗎?”

葉宵紋絲未動,輕聲道,“沒有嚇到。”

淩辰挑唇一笑,“那就好。”說完,他又道,“小毛毛幫隊長數個三二一吧,就像打巨象那次。”

“好。”葉宵輕聲數道,“三——二——一!”

話音落下的瞬間,淩辰扣下扳機,彈道預料之中的偏得厲害。而正往江燦燦和江木冒頭的兩處位置攻擊的炮手,很快就注意到了子彈的來源,已經朝淩辰這邊看過來。

淩辰呼吸都沒亂一下,心裡快速計算偏軌,立刻糾正彈道,緊接著,第二次扣下扳機。

這一次,槍口-射出的子彈精準地打進了炮手的胸膛。剩下的另一個炮手慌忙想躲進掩體後,卻沒有快過淩辰的第二枚子彈,接連倒地。

淩辰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舌尖觸到粗糙的沙粒,嘴裡滿是血腥味——炮-彈炸開時,衝擊力太強,呼吸都連著肺管在痛。他看了眼葉宵沾了黃沙的發頂,心情奇異地沉靜下去——他得把人都帶出去。

重新對上瞄準鏡,心裡反複計算各種數據,最後,淩辰麵色沉著地扣下扳機,一顆子彈攜風卷塵,直直射進了迫擊-炮的炮口中,引動其中裝填完畢卻還沒來得及射出的炮-彈,“轟隆——”一聲巨響,整座炮-台霎時炸開,連帶著旁邊的炮-彈箱一起,形成了聲勢驚人的二次爆炸!

江燦燦正往回跑,嗓子都啞了也不忘喊,“臥槽,辰哥你這操作太他媽秀了!”

淩辰鬆開手裡的槍,聲音終於帶上了一點笑,“常規操作。”

葉宵翻過身坐到淩辰旁邊,眼睛已經不紅了,就是表情冷得像是結了冰的湖麵,他輕聲道,“你還在流血,我聞到了。”

淩辰剛剛開完那三槍,有些緩不過來,腦子裡神經繃得快斷了。腰上的彈片插得很深,血就沒停過,持續性失血讓他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好,但他還是朝葉宵安撫地笑了一下,“我們葉宵真是小奶狗鼻子!”

葉宵抓緊手裡的長刀,認真說道,“迫擊-炮台沒了,敵方狙擊-手被牽製。”

“對。”淩辰心裡生出幾分不妙,“葉宵你想乾什麼?”

葉宵身上全是沙子,頭發裡也有,卻半點不顯狼狽。他的皮膚透出一種冷白色,神情懾人,說出口的聲線平穩又堅定,“誰動你,我就殺了誰。”

說完,轉身就往外跑。

江燦燦拖著傷腿灰頭土臉地衝回來,正好聽見最後一句,喃喃道,“臥槽,小朋友這也太帥了!”

葉宵單槍匹馬地從斜坡衝上去後,就和明晃晃的移動靶子沒什麼區彆,一時間,槍林彈雨全朝他撲來。

但他身形動作實在太快,再加上子彈偏軌嚴重,愣是一顆子彈都沒打中他,相反,他還十分順利地直接從斜波邊沿一路衝到了起伏的山地中間。

早在周圍的子彈朝他猛烈射擊時,葉宵就通過聲音判定了火力來源,等他提著長刀目標明確地衝上山地後,瞬間變成了所有人的噩夢。

黑色的長刀刷然抽出,靈活矯健的身影仿若鬼魅一般,寒光掠過,血線迸起。刀下的人雙眼圓睜,手捂著自己的脖子,粘稠的鮮血依然從指縫間噴湧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葉宵提著長刀腳步不停,踩著山壁往下躍,幾乎是撞著黑洞洞的槍口揮刀,一道斬在對方的手腕上,杜絕開槍的可能。電光火石間,刀尖帶著血珠上移,他綁著白色繃帶的手腕翻轉,泛著冷光的白刃直接插進了對方胸膛之中。

他繃著一張小臉,拔刀,收刀,就像是身體的本能一般,動作毫無阻滯,每一個轉身每一次揮刀都行雲流水,敵人臨死前的求饒和慘叫引不起他一絲眼神的波動。

江燦燦替淩辰將背上的傷重新包紮好,好歹不流血了。紮得極深的彈片他不敢動,怕大出血,乾脆就讓彈片穩穩紮著。完事後,他趴在斜坡上,開始還驚歎於葉宵唰唰唰踩著臉砍瓜切菜的帥氣,但慢慢的,他沉默下來,臉上的笑也淡了。

淩辰在旁邊看著,問,“害怕嗎?”

江燦燦伸手抹了一把臉,“怕,怎麼可能不怕,多虧我和小朋友是一方的!”

他還記得自己第一次出任務殺了人,歸隊後,連續好幾個晚上都沒睡著,一閉上眼睛就全是血。後來任務出多了,人也淡定了,但隔段時間,也會拉著江木一起去軍區心理醫生的辦公室裡坐坐。

就算是現在,他一槍乾一個人都不帶怕的,但他也無法做到像葉宵這樣——就像那些人在他眼裡,都不算一條命,真的隻是在砍瓜切菜。

淩辰遠遠看著葉宵:“嗯,他是隊友。”

江燦燦眨眨眼,笑嘻嘻地開口,“突然發現燦爺我抱上了一條大粗腿!”

淩辰沒再說話,背上的傷口沒出血了,他就架上m40幫葉宵打掩護,想起葉宵說的那句“誰動你,我就殺了誰”,挑眉輕笑——小毛毛,你把隊長的台詞都搶了,這樣很不好啊。

葉宵就像個提著長刀收割性命的死神,衝進山地後,直接強勢碾壓,隻有他靠近了去殺人的,沒有人能主動近得了他的身。

長刀的兩條血槽裡全是深紅色,不過他將掛在刀柄上的木刻小兔子保護得很好,甚至一條血絲都沒有沾上。

隱隱聽見淩辰的喊聲,葉宵腳步一頓,重心偏轉,整個人往邊上躲了一截,“砰”的一聲,三顆子彈在他剛剛站立的位置爆開,留下一個大洞。

葉宵迅速朝火力來源的方向看過去,一個身穿迷彩作戰服的男人站在那兒,手裡端著槍。看清對方的長相,葉宵握緊了手裡的長刀。

斜坡下,江燦燦子彈偏軌偏得太嚇人,乾脆狂扔手榴-彈,成功解決了五個敵人,完了偏頭一看,人就不好了,“臥槽,那個不是一組的老大山鴉嗎?這是跟小朋友對上了?”

因為山鴉卡站位,從他們這個方向沒辦法瞄準。江燦燦急急忙忙地就要站起來,“小朋友再厲害也打不過山鴉啊,燦爺我得去幫忙!”

淩辰握著槍托的手指都泛白了,他沒動,製止了江燦燦,“不要妨礙到小毛毛,他可以。我們先把下麵的人滅了。”

另一邊,葉宵踩著凸起的沙石,直接衝到了坡頂,他站定,看著山鴉,“我認識你。”

“我也認識你。”山鴉身高一米九幾,肌肉鼓脹,肩膀很寬,露出來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可見凶險。他整個人帶著股血氣,十分符合常人對凶狠的雇傭兵的想象。隻有一米七幾的葉宵站在他對麵,很不夠看。

但葉宵毫無感覺,他隻是問,“你想殺淩辰?”

他很少直呼淩辰的名字,通常是叫隊長。江燦燦曾經鼓動葉宵統一一下稱呼,一起叫辰哥,葉宵沒同意,還是隊長隊長地叫。

山鴉抬眉:“淩辰?他殺了我們聖裁這麼多人,當然要抵命。”

“哦。”葉宵隻發了個單音節,隨後腳下像是踩了風,用令人瞠目的速度朝山鴉襲去!山鴉躲閃及時,但還是讓葉宵在手臂上留了一條口子,深紅色的鮮血很快就將傷口周圍的迷彩布料染變了色。

“我還以為,你在基地關了三年,已經廢了。”山鴉看了眼胳膊上的刀口,眼角溢出戾氣。乾脆扔了手裡的槍,從後腰拔出一把折疊軍刀來,“試試?”

這一次,葉宵站在原地沒動,他仔細地觀察著對手,包括對方拿刀的手勢,站立的姿態。心裡做出數種預判後,葉宵沒有多餘的動作,隻剩殺招。

山鴉避開襲向自己胸膛的刀尖,笑道,“一上來就要命可不是個好習慣。”說著,他握緊折疊軍刀,反向近身來的葉宵刺去。

葉宵以漆黑的刀鞘做格擋,“乓”的一聲,刀刃與刀鞘相撞,力道之大,令兩人的虎口同時發麻,麻痛感一路蔓延到肘彎,手裡的武器差點就脫了手。

軍刀緊逼,葉宵後退兩步,卻在瞬息間矮下身形,右腿狠狠踹在山鴉的膝蓋上,爆發的力道根本不像來自於他瘦削的身體。

山鴉猛然後退數步,就在這兩個呼吸之間,葉宵步步緊逼,右手握著的長刀朝山鴉的脖頸刺去,距離不過分寸,山鴉本能移動,生生用肩膀扛住了這一刀!

葉宵發現沒擊中要害,也不戀戰,迅速後退,也順勢躲開了對方悄無聲息刺向自己腹部的那一刀。

疼痛和鮮血激發了山鴉的凶性,他嘴角帶著殘忍的笑,“等老子把你抓回去,一天踩碎你一根肋骨,看你出不出聲!”說著,他縱身衝向葉宵,手裡的折疊刀以讓人看不清的速度,直直紮向葉宵的眼睛!

刀尖逼近,葉宵後退半步,腳下用力踩在地麵,沒再往後退,而是以這個姿勢,生生扛下了山鴉襲來的力道——他幾乎是在一個眨眼間,就將長刀插回了刀鞘,隨後空手握住了山鴉的手腕,將刀尖穩穩地停在了距離自己眼睛幾厘米的位置。

就在這時,子彈入肉的“噗”聲傳來,坡頂的邊上傳來淩辰散漫的聲線,“你說要把他抓回去,問過他隊長的意見嗎?”

一顆子彈打進山鴉的後腰,淩辰“嘖”了一聲,“這鬼地方,老子瞄準的明明是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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